赵今年气笑了;“你就那么爱财?”
“唔……”秦明月这次没有接话,而是难受的哼了一声。
你可是安南王的公子,我得赚钱啊,不然怎么与你相配!
虽然赵今年没有明说,可木十八对她的嫌弃表现得那么明显,她又怎么会猜不到!
赵今年神色一黯,望着秦明月的脸庞,喃喃自语道:“我其实不想瞒你,可我又不想你沾染这些肮脏,隐秘,权谋,于我而言,你是天上的月亮啊……”
你该皎皎如新,你该明亮绽放。
“他们说,我娘不过是个低贱的女子,她不配生下我,所以我从出生就没见过她,后来我爹娶了九公主,他们便在背地里说我是野种,说九公主不会容下我,我被养在别院的时候只有四岁。”
“别院里的人欺负我,让我冬天睡湿棉被,还在我的饭里撒草木灰,我爹因为担心九公主知道我的存在,会对我不利,总是把我送到不同的地方,我能见到他的机会少之又少。”
“最严重的的一次,我被几个权贵家的公子欺负,他们骂我贱种,在我头上撒尿,逼我啃泥土,还喂给我毒鱼子,我一个人躺在屋里,疼得浑身是汗,那时候我就在想,干脆死了算了。”
“可我不仅没死,还活了过来。我爹知晓以后,便让我习武,后来我慢慢的长大了,那些人也不敢明面上的欺负我了,但是我也被送到了乡下,变成了别人的儿子。赵婆子让我娶你,那时候你也被你娘逼得走投无路,我以为你是愿意的,可……”
“也罢,本就是我不好,我这样的人,你不喜欢也是正常,只不过,后来我失踪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就发现你变了,你不仅不像以前那样嫌弃我,反而变得十分善良,聪慧,我便……我便不想连累你了……”
赵今年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他用宽大的手掌掩着脸,神情十分的疲惫。
而他身后的床上,秦明月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愣愣的望着屋顶,眼角有泪滑落。
“爹,醒酒汤好了!”天宝端着一碗醒酒汤,晃晃悠悠的走过来,赵今年年忙起身去接。
屋外,木十八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屋里的一切。
赵今年把秦明月扶起来,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然后才把醒酒汤吹凉了一勺一勺喂给她。
一碗暖汤下肚,秦明月觉得胃里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缓和了不少。
“爹,要不你今晚留下照顾娘吧。”天宝趁机请求道。
赵今年当然知道小家伙起的什么心思,可为了让他放心,他也只能应承下来。
门外的木十八听见了,脸色大惊,直接冲进来,阻止道:“不行,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会让人说闲话的,要照顾我留下照顾好了!”
小天宝气得脸颊鼓鼓的:“这是我爹我娘,有什么闲话可说的,倒是你,你是好是坏我们都不知道,才不会让你跟我娘独处呢!”
“你……!”
木十八做梦都没想到,她堂堂骁骑营的副将军,居然会被一个小孩质疑。
天宝才不理会她的气急败坏,做了个鬼脸,推着她:“你出去,出去,不要打扰我爹我娘!”m.χIùmЬ.CǒM
临走时,还偷笑着把门给带上了。
赵今年失笑,这孩子,人小鬼大!
夜里,又开始下雪了,赵今年替床上的秦明月掖了掖被子,站起来关好窗户,回过神却发现秦明月已经醒了。
小姑娘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说不上清醒还是迷糊。
赵今年过去,问她:“饿不饿?”
“……”
“渴不渴?”
“……”
还是不说话。
赵今年靠近了一些,伸出大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正想抽回手,秦明月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赵今年怔了怔,不明所以的看向秦明月。
秦明月神情木木的,却反手勾住了赵今年的脖子,将他的脑袋压了下来。
双唇蓦然相接,一个温热一个冰凉。
赵今年瞪大了眼睛,连忙拉开距离,想从她那双近在咫尺、水汽氤氲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然而后者根本不给他机会,搂着他的脖子再次主动贴了上去。
赵今年觉得,她的唇很软,像是可口的梨膏,软软糯糯的,让人欲罢不能。
秦明月本来还有些迷糊,可唇上冰凉的触感传来,她浑身一个激灵,便彻底清醒过来了。
她刚才……强吻了赵今年?
然而下一秒,更让她惊悚的事情发生了,她明显感觉到赵今年轻叹一声,然后大手捧着他的脑袋,长舌撬开她的贝齿……
秦明月紧张得脚趾都曲了起来,一张脸红得像火烧,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一吻结束,秦明月回过神来,赶紧闭着眼睛装死。
“咳咳……”
头顶上,赵今年轻咳了一声:“盖了章了,以后我可就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不认账。”
秦明月吓得魂都没了,她刚刚到底做了什么孽?
她不是还要回去的吗?怎么能去勾搭赵今年?怎么能因为一个男人心生动摇?
这样想着秦明月把眼睛闭得更紧了。
赵今年看着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装死的人,这是……不准备认账了?
他也不拆穿,故意叹息道:“唉,估计你明儿醒了,就不记得这回事了,也对,你本来就嫌弃我,应该对我没那份心思,算了,就当我逾越好了。”
他这语气,特卑微,特委屈!
秦明月一下子就装不下去了,急得刷的睁开眼,一把拉住他的手,连忙道:“不嫌弃!有心思!”
等她撞进那双满眼含笑的眸子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
她急得想抽回手,可却被赵今年反手握住了。
他的手掌很宽很大,掌心滚烫,贴着秦明月手上细腻的皮肤,带起一阵酥麻。
“我本不想把你带进旋涡的,可……我现在有些舍不得放你离开了,你留下来陪我,可好?”
这样深的夜,万物寂静,赵今年的嗓音低醇浓厚,比秦明月白天喝的酒更加的醉人。
秦明月迷迷糊糊的想,怪不得历史上有那么多的昏君。
他这样贴着自己,低低的请求,她便觉得自己若是拒绝一句都是犯罪,都会于心不忍。
昏君啊,昏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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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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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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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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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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