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寒收回视线看向唐暖,长长的睫毛下,那双凤眸直勾勾地看过去,一瞬间竟让唐暖有种比烈日还要灼烫的错觉。
莫名的就有丝颤栗的悸动。
唐暖不自在地转动了一下手腕,刚想开口说要先走,司夜寒却比她先一步开口。
“一个朋友,”他口吻淡淡地说道,极其自然的,“要不要过去一起看看?”
明明是询问的话语,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
像是笃定了唐暖不会拒绝。
唐暖微微皱了皱眉,拒绝的话却说不出口。
说真的,她还是挺好奇像司夜寒这样的人会有什么关系很好的朋友。
分明看起来就是个注孤生啊。
不等她开口,司夜寒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清冷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易擦觉的柔情,“走吧。”
唐暖:“……”
走就走,动手动脚的是要干嘛?
吐槽归吐槽,唐暖却没有把手抽回去,任由司夜寒拉着她再次走进庵堂。
看着覆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皮肤触感微凉,却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被触碰到的皮肤有种火热的感觉。
心跳没来由地漏跳一拍,唐暖薄唇抿了抿,下意识抬手按在心口上。
“你怎么了?”身前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正回头看着她,“不舒服?”
唐暖只觉耳垂微烫,有种做坏事被人抓到的感觉。
面上却不显,小脸紧绷严肃起来,抽回自己的手,没有回答司夜寒,而是看向他身后的一方小小墓碑,用下巴指了指,“这就是你朋友?”
司夜寒回过身去,点头,“嗯。”
并没有多说什么,唐暖凝眸看了好一会儿,疑惑更重了。
俞剑华?
京城上流圈子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吗?
似是看出了唐暖的疑惑,司夜寒简短地解释道:“他是前m国情报局的特工,和我有点交情……”
顿了顿,他再次回头,视线落在唐暖的脸上,“五年前的今天,他死在了皇庭酒店里。”
五年前的今天?
皇庭酒店?
唐暖的瞳孔微缩,脑子里闪过些什么,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不会这么巧吧?
司夜寒将她这些细微的表情收入眼底,内心的怀疑更加深了一些。
唐暖,真的是你吗?
不过,内心有一个声音小声说着,是与不是似乎都无所谓了。
此时的唐暖根本就没有心思注意到司夜寒的目光,她微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墓碑,不由自主上前一步,盯着墓碑上的照片。
黑白照片里的男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面容冷肃,轮廓深邃俊帅,剑眉星目,直挺的鼻梁下是如刀刻般完美的薄唇。
仅仅是透过照片,唐暖仿佛都能感受到,这人身上那种掩都掩不住的凌厉锋锐。
会是他吗?
前m国情报局特工,查不到就能说得过去了。
可……感觉又有那么点不对。
要真是这个人,自己该怎么跟小唐果说?
头疼……
不管怎么样,先调查一下再说吧。
——
从庵堂离开时,天色还早。
唐暖没有再问司夜寒关于俞剑华的任何信息,司夜寒也没有多说什么。
事实上,两人直到分别各自上车前,都没有说过话,各怀心思。
“明天一起吃个饭?”
唐暖刚拉开车门,就听到身后司夜寒突然响起的声音。
她回过头,眉毛一挑,“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吃饭?”
“我明天有空。”司夜寒一手撑着车门,视线在她身上定格,一本正经的样子。
唐暖:“……”
莫名其妙!
你丫的有空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就这么说定了,”司夜寒说着俯身坐进驾驶座里,按下车窗玻璃,探出脸,“明晚六点,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唐暖都快无语了,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司夜寒却不给她机会,一脚油门下去,很快驶离停车场,留下唐暖一人风中凌乱。m.χIùmЬ.CǒM
这人脸怎么这么大呢!
在原地站了几秒,看着司夜寒的车屁股,撇了撇嘴,转身上车。
罢了,找个机会探探口风也不错。
离开墓园后唐暖没有再回片场,而是直接回了别墅。
见她回来,陈妈脸色不怎么好地跟她请了个假,先行离开了。
唐暖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这几天陈妈总是心神不宁的,问她也说没什么事,但唐暖知道,陈妈只是不想她担心而已。
或许该去查一下,陈妈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想着,她给许歌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去查一查。
聊了没两句,许歌转移话题问道:“唐氏那事,你干的?”
唐暖有些好笑,“不是。”
“不是?那是谁这么大的本领?徐媛这人惯会做人的,不应该得罪什么人啊!”
“谁知道呢,商场如战场,她迈步太大,也许是挡了什么人的路了。”
“算了,不管她了,反正只要她不好过我就开心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你……还好吧?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今天是什么日子,许歌并没有忘。
事实上在唐暖离开墓园没多久,她也带着花过去了。
看到那些新鲜的白玫瑰,她就知道,唐暖已经来过。
唐暖心里有多难受,她很清楚。
“我没事,”唐暖应道,一手拿起边上的笔记本电脑,“我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也知道现在不是该沉浸在悲伤中的时候,我有唐果,还有你,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那就好。”
挂断电话,唐暖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打着。
什么都没有。
五年前关于俞剑华在皇庭酒店遇害的新闻,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想来俞剑华的死并不简单,估计是被哪方势力给压下去了。
酒店也没有入住记录,监控录像也早就被删除了,所以她也没办法知道俞剑华是几点进入酒店,又是几点在哪个房间遇害的。
啧!
唐暖烦躁地把电脑扔到一边,揉了揉眉心,往后一倒,靠在舒适柔软的沙发椅背上。
烦死了!
满脑子都是一年多前那个充满冲击性的血腥画面,还有之后沈悠的话,唐暖重重舒出一口气。
这一年多她不是没有努力试图改变些什么,但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尽管小唐果看起来似乎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唐暖知道,她只是做给她看的而已。
因为她不想让自己担心。
难道真的只有找到那个男人才有办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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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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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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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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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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