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儿惊恐地看了一眼被袖子遮住的手枪,使劲往里藏了藏。
“杀了他,为四爷报仇!”
大黄牙大喊一声,就要冲过去一刀砍下小乞丐的脑袋。
突然,一把利刃贴着大黄牙胸前的衣襟扎进旁边的柱子里。
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身高八尺,头上戴着斗笠看不清容貌,但浑身的气势十分冷冽。
在他身后还跟着几十个穿着像是乞丐模样的人,但这些人头上都戴着斗笠,且行动一致,显然是经过训练的。
为首的黑衣男大手一挥,他身后的那些乞丐装扮的男人便纷纷上前,拔出长剑,将原本那些赖四儿的手下一刀一个的抹了脖子。
看着悄无声息委顿在地的那些乞丐,大黄牙吓得肝胆俱裂。
“从此以后,你就是他们的老大!”
为首的黑衣人指着清理完现场血迹,摘下斗笠,恢复寻常乞丐模样的那些人,对着大黄牙说道。
大黄牙颤抖着答应下来,他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同瑶镇的乞丐窝已于一瞬一息间换了天,自己不过是被推到人前的傀儡罢了。
目的就是不让人看出变化来!
为首的黑衣人抱着剑,走到狗蛋儿面前,弯下腰,狗蛋儿这才看清他的脸。
他的脸被一种枝蔓横生的图腾遮住了半张,剩下半张却白皙,清秀。
因着图腾是黑色的,所以他这张脸是一半黑,一半白,怪异至极。
“小东西,是你杀了赖四儿?也算替我们省了不少力,本座饶了你,滚吧,别再惹着他们了!”图腾男嘴上这么说着,脚却踩在狗蛋儿那本就血肉模糊的手指上。
狗蛋儿闻言,忍着周身的剧痛,硬生生把手从那图腾男的鞋底抽出来,摇摇晃晃的走到因为惊吓过度昏厥过去的中年男人面前。
弯下腰,将他背在背上,用手掌撑着地面,艰难的站起来,径直越过图腾男,往外走去,一步一个血脚印。
对于他来说,疼不算什么?被人打骂也不算什么,甚至被人像狗一样对待都不算什么。
活着,找到哥哥,才是最重要的的!
……
秦明月是被噩梦惊醒的,她梦到狗蛋儿被赖四儿的人给剁碎了喂狗去了。
好在是个梦,而且狗蛋儿有枪,应该不会有事的。
但醒来后的她总觉得心里像是堵了团棉花一样,于是走到窗前,推开窗想要透透气。
意外的是,对门小柴房还亮着灯。
魏图南这么晚还没睡?
不如去看看他在干嘛?
这样一想,秦明月关上窗推开门便走到魏图南的门前。
她刚抬手准备敲门就听到一声闷哼。
“魏图南!你怎么了?”秦明月情急之下出声询问。
屋子里,魏图南的表情痛苦,额上青筋暴起,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在他的血管里逆流,隐隐便有冲破血管长出表面的形势。
一种枝蔓横生的图腾在他左脸若隐若现,他靠着强大的内力将它们压制了下去,浑身却早就被汗水湿透了。
秦明月不知发生了什么,焦急地撞门,想要强行冲进去。
结果刚撞过去,门却自己开了。
秦明月没做准备,一下撞到魏图南了怀里,疼得她鼻头有些发酸。
抬头一看,魏图南脸上微红,神情很不自然。
“你……没事吧?”秦明月怪异的看着魏图南。
“没事。”魏图南淡淡的开口,声音却有些哑。
秦明月一愣,脑子忽然不由自主地开始脑补。
“那个,你该不会是在……”打手枪吧?
秦明月本来想这么问的,可终究没好意思问出口。
“算了,没事就行。”
秦明月摆手回了房,继续睡觉,毕竟明天还要去招工。
六百斤的订单量啊,不请人帮忙,七天肯定是做不出来的。而且酸枣这东西是季节性的,她还想趁没过季,赶紧多做一些。
次日,一大早。
“唉唉唉,听说了吗?秦明月家要招工人了?”
“她?她那里来的钱招工人?况且招工人干嘛?”
“说是帮忙摘酸枣,那玩意儿又酸又涩的,也不知道摘来干嘛!”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秦娘子前些日子做的酸枣糕卖得很好,还被天香楼的大掌柜看上了!”wWW.ΧìǔΜЬ.CǒΜ
“不能吧?那玩意儿能比天香楼的糕点师做的糕点还好吃?”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天香楼因为酸枣糕的事已经重新换了一批糕点师了!”
一大清早,秦明月家招工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
大家议论纷纷,都不相信穷得底朝天的秦明月能请得起工人,所以观望的多,报名的少。
“秦妹子,听说你在招工人,你,你看我成不?”栓子娘一手挎着篮子,一手牵着小栓子,不太好意思的来到秦明月家询问。
此时秦明月正在准备去摘酸枣糕的工具,闻言站直了身体笑着说道:“当然行,小栓子爬树可快了!”
于是第一天便只有秦明月一家跟栓子娘和小栓子去摘酸枣。
几人齐心协力,倒也摘了六百斤。
结账的时候,秦明月家的院子外围了一圈人,大家都想看看,辛辛苦苦干了一天活的栓子娘到底能不能拿到钱。
秦明月深知大家的想法,于是光明正大的掏出二十个铜板塞给栓子娘:“嫂子,这是你今天的工钱。”
然后又掏出十五个铜板塞给小栓子:“呐,你也有,你今天爬树爬的最高,摘的果子最甜。”
“这么多呀,这可使不得,他一个孩子……”栓子娘赶紧拦着,不让小栓子收。
“一定要收下,这是小栓子应得的,你若不收,那明日我可不敢让栓子来帮忙了!”秦明月解释道,之所以给栓子十五个铜板已经是看在是孩子的份上给少了,再不收就真不妥当了。
栓子娘无法,只好收了钱,拉着小栓子回家做晚饭去了。
每天二十个铜板啊,就算是在镇上玉老爷家做工日薪也没有这么高的。
周围人群一下红了眼,纷纷挤进秦明月的院子报名:“秦娘子,明日还招人吗?你看我怎么样?”
“我我我我,我力气最大,爬树最快,让我去吧!”
“还是让我去,我虽然个子小,但我灵活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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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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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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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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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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