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是南疆出事,后是出兵西域,宋寒霜有些错愕,脑海中的思绪缠成一团乱麻。
“此事只有京中要员清楚,军情不可外泄,是以就连丞相大人也不知。”
乾朝各部门职责分割清楚,边关之事,若涉及紧要军情,一般只由相关部门商讨。
“西域原本无事,是周边几个小国不知为何,忽然联手意图攻击西域,我朝不得不战。”
西域版图与乾朝相连,若西域失守,后方乾朝边境亦岌岌可危,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在看原书时,宋寒霜有注意,西域虽不属乾朝,但与乾朝紧密相连,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类似的局面她太过熟悉,而眼下京中可带兵者,唯有戚烬,他自然当仁不让。
宋寒霜拧眉思索,可关于西域更多的记忆,她搜刮不出一星半点。
“将军能力虽卓尔不群,但身在战场,刀剑无眼,将军还需多加注意,莫要大意。”
无论怎样出类拔萃,到了战场上,最忌讳的点皆为“轻敌”,这便是一大软肋。
“你不生气?”戚烬有些忐忑,有些紧张地看她,宋寒霜抬眼时,他又迅速回避目光。
“我为何要生气?”宋寒霜不明就里,将士征战沙场乃是常事,在其位就要谋其事。
边关有战事,戚烬身为本朝将军,当仁不让带兵前往,她唯有担心与心疼。
“我们婚期将近,我不在京城,带兵前往边关,不知何日才会回来,兴许误了婚期。”
婚姻大事不可儿戏,戚烬前往边关随是不得已,可也确实耽误了宋寒霜。
不料宋寒霜嫣然一笑,亲昵地握住他的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将军自安心做自己的事,我会在家中等将军凯旋而归,将军难道会让我守寡么?”
她不过一句玩笑话,戚烬却神色肃然地望着她:“不会!等我回来。”
两人离得极近,戚烬神色微动,竟低下头吻上宋寒霜的唇。
两人的唇瓣都有些凉,可身上却烫地厉害,不待宋寒霜回过味来,戚烬就松开她。
宋寒霜愕然地眨巴眨巴眼,随后便掩嘴笑了起来,她实忍不住心中窃喜。
“将军学坏了,如今也会趁着无人时偷偷亲人,将军从前,不是常说男女授受不亲?”
宋寒霜勾了勾戚烬的下巴,故意调/戏他,戚烬面颊微红,但好歹还算淡定。
“我……我即是你未来的夫君,只是亲一下,算不得越矩,这不是霜霜你教的么?”
“哟,将军学会举一反三了?真是了不得,果真一日不见,自当刮目相看。”
两人说笑了好一会,便一道去查问孩子们的功课,两人在福利院待到日落才离去。
从福利院回来后,宋寒霜便一心待在家中,潜心撰写红楼梦,旁的事一概不管。
外界之事,宋寒霜闭口不问,满心满眼都扑在书上,主要《红楼梦》太长,想得辛苦。
她不出门,却有人找上门来。
青台院书房内,才收拾干净的地面飘落一张宣纸,宣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宋寒霜蹲下去把纸捡起,刚站起身她的奶母就走进来:“小姐,府中来了客人。”
她的奶母如今已有四十岁,虽不年迈,可头发花白了大半,绿瑶不在时,便是她伺候。
宋寒霜按照顺序把纸叠放好,头也不抬道:“母亲不是在家?同母亲说即可,我不见客。”
奶母宠溺地笑了笑,上前帮她磨墨:“这可是小姐说的?来的可是秦家小姐与罗家小姐。”
十几张宣纸,按照顺序叠放好,再收入锦盒中,这便是一章的内容,分别收放。
“哪家小姐?”宋寒霜没听清,却也没放在心上,漫不经心地问着奶母。
“自然是我与芊芊,还能是谁?”秦蔚蔚带着罗纺芊走进来,身上还携着寒气。
“原来是你们两个,我真是该死,只顾着手里头的事情,倒是怠慢了你们两个。”
宋寒霜放下手中的笔,赶忙拉着两人坐下,再吩咐奶母去沏茶来。
“你们先稍坐片刻,书房里点着两个暖炉,多少还算暖和,你们怎么得空来?”
宋寒霜数日闭门不出,她当旁人多半也在筹备诗会,尤其是罗纺芊。
秦蔚蔚与罗纺芊对视一眼,罗纺芊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宋姐姐你,果真不知。”
两人面色凝重,宋寒霜反应再迟钝也意识到事情不对:“怎么,元京发生了什么热闹/事?”
“何止是热闹/事,这几日,有关你的风言风语,在元京传得沸反盈天。”
秦蔚蔚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按理这些事无须她们操心,可是流言传得实在离谱。
“还能传什么流言?我足不出户,还能有什么帽子扣在我头上?”宋寒霜淡笑。琇書蛧
元京之中,有多少人就有多少张嘴,流言蜚语从无停歇之日,宋寒霜也习惯了。
可接下来秦蔚蔚所言,却让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人声称《红楼梦》并非你所写。”
短短一句话,字字句句直击要害,宋寒霜面色有些发白,好在原本她就面无血色,倒看不出什么异样。宋寒霜抿了抿嘴,好一会才问:“哦?从何说起?”
她穿越到此,其实还未满一年。这虽是个架空的时空,可谁知有没有信息的参差?
“有人声称,你背后有人替你撰写/文章,这篇文并非是你的著作。”
罗纺芊不知如何开口,便都交由秦蔚蔚来说,宋寒霜深知,秦蔚蔚已说得十分委婉。
市井间的流言,素来是什么话难听,挑什么话来讲,秦蔚蔚说的算好听的了。
放在其他时候,这些话宋寒霜听过就罢,奈何她本就做贼心虚,愣是听得心如擂鼓。
“无稽之谈,传这些话的人是谁?可有查到源头?”无风不起浪,话,总得有人传。
宋寒霜下意识追问,而秦蔚蔚早已查了此事,问及此事,她的脸色立即冷了下来。
“说起来,此人你也认识,也算得上是老相识了。”秦蔚蔚冷笑。
宋寒霜嘴角一抽:“楚月淮?”
秦蔚蔚闻言“嗯”了一声,脸色不太好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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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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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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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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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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