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在摆碗筷上菜，杨柳四兄弟很有眼力见地没有留下。
餐厅里，除了司夜寒和楚暖，还有楚煜离和楚天隅父子俩。
“你想对杨柳他们进行特训？”司夜寒给楚暖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问道。
“嗯。”楚暖咬了一口排骨，“最近人手有些紧，我想多培训几个得力的出来。”
司夜寒没什么胃口，多数时间都是在替楚暖夹菜，“这边就有私密的小型训练场，你在这边就可以训练他们。”
楚暖吃了几口就觉得没食欲了，放下筷子说道：“我在那边比较方便，要进行特训没有药不行，他们的身体会受不了，那边有检测仪器，我可以随时替他们进行调整。”
司夜寒也就不说什么了，等到几人吃饱，他才说道：“有个人，我想你们都想要见一下。”
楚暖愣了一下，看着司夜寒，脑子里突然闪过些什么，也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和楚煜离、楚天隅跟着司夜寒到了地下审讯室，楚暖果然看到了被关在房间里的沈赋。
“他在那里，你们有什么想要问的就问吧。”司夜寒淡淡说道，脸上神色却不怎么好，似乎是已经审问过了。
沈赋的手被绳子反绑在身后，眼睛被黑布条绑着，听到司夜寒地的话身子立刻一僵，不在挣扎了。
楚煜离和楚天隅在方野招供的时候并不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沈赋被关在这里皆愣了愣，同时看向楚暖。
楚暖低垂着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没有马上上前。
司夜寒拿了一把椅子，按着楚暖的肩膀让她坐下，然后转身去拉开了沈赋眼睛上的布条，又解开了他身后的绳子。
突然的光线让沈赋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抬手去挡，却看到坐在一边神色淡然地看着他的楚暖时，手立刻僵在了半空中，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他脸上的神色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小……小暖……”
楚暖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沈赋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们带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楚暖盯着他的眼睛，好半晌才问道：“你和方野是什么关系？我说的是，我母亲的妹妹。”
沈赋脸色微变，“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楚暖突然笑了，抬手一挥，一枚银针自她指间飞速而去，擦过沈赋的脸颊，留下一条血痕没入了他身后的墙壁。
房间里气氛瞬间冷凝。
在楚暖开口的瞬间，楚煜离和楚天隅就明白了些什么，皆是握紧了拳头，却没有人动一下。
楚暖状似漫不经心地又问了一遍，“你和方野，是什么关系？”
沈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么多年来，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低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楚暖轻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老师你还是个心胸狭隘到容不下别人比你厉害的人？看来我跟在您身边这么久，还真是从来没有看清过您，这么多年来，您尽心尽力培养我，算什么？弥补？”
沈赋身体微微抖了一下，像是想起些不好的回忆，颤声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暖冷眼看着他，“司夜寒既然将你带到这里来，你就应该明白，我们知道了不少的事情，你若是个聪明人，就不要做那些愚蠢的事情。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跟方野，是什么关系？”
沈赋从楚暖的话语中听到了隐藏杀气，认识楚暖这么多年，他知道她的脾气，既然她这么说了，就表示绝不会再给人第二次机会。
他垂眸似乎陷入了挣扎之中，好半晌才说道：“三十多年前，方野拿着一份研究计划去找过我，想要我参与进去，那是一项关于大脑移植手术的研究，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你母亲研究出来的，就答应了。等到后来……”
说这话时，沈赋的脸上带着深切的懊悔。不管他从前是怎么想的，至少现在他是真的万分后悔恨不得当年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楚暖接过话头，“等到后来知道了，因为不愿意承认我母亲比你优秀，所以你就联合方野，将整个方家灭掉，然后眼睁睁看着我母亲被唐文泓囚禁？”
沈赋忍不住颤了颤，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其他人也不着急，司夜寒侧首去看楚暖，楚暖神色淡漠地看着眼前的沈赋，仿佛这不是她曾经的老师而是个陌生人一样。
但司夜寒清楚地感觉到了楚暖心底的怒气和杀意。xiumb.com
楚煜离和楚天隅更不用说，杀气腾腾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就好像下一秒就能扑过去将沈赋给撕碎般。
房间里安静得只有几人呼吸的声音。
良久，沈赋才抬起头来说道：“我知道的时候，方也已经被唐文泓囚禁起来了。”
楚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的，“所以呢？你想说你没有参与方家灭门的事？”
沈赋艰难地点了点头，“我挣扎过，也想过要救她的，可是……”
“可是因为你的嫉妒，所以你就放任了她被囚禁，放任了她被折磨到变成了疯子，放任她自杀，然后活生生取出她的大脑？”
沈赋脸色一变，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衣摆。
好一会儿，他重重吐出一口气，说道：“在她回国前曾找过我，拜托我，若是方家出了事，去找楚煜离，我答应了，却没有做到。”
楚煜离闻言，睚眦目裂，剩余的最后一丝理智几乎要被怒火烧没了。
若不是楚天隅拉着他，只怕他已经拔枪一枪崩了沈赋。
沈赋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秘密会被挖出来，虽然午夜梦回，他无数次梦见过这样的场景。
当年的一念之差，造成的错误已经无法弥补，他背负着愧疚这么多年，也该是坦白承担的时候了。
“你母亲死后，我本来就想着要收手了，可方野和唐文泓用这个秘密要挟我，我没办法，只能继续下去。后来你母亲想办法联系到了我，让我帮她一个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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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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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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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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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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