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在意做什么?
就算席宓知道了当年的事对她影响其实都不大,自己这么在意,似乎只是因为席宓说的那番话。
她说,唐君励跟自己在一起,很累。
有关那件事,已经成了她的禁区,不能触及。
瞬间染红唐君励肩膀的那抹鲜血,每每想到,都让她痛苦得无法呼吸。
最糟糕的还是,开枪后目睹鲜血时下意识的满足和愉悦,以及想要得更多的渴望,这些都在提醒她,自己是个怪物的事实。
想想都觉得自己是个挺没有原则的人。
一边告诫着自己离他远一点,一边又无法控制地想要接近他。
司楚才知道,自己也是个口嫌体正直的人。
她有些烦躁地坐起来。
突然又想抽烟了。
她从床上下来,摸出包里的烟和打火机,拿着烟灰缸赤脚走到阳台,点燃一根吸了一口。
对着夜空吐出一个烟圈,心底的烦躁似乎减轻了些。
她趴在护栏上,看着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暗,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有些想他了。
明明上午才见过,这才几个小时,自己就这么想他。
司楚都有些记不起,分开的那三年,自己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他也是像她那样,没有了对方,就过得浑浑噩噩的吗?
他说很想她,无时无刻都在想她。
他们,真的还能在一起吗?
没有答案。
司楚胡思乱想着,熟悉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摸出手机,等看清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的时候,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将烟摁灭在烟灰缸。
摁灭烟后,司楚懊恼地反应过来。
她这是干什么?
为什么有种被抓包干坏事的感觉?
抿了抿唇,司楚有些恼羞成怒地挂掉了电话。
她现在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可挂掉电话后,她并没有收起手机,而是看着手机屏幕等了起来。
等什么?
司楚觉得自己简直疯了,幼稚得跟个无理取闹发了脾气,然后拉不下脸等着大人继续哄的小孩子似的。
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司楚在心里吐槽着自己,却又止不住电话还不响起的失落。
为什么还不打过来?
才一次不接就放弃了?
这么没有恒心还说要追她,一点诚意都没有!
等待的时间总是无比缓慢的,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么长。
司楚双手捧着手机,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在手机边缘敲了起来,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竟有些焦躁不安起来。
王八蛋!
就在司楚准备将手机收起来时,熟悉的铃声终于响起。
来电显示:唐叔叔。
司楚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唇角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翘了起来。
等她反应过来,连忙抬手按下勾起的唇角,然后若无其事地按下接听键。
“喂?”声音听起来也没什么波澜,完美。
电话那头传来唐君励低沉磁性的声音:“宝贝,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刚刚在干嘛?”
司楚手指在护栏上轻轻抠着,用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说道:“在工作呢,你找我有事?”
“没事,就是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司楚:“……”
有种想躺在床上打滚的欲望是肿么肥事?
抠护栏的手指越发用力,司楚在心底告诫自己要稳住,她深呼吸一口气,一开口却没止住语气里的愉悦,“这种甜言蜜语你跟多少女人说过了?”
唐君励低沉的笑声传来,“哪有别的女人,我从头到尾就只有你一个。”
司楚的小心脏怦怦地快速跳着。
她听着他的呼吸声,感觉心底里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好像一颗种子,快长出花来。
没出息!
司楚这般暗暗地骂着自己,转个身靠在护栏上,一只脚在地面上轻轻点着,娇嗔道:“你觉得我会信?”
“难不成你要我发誓?”
“发誓就算了,”司楚抿抿唇,扁着嘴角说,“不想听你的甜言蜜语,你留着给别人说吧。”
之前那点子委屈的情绪蓦地就来了。
席宓说的那些,她明明知道都是乱说的,可还是不得不认同,留在她身边,他会很累。
还有,席宓说看过他肩上伤疤的事,她没办法不在意。
唐君励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吃醋了?”
司楚凶巴巴的,“谁吃醋了,你别乱说!”
“你不是在吃席宓的醋?”
“……没有。”司楚嘴硬,还有些生气。
直接就说出席宓的名字,总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难道他跟席宓之间,真有过些什么?
“真没有?”那边唐君励不依不饶地问道。
司楚不想说话了。
事实上她想直接挂电话,眼眶都热热的,觉得自己没出息到了极点。
唐君励低低笑了一声,问道:“关于席宓,你想听我解释一下吗?”
司楚脚尖一下一下摩擦着地面上的瓷砖,闷声说道:“你随便,想解释我就听,不想说也不用勉强,反正你跟谁怎么怎么了也跟我没关系。”
明明就在意得不得了,偏偏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唐君励下意识在脑海里想象着小丫头现在的言不由衷的样子,觉得可爱死了。
“我只有你,”唐君励声音柔和却坚定地说道,“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爱的都只有你,从来没有别的女人,以后也不会有别的女人,司楚,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注定了会栽在你手里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司楚摩擦地面的脚一顿,脑海中一阵噼里啪啦的烟火炸开的声音,很快的又安静下来,可她整个人都已经晕乎乎的了,大脑一片空白。
从那么早的时候开始,他就……
说实话,她是不太相信的。
自己那时候还只是个小女孩而已。
“你是不是不相信?说实在的,以前我也是不信的,说出来我都要觉得自己是个变态了。”
唐君励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又继续认真地说道:“我一直没有看清自己的心,爱上了而不自知,是我自己太蠢了,才导致后来发生了那些事,如果我能早一点认清自己的心,就不会让你痛苦这么久了,宝贝,我很后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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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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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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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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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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