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让两个人在外面不知道搞些什么小动作,还不如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盯着来得容易一些。
眼下并不是想着林小蕊和方盛祥的时候,林昭月望着黑漆漆一片湖水时,心里十分发憷,即便她说了许多安慰自己的话,连同深呼吸了好几次,却仍旧不能释怀。
方二见林昭月的脸一直都是白了,抿了抿嘴,“其实不一定要坐船。”
“当真!”林昭月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她抓着方二的胳膊好似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不用坐船吗?”
“嗯,”方二点了点头,“就是远一些,但是……”
“好好好,”林昭月赶忙点了点头,“那我们就不坐船了。”
方二雇了一辆马车和车夫,按照规划,去两广需要两天的车程。
“坐船更快的。”车夫随口说了一句。
听到船这个字,林昭月都觉得自己胸口仿若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她摆了摆手,“不行不行,我不坐船。”
方二瞪了一眼多嘴的车夫,“你且就是负责赶路就是。”
然天公并不作美,才离了南市镇,天空的乌云乌泱泱地便压了下来,车夫道:“二位客官,这要下雨了,得找地方避雨。”
方二也撩了布帘,“先寻个地方吧。”
“这儿才离了南市镇必然是没有客栈的。”车夫将身子往后压了压,“要不然就是回去,要不然我知道一处可以暂时落脚。”
若是回去,那今日所走的路程就算是白搭了,林昭月抿了抿嘴,“先去你说得落脚点。”
所谓的落脚点便是一处破败的土地公的庙宇,车夫将马车卸在屋檐下,随后将马儿牵入寺庙内,“一会我去捡些柴来。”
可人还未出寺庙,天空便已经先下起了大雨,车夫只能去而复返。
方二寻了一些能用的小树枝搭了一个小火堆,随后用随身的火折子点上,“娘子,你饿了吗?”
也不等林昭月回答,方二已经从包袱里将干粮烧饼拿了出来,“我忘记带水了。”
话说完瞥了一眼车夫,“你带了吗?”
“都在车上呢。”车夫起身道,“我去拿。”
林昭月盯着外面的大雨,“也不知道要下多久。”
此时车夫已经拿了装有干粮和水的包袱,他甩了甩袖口上的水滴,“这是阵雨,来得快也去得快。”
果不其然,三人吃完干粮之后,天空便已经放晴了。
“若是想要在天黑前赶到客栈,现在就要启程了。”
可即便车夫这般说辞,在天黑之前,三人也并未赶到下一处可以落脚的客栈。
“你们二位在马车里将就,我在外面守着。”车夫早已经习惯了突然状况,因而东西都是备齐的,他拿着自己的小毯子跳下马车,随便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支了一堆火后,缩在了一旁睡着了。
马车里的林昭月靠着方二,“这经历倒是还算是有趣。”
话顿了顿,林昭月又道:“就是觉得有点冷。”
方二听得这话便将身上的毯子往她那边挪了挪,“一会别睡太死了。”
“嗯?”许是觉得太过于安逸了,林昭月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要睡过去了。
“这晚间指不定有山匪。”
方二的一席话令林昭月打了一个激灵,“啊,你说什么?”
“没事,别睡太死就行。”方二将林昭月的头继续按在胸口,“我会保护你,不怕。”
然而这根本不是怕不怕地问题,这么明白地跟你说有山匪,任是谁也都睡不着的吧!更可气的是,林昭月因为方二的话一宿都睡不踏实,而一旁的方二却靠在她肩膀上打着呼,睡得可香了。
“娘子,你脸色不太好。”
“娘子,你眼睛怎么黑黑的。”
“娘子……”
方二终于发现林昭月是故意不理会自己的,他抿了抿嘴,像是犯了错小孩那般委屈,“娘子不高兴可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
此时林昭月才觉得自己的脑袋差点就要冒烟了,以前她不理解男人和女人的脑回路为何会不痛,然而今日她算是见识了,敢情自己气了这么久,对方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娘子?”方二一双手突然拉住了自己的耳垂,委屈巴巴道,“掌柜说的,他每次惹了自家娘子生气都会这般,他家娘子见了就会笑了。”
怕娘子不笑,方二还故意鼓着腮帮子晃着脑袋,“别生气了娘子,我给你赔不是。”
林昭月故意撇过头不去看方二,后者却撒娇着凑过去,直到最后林昭月笑起来低声呵斥道:“好了!别胡闹!赶路呢!”
话音才落下,马车一个颠簸,车夫声音在外传了进来,“轮子陷到泥坑里了。”
方二撩开了布帘,随后也跟着车夫跳下了马车,是一个很大的泥坑,虽说昨日下了一场雨,但是不至于会有这么大的坑才对。
正想着如何将轮子从泥里推出来,道路两旁突然跳出一行提着砍刀的男子。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方二默默在心里数了人数,此刻其中一名劫匪却已经跳上了马车,他撩开布帘后惊喜地扭头冲着身后喊道:“嘿,老大,有女的……”
话还未说完,便被方二一脚给踢了出去,他说道:“娘子,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哦。”
这话说完后方二跳下了马车,他手上将马鞭拿了起来用力地舞了舞,“你们是一个个上,还是一起上?”
既然是劫匪哪有什么道义可讲,一窝蜂的劫匪砍刀齐刷刷地冲了上来,然而方二不慌不忙地将马鞭甩了出去,将其中一位劫匪手中的砍刀一卷,一甩丢到了一旁,紧接着再用马鞭狠狠地朝着劫匪的身上招呼着。
马车里的林昭月听得外面“乒乒乓乓”地心里发憷,几次三番她都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但最后怕会拖后腿,因而都忍住了。xiumb.com
直至方二撩开布帘,话还未说便被林昭月给一把搂住了脖颈。
林昭月哭得不能自己,“方二,方二,我太害怕,太害怕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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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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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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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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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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