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婆子家里。
小秦氏挤在赵婆子的卧室不肯回去睡觉。
“娘,你看看那个秦明月,现在可谓是如鱼得水好不自在!”
赵婆子靠在床头,闭着眼睛,昏黄的油灯照在她的脸上,也照出了她脸上那些沟沟壑壑。
小秦氏见赵婆子无动于衷,更加来了气:“娘,你别忘了,大哥的死跟你可脱不了关系,当日你说要去后山采药,久久未归,大哥是为了寻你才去的后山,才遇到的老虎!”
“你在路上就没碰到他?我看你篮子里空空如也,你根本不是去采药,娘,你到底去干嘛了?”
这事儿本来憋在小秦氏心里很久了,一直没敢问,要不是被秦明月那个小贱人气到了,而赵婆子又不肯给她想法子,她也不会拿这个出来刺激她。
谁知赵婆子一听这话,倏地睁开眼,一双浑浊的眼珠子死死得瞪着面前的小秦氏。
虽然赵今年的死的确跟她有关,可她也是不得已为之,毕竟他死了对自己百害无一利!
小秦氏被她的目光看着心里生出几分凉意,怯怯的道歉:“对不起娘,我……我说错话了!”
但想想又觉得不甘心,继续挑拨道:“可娘你想过没有,秦明月现在赚了这么多钱,一分也不拿来孝敬你,她这是压根儿就没把自己当成你儿媳妇儿了啊。”
“指不定哪天媒婆上门,给她说门亲事,她就带着那几间破房子的地契改嫁了,到时候你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此话一出,赵婆子也觉得心惊。
整个村子,几乎没人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赵今年早在十四岁的时候就被人掉了包,后来的赵今年是被人送到她家来的。
送他来的人交给她一块玉佩,还威胁她不许说出去,否则便让她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为此他们还带走了自己的大儿子赵今年,说只要假的赵今年的身份泄露了,真的赵今年也得死!
这些年为了能让自己的大儿子平安回来,赵婆子不让假的赵今年出门,对外声称他得了麻风,把他关在屋子里整整两年。
两年后被放出来的赵今年已经留了一脸的络腮胡,若非极其亲近之人,根本发现不了他与两年前突发疾病而死的赵今年有何区别。
赵今年出事后,她几乎翻遍了所有他的东西,却都没找到那块玉佩,惟一的可能便是赵今年把玉佩埋在了那几间破房子底下。
不行!
她要趁那些抓走自己大儿子的人找来前拿到那块玉佩,然后让自己的小儿子赵庆年顶替赵今年的身份,救回自家大儿子,说不定还能享受荣华富贵。
反正那些只知道抓走的是她儿子,又不知道是大儿子还是小儿子。
更何况时隔十年,那些人早就不认得赵今年的容貌了!
这些心事赵婆子从来没对第二个人说起过,可眼下秦明月若真的改嫁,那她一定不能让秦明月带走那几间房子的地契!
她从来不相信住在秦明月家的男人真的是她大哥,只要能证明那个人的身份,坐实秦明月偷人的罪证,那么秦明月就必死无疑,到时候她留下来的所有东西便都是自己的了!
仔细算算,她买通的那人,应该也快得手了吧!
……
临近白露,天气愈加转了凉,一场秋雨毫无征兆说来就来。
秦明月正带着两孩子在山里挖野菜呢,眼看着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又冷又疼赶紧站起来一手抱着丫丫,一手牵起天宝,往一旁的山洞里去躲雨。
魏图南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不过最近感染了风寒有些咳嗽,秦明月便命令他在家好好休息。
但眼下突然下雨,魏图南就拿了雨具就想去后山找秦明月他们。
可谁知,罗云珠突然出现在他的小柴房,身上只穿了一件贴身的薄纱,并且还把门给关上了。
“秦大哥~~”
罗云珠对着魏图南抛了一个媚眼,迈着自认优雅的步子走到魏图南面前,挽住魏图南的胳膊,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反正现在外面下着大雨,他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秦大哥不想对我做些什么吗?”罗云珠抬起头,充满诱惑力的问。
魏图南黑着脸没有说话。
“我这些日子看着秦大哥性格内敛,做事沉稳,心里喜欢得紧呢。”罗云珠这样说着,想要伸手去摸魏图南的脸。ωωω.χΙυΜЬ.Cǒm
结果魏图南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把她从自己怀里拉出来,冷声道:“请自重!”
“疼,秦大哥,人家疼嘛!”罗云珠软着声音,又想靠近魏图南去摸他的脸,结果被魏图南一把甩了出去。
罗云珠被甩得趴在了地上,心里愤恨的想,要不是老娘收了别人的钱,你以为老娘稀罕来勾引你啊!
但表面却要装得楚楚可怜:“怎么,秦大哥不喜欢我这样的吗?”
魏图南冷眼看着地上继续做戏的女人。
其实从她第一天来到这个家,魏图南就觉得她不对劲。何屠夫既然想把她卖出窑子,为何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找过来?
他跟秦明月一致认为这女人在说谎,但她一直藏得很好,也没什么异样,他们便也静观其变,看她到底搞什么把戏。
现在,狐狸尾巴终究是藏不住了!
“老实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魏图南弯下腰,掐着罗云珠的下巴,冷冷问道。
“我……我能有什么目的啊,我的目的还不是想跟你……”罗云珠伸手,想要攀住魏图南的脖子。
魏图南将她的手推开,看着还不肯说实话的她,冷笑道:“你根本就不认识赵今年,却说自己跟他有私情,还有,天宝到底是谁的孩子?你跑到秦明月这里来借住又是什么目的?”
“你是……”罗云珠心里大惊,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跟赵今年压根不认识的?难道……
罗云珠思及此,快速的伸出手,想要去抓魏图南的脸。
可魏图南反应比她更快的往后躲了一下,从衣袖间摸出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大可不说,看在天宝的份上我不杀你,但你这张脸可就保不住了!”魏图南手中的匕首移到了罗云珠那张漂亮的脸蛋上。
银白色的刀刃映着门外的雨帘,寒光阵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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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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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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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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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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