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瑶还惊魂未定,把青台院里里外外查一圈,确定昨日夜里那蒙面女子没藏什么才安心。
“绿瑶,我们去秦府一趟,带上一些秦姐姐喜欢的樱桃煎,这会子去正好。”
宋寒霜为自己梳了简单的发式,既然是去见秦蔚蔚,便无需讲究那么多。
昨日才出了那样的事,绿瑶心里也七上八下,自家小姐出去走走,她心里也安心。
“去秦小姐那儿?可要叫上罗小姐一起,几个人一块闲聊也热闹一些。”
说着绿瑶就拿出两个盒子,分别把樱桃煎放在盒中,宋寒霜却把另一个盒子拿出来。
“不必,这一趟去秦府,可不是为了说笑,芊芊还是不去的好,只是有些对不起秦姐姐。”
宋寒霜喃喃自语,她的声音有些小,绿瑶没听清她最后那句,好奇地问:“小姐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宋寒霜起身,眼底闪过一抹挣扎,但很快这抹挣扎就消失无踪。m.xiumb.com
秦府、罗府、丞相府常有往来,丞相府的马车在秦府门前停下时,下人便立即去禀告。
她来的很是时候,秦蔚蔚正用完早饭,得知宋寒霜来,亲自到门口来迎接。
“你不是在府中养病?这会子怎么到我这儿来?可是坐不住了?我差人去叫芊芊?”
秦蔚蔚是欢喜她来的,近日在家中准备大会比试,秦蔚蔚亦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宋寒霜却叹了口气:“姐姐快别说,这几日不少人到丞相府去,皆是问我看病。”
这件事在元京传遍,秦蔚蔚这几日虽未出门,但对此事也有所耳闻。
“那日赏花宴,去了的人都得了浑身骚痒的症状,不知源头,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说起此事秦蔚蔚甚是感慨:“所幸我与你一样,都懒得去参加这些规矩繁多的宴会。”
说是宴会罢了,可处处都是规矩,去了整个人绷着,实在无趣,秦蔚蔚素来懒得去。
提及这场赏花宴,秦蔚蔚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拉着宋寒霜在院中石桌旁坐下。
“是了,还有一件事,不知你知不知,那日参加赏花宴的,听闻只有楚月淮一人未曾受到影响。她还真是幸运,大致是因常年服药的缘故。”
说起此事,秦蔚蔚颇有些遗憾地摇摇头,她可是巴不得看楚月淮不痛快。
在赏花宴一事传开的时候,秦蔚蔚还为此感到遗憾,怎的就楚月淮一个漏网之鱼。
来秦府的途中,宋寒霜还为此苦恼,不想不用她开口,秦蔚蔚就把话题带到楚月淮身上。宋寒霜不动声色,看似不经意道:“可我听说,这些天楚小姐都在府中。”
秦蔚蔚摆摆手,不屑道:“在家中,不见得就是有病,不过是为了避嫌罢了。”
对于楚月淮的行事作风,秦蔚蔚一贯看不上,甚至看一眼都觉得晦气。
“可是此事若是与她无关,她做什么要避嫌?她可是一等一心高气傲之人。”
宋寒霜缓缓吐出一句话,秦蔚蔚拿糕点的手一顿:“此事,或许与她有关?可是不应该。”
楚月淮一直想拉拢京中贵女,自从她才女之名不保,京中人人对她敬而远之。她断没有不拉拢人,还要戕害人的道理。除非,她是打算借着这件事,去报复另外一个人。
没去那场赏花宴的,没几个人,楚月淮要针对的是谁?秦蔚蔚的目光落在宋寒霜身上。
秦府后宅女眷众多,秦蔚蔚在一众人中成长起来,大致无人比她更精于内院宅斗。
而这也赋予了她一项特长,那就是能准确察觉他人的心思,略一思索就想到他人目的。
尽管从进来后,宋寒霜只字不提赏花宴,可话题皆是往这件事情上引。
加上稍加引导,她就会把问题想到楚月淮身上,宋寒霜是在引着她去发现一件事。
察觉出宋寒霜的心思,秦蔚蔚笑了笑:“为了解困局,霜霜这是把我也算计在里头?”
这件事情,宋寒霜不方便亲自出面,不然事情难以处理干净。
这等情形下,借用他人之手最合适不过,而这件事,也唯有秦蔚蔚会心甘情愿去做。
楚月淮的计划是算好了的,宋寒霜的亦是。宋寒霜闻言并不心虚,而是淡然一笑。
她就没想过,自己能瞒地住秦蔚蔚,真要论宅斗,她可比行家出身的秦蔚蔚差远了。
“秦姐姐莫要生气,我也是深思熟虑后,才来找的秦姐姐,如若不然,我也没法。”
接过绿瑶手中的樱桃煎,宋寒霜亲自捧到秦蔚蔚的面前:“我先同姐姐赔个不是?”
两人的感情算得深厚,见宋寒霜坦荡,秦蔚蔚也没与她计较,接过了樱桃煎来。
“你倒是乖巧,还知道不把芊芊叫来,不然我可跟你没完。”秦蔚蔚掐了掐宋寒霜的脸。
宋寒霜吐了吐舌/头,自知理亏,也不躲。此事就算交给了秦蔚蔚来办。
秦蔚蔚与楚月淮之间的旧账,这其中搭着人命,就是算上一辈子,那也算不完。
不待到第二日,赏花宴上,唯独楚月淮不曾得病症的消息传遍元京。
有钱能使鬼推磨,秦蔚蔚不过花了点心思,就有人把此事大肆宣扬开来。
参加赏花宴的人这才注意到,楚月淮这些天闭门不出,可也没有看过大夫。
有不少人要见楚月淮,都被楚尚书挡了回去,声称传言是无稽之谈。
楚家有本家的大夫,自然不用请外头的来看,楚月淮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楚尚书的官职摆在那儿,加上没有证据,众人也不好强闯尚书府,以免闹得众人不快。
可从那之后,楚月淮是越发不敢出现在众人面前,心中对宋寒霜的恨也日益加重。
“废物!都怪你做事不利落!不然旁人如何怀疑到我身上来,真是个贱骨头。”
楚月淮一巴掌打在琴奴脸上,张嘴闭嘴皆是难听不堪的话。
琴奴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沉默不语地跪在地上。
院中的下人都低着头,谁都对此见怪不怪。楚月淮怒不可遏,又扬手打翻桌上的花樽。
昂贵的琉璃花樽碎成数片,溅起的碎片意外划伤了琴奴的手臂。
鲜血顺着伤口流下,即血腥又悚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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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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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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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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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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