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睁开,便对上了一双微褐的瑞凤眼。
“你醒了?”
魏图南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但对上秦明月一双泛着雾气的眼睛,不知为何又有些心虚,赶紧坐直了身体,故作镇定的问道。
秦明月无力的看着床顶,轻轻嗯了一声。
梦里那种伤痛似乎还萦绕在胸口。
原来只是一场梦啊。
魏图南试图抽回自己的手,秦明月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与他十指紧扣。
他的手很大,掌心宽厚,被她捏得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对不起啊。”秦明月知道一定是自己做梦的时候拉人家手了,于是赶紧缩回来。
掌心细腻的温柔骤然消失,魏图南有些不适的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站起来说:“厨房灶台上我给你煨了一点粥,饿不饿,我去给你端来。”
秦明月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等魏图南端了粥进来的时候,秦明月已经拥着被子坐了起来。
粥是用小米慢慢熬成的,里面还加了红糖,又甜又暖,秦明月吭哧吭哧的喝了一大碗,暖意驱散凉寒,只是梦里的伤痛却久久驱散不去。
她转动脑袋,在屋子里找寻了一圈,问:“丫丫跟天宝呢?”
“你生病了,我让他们去睡小柴房了,这会儿早见周公去了。”魏图南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眼含笑意的说道。
“那你睡哪儿?”秦明月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发出灵魂提问。
“你说我睡哪儿?”魏图南忽然起了捉弄她的心思,眯着眼,危险的靠近:“刚才可是你拉着我的手,说什么都不让我走的。”
“我我我,我竟然做过这等事?”秦明月打死不相信。
魏图南靠得更近了一些。
“哦?你这是想不认账?”
“我我我……”
不知为何,近距离的接触下,秦明月只觉得自己心如擂鼓,好害怕心跳声会被他听到。
“不认账也行,那把你手伸出来,让我摸回来!”魏图南一副大发慈悲的模样。
秦明月犹豫了一下,正纠结着要不要把手伸出去,却忽然看到那双漂亮的瑞凤眼闪过一丝狡黠的戏谑。
“魏图南,你去死!”
秦明月抓起一个枕头毫不客气的砸了过去。
仿佛梦里的痛意也随着驱散了一些。
魏图南含笑伸手接住,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闷哼一声。
“你……你伤口好像裂开了。”秦明月看着魏图南白色衣服胸口处渗出的血迹,心虚的说道。
自作孽不可活,明知道他身上有伤,还朝他扔枕头。
“别动。”
秦明月连忙爬起来,按住魏图南,拉下他肩头的衣服,一圈一圈的解开被鲜血染红了的绷带,动作飞快地拿出干净的纱布重新替他包扎。
末了,看着纱布完美包裹住男人精壮有力的肌肉的模样,又平整又漂亮,秦明月满意地伸手拍了又拍:“不错!不愧是我。”
“秦明月……摸够了吗?”魏图南咬牙道。
秦明月低头,对上一双浅褐色的眸子,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心虚,但偏偏又不想服输,故意在魏图南身上又摸了两把,这才罢手。
“身材这么好,摸一下又不会死……额,不是,虽然你这身材还行,但脸比起他们来说可差远了。”
秦明月想起她在现代的爱豆们。
真怀念那种可以随时随地上网看腹肌的年代呀……
“他们?谁?杨启康?”魏图南下意识的便问出了口。
“咦?你还认识杨启康?”秦明月有些狐疑。xiumb.com
“我……”魏图南微微愣了一下,道:“我都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你那点事我还不知道?”
这话说得……
她和杨启康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再说了,那吊梢眼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魏图南就算脸不咋地,可身材也甩了他十条街啊!
“呵,我你倒是知根知底了,你自己的事倒藏得严严实实。。”
秦明月帮魏图南换好最后一块纱布,打结的时候气哼哼的收紧了一下。
“嘶!”魏图南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秦明月瞪了魏图南一眼。
魏图南沉默着揉了揉肩,低声道:“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秦明月也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心里一阵烦躁,挥挥手道:“包好了,你滚吧!”
魏图南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她,只好转身就走,但到门口的时候,又忽然站住了。
“干什么?”秦明月瞪他。
“咳……天宝和丫丫在小柴房里睡着。”魏图南摸了摸鼻子。
秦明月这才想起来这茬。
“那你去睡那个草铺。”秦明月没好气地说道。
之前她买了两张新床,但之前睡的那个草铺却一直没撤,本想等有空了去做个炕,冬天里也好暖和暖和,现在就只能便宜魏图南在那儿凑活一晚。
不过屋里多余的棉被都拿到小柴房给天宝跟丫丫盖了,秦明月虽然没好气,但魏图南一个病号,她也不好苛待人家,翻箱倒柜的从衣柜最上层找到一张虎皮扔了过去。
“这是以前赵今年打猎留下的,你要嫌冷就盖上。”
魏图南接住,也不嫌弃,乖乖躺到了草铺上。
但秦明月昏了一下午加以晚上,躺到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干脆爬起来,撑着脑袋问魏图南。
“喂,你睡了没?”
“嗯。”魏图南闭着眼回答。
“……”
大哥,睡着了是不会说话的,骗人也不装的明显一些。
但秦明月睡了太久,实在躺不住,隔了一会儿又道:“我睡不着,要不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
说罢,又像是害怕魏图南拒绝,连忙补充道:“挑能讲的讲就行。”
“我小时候……”
黑夜里,魏图南缓缓睁开眼,望着头顶的黑暗,思绪陷入了回忆里:“我小时候经常被我娘用来威胁我爹,她生气的时候总喜欢把我关在小黑屋里,有一回,我被关了七天,差点饿死。”
“我还有个师父,他教我读书认字,还教我习武,但后来……”
魏图南没有说下去,因为不远处的秦明月,已经呼呼大睡了。
这女人还真是……
没心没肺。
不是说睡不着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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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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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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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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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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