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隔了片刻,黄山派的人才反应过来,有两人去查看那人的伤情,而之前的刻薄女子则指着杨灵怒斥道:“哪来的臭小子,竟敢对我黄山派的人出手。”
杨灵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明明是你们的人先出手,怎么,许你黄山派的欺负人,就不许旁人欺负你黄山派了?这是什么道理。”
然而那刻薄女子本就是个不讲理的主,岂会将杨灵的话听进去一个字,当即说道:“打伤了人,你还有理了?”
杨灵眉头紧皱:“你这女人,好生蛮缠!”
他在山上时,从未与人斗过嘴,就是师父骂他两句他都要受着,今日遇到个胡搅蛮缠又泼辣的主,逞口舌之利自是不如对方。
“师姐,不好啦,刘师兄被打成重伤,一直在吐血。”
这时,一名黄山派的弟子跑上前来,一脸焦急的说禀报道。
刁淑丽听闻,脸上的寒意更深,呵斥道:“那还愣着作甚,快去请师父来,就说她们青莲教的人要杀我们黄山派弟子。”
听到这话,兰琳五女的脸色顿时一变,这事要是处理不好,她们青莲教怕是要完了。
得罪黄山派是小,在赤炎山庄门口,金老庄主的寿宴之日杀人,这个罪名她们青莲教可是万万背不起的。
杨灵也是被气得胸口一阵起伏,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他今日算是见识了无耻之人是个什么模样。
师父常说相由心生,人的相貌是父母给的,但神态却是后天生成的,此女神情之间尽是刻薄狠辣之意,此刻一发怒,本来不算丑陋的脸上,却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
那名弟子听闻,赶忙向着赤炎山庄内赶去。
而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纷纷围了上来。
杨灵见状,知道定有人看到了之前的经过,当即抱拳说道:“适才诸位有不少在场的,可否为我等做个见证,是他们黄山派挑事在先,与青莲教并无关系。”
还不等旁人开口,刁淑丽便抢先道:“休要误导大家,青莲教是个什么教派江湖上人人得知,我黄山派乃是名门正宗,分明是尔等出手偷袭,打伤了我师弟,此事我一定会禀告给家师,还有金老庄主,请他老人家给我黄山派做主!”
杨灵瞪了她一眼,然后环顾四周,发现那群所谓的江湖侠士,名门正道全都一个个的低下头去,装作没有看见,还有甚者,更是一脸揶揄的打量起了两方中人,眼睛来回在刁淑丽和兰琳一行人身上看去。
总之便是没有一人愿意为他们作证,其中看热闹的反而居多。
杨灵何曾经历过江湖,何曾见识过人心,又岂知这各中的虚伪,人性的自私。
别说青莲教是人人口中的邪教了,哪怕是正派弟子,只要你的门派不够显赫,实力不强,照样无人会替你说话。
有那么一瞬间,杨灵突然明白了什么,为什么师父武功那么高,却躲在青鹤山中教习自己武功,而不带自己下山,只听他口中说着何为侠,何为义,却从未见他以身作则……杨灵现在知道了,师父不是不想做给他看,而是想让他自己用眼睛去亲眼看看这个江湖,去看看何为道义,何为侠义,何为正义!
“既然不公,那么我在这,便是公!”
杨灵再也不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眼中闪过从未有过的冷意,一步步向着刁淑丽走去。
刁淑丽本来如母鸭子一般鬼叫个不停,突然见对方向着自己走来,那眼神让她背脊发凉,顿时忍不住向后退去,指着他大叫道:“你,你要做什么,当着武林豪杰的面前,你还敢动……动手不成?”
杨灵并不理会,依旧向她走去。
刁淑丽吓得环顾四周,希冀的看向在场的众人,希望会有人来为她做主,只是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人性的虚伪懦弱,他们既不会帮青莲教的人,同样,黄山派的事也不愿插手。
之前杨灵一掌将人打得飞出数米,这一幕他们皆是看在眼里,所以都不愿招惹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m.xiumb.com
“你……你们……”刁淑丽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惶恐,在场数十人中竟真的无一人肯出手相助?
杨灵此时以走至她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颈提了起来,语气冷漠的说道:“体会到她人之苦,心中可有过一丝后悔。”
只见刁淑丽非但没有悔恨之意,反而变本加厉的嘶声怒骂道:“你不敢动我的,我舅舅是黄山派的掌门,他如今就在赤炎山庄内,你动了我,你也会死!”
杨灵二话不说,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不等对方开口,反手又是一巴掌,随即噼里啪啦的连扇了她十几巴掌,扇到她口吐鲜血,这才停了下来。
师父没说过不能打女人,那他便可以打女人!
一旁的青莲教五女此刻也傻了眼,她们从未见过杨灵如此残暴的一面,哪怕是当日在面对嵩阳派的董子敬时,他都是能退则退,然而今日居然对一名女子辣手摧花,当然,这名女子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打了也是活该。
兰琳她们虽知杨灵初入江湖,不谙世事,总是能忍则忍,逆来顺受的样子,但却不知这世上最危险的永远都不是那些知世常伦理之人,恰恰相反,像杨灵这种从未受世俗礼教熏陶之人,看似懵懵懂懂,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他们行事百无禁忌,无所顾及,一切由心,只论心中对错,不去在意旁人的眼光,对自己所认同的人,他们是小绵羊,温善可欺,可对自己所不认同,甚至厌恶之人,那么无论对方是谁,都将遭到他们的无尽摧残。
因为无论你有着什么样的身份,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背后站着的靠山是谁,旁人有多畏惧你,但在他们眼中,你其实什么都不是。
所以刁淑丽的话并没有让杨灵停手,紧接着又是几个响亮的巴掌扇了下来。
若不是他牢记师父的话,不轻易杀人,此刻的刁淑丽哪还有机会在他耳边犬吠。
只听得空气中不断传来噼啪的打耳光声音,在场之人无不为之胆寒,见本来一个清瘦的姑娘被对方打成了猪头,竟是连声都不敢吭一下。
“谁敢伤我黄山派弟子!”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怒气勃然的声音从山庄内传了出来,只见一膘肥体硕的油脸胖子从门内蹿了出来。
他的目光立时锁定在了杨灵手中的刁淑丽身上,见她被对方拿捏,当即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狠狠的抓向杨灵的手腕。
杨灵脸色不变,在对方的手将要抓住自己的手腕时,先一步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五指仿佛有千钧之力一般,那胖子用力抽了半天竟是抽之不动,见那么多人围观,老脸顿时一红,然后迅速击出左掌拍向对方的胸口。
见状,杨灵当即撤掉抓住对方的手,然后以同样的方式击出一掌,二人双掌相对,一股强劲的罡风席卷而出,将衣袍吹得窣窣作响。
而刁淑丽夹在二人中间,受不住那两道强大的真气碰撞,竟直接被震晕了过去。
见她晕倒,杨灵也没再为难,将其一把丢到了黄山派弟子所在的方向,然后手臂猛然向前一推,雄厚的内力激荡而出,直接把那油面胖子震得连连后退,胸口一阵起伏,体内的真气险些溃散。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缓了好几口大气,才勉强撑住没倒,一张大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涌至舌口的腥甜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你是何人?”
杨灵语气依然冷漠道。
对方确实比自己迄今为止交手的对手要强上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并非不能抗衡,所以他完全没有必要客气。
从刚才对方喊出的那句话就能知道他隶属黄山派,只是不知是何身份就是了。
那胖子半天说不出话来,终是像一口气咽了下去的样子,身子一晃,然后强撑着说道:“老夫乃是黄山派掌门褚行直,不知阁下是谁,为何伤我黄山派弟子?”
说着他回头看了眼那名熟悉的身影,一看之下,顿时愣住了。
原来是自己看错了,并不是丽儿,玛德,亏大了,早知道不是丽儿,我特么急着出手干什么,现在好了,被这小子震出内伤,半个月内别想恢复了!
褚行直心中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最后对着身后的一名黄山派弟子呵斥道:“你们刁师姐呢?”
那弟子先是一愣,随即将目光看向身后的猪头,啊不,是被打成猪头的刁淑丽,指了指说道:“师……师父,刁师姐不就在那吗?”
什么!!!
还真是她,不对,怎么被打成猪头了?
褚行直满脸的不可置信,一个瓜子脸是怎么打成猪头脸的,还有,这要用多少力才能把比例控制的如此之好,上胖下圆的,连鼻子都有些像了,再插上两个猪耳朵简直绝了!
等等,我真特么不是个东西,那可是自己的外甥女啊!
怎么能把她形容成猪呢?
可是……
褚行直又忍不住看了现在的刁淑丽一眼。
可是这真的很像啊!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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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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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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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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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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