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巴掌打的突然,动静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所有人都惊愕地看向这边。
楚月淮的脸色苍白如纸,病态白的脸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眼神有些茫然。
秦蔚蔚怒极反笑:“还装?敢问楚小姐,你除了身体病弱,还有什么不是装出来的?”
看着这张脸,秦蔚蔚心下冷笑,可见楚月淮还不够虚弱,不然这一巴掌怎没打死她?
平白留这么个人在面前,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偏偏她就喜欢在你面前晃。
秦蔚蔚这番话,可谓是直戳楚月淮的脊梁骨,可她并未动怒,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对于楚月淮而言,那可实在难得,之前稍微受些委屈,她便会当场躁动发狂。
不过很快宋寒霜便明白,楚月淮之所以不动怒的意图。只见楚月淮眼眶微红,眼眶蓄满泪水,可却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一派故作坚强的模样,
“秦小姐稍安勿躁,宋小姐险些出事我亦十分揪心,这件事可是有什么误会?”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眼泪珠子却还是以完美的弧度从脸庞滑/落:“若我做错了什么事,惹得秦小姐不快,秦小姐只管说就是,我定会向你道歉。”
尽管因才女一事,楚月淮在众人心中一落千丈,可这样的美人哭起来,实在我见犹怜。
加之她这副样子,真是个娇滴滴的小可怜,一时激起不少人的恻隐之心。
“我记得,秦小姐与楚小姐有过节,可也不能平白给人泼脏水不是,未免不公。”
围观的人中有人开口,那些从前仰慕过楚月淮的,这会都站了出来。Χiυmъ.cοΜ
“正是,若有实证也就罢了,上来就打人,不是公报私仇是什么?简直是向人泼脏水。”
秦蔚蔚受够了这类说辞,更厌烦这些为楚月淮说话的人,愈发觉得楚月淮会把控人心。
“说话就说话,别牵三挂四。你做的那些事,还需我提出来?你与霜霜闹得水火不容,谁人不知?你不是自诩清高?怎的还能拉下脸来关心霜霜?你说不是心怀不轨,谁信?”
秦蔚蔚环视周围,指了指为楚月淮说话的人:“你信?还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些墙头草的把戏,秦蔚蔚在深宅中见多了,皆是围观不嫌事大之辈。
面对秦蔚蔚的厉声质问,楚月淮却异常冷静,眼神哀伤却坚毅地看着她。
“秦小姐未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与宋小姐确实闹了不快,可方才之事实在惊险,我关心宋小姐是情理之中之事,秦小姐为何急着排喧人?”
楚月淮的回答条理清晰,宋寒霜察觉不对,轻轻拉住秦蔚蔚的衣袖:“秦姐姐。”
秦蔚蔚本要反驳,见宋寒霜微微摇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件事有些诡异,宋寒霜心知秦蔚蔚是关心自己,可眼下没有证据,太过急躁反容易让人抓住把柄。秦蔚蔚有什么说什么,容易落了楚月淮的圈套。
“楚小姐见谅,秦小姐是因我险些受伤,又因你我素有过节,所以才着急了些。”
替秦蔚蔚圆场的话尚未说完,楚月淮就强硬开口:“秦小姐认定我心怀不轨,可我如何敢呢?想是大家不知,只要宋小姐出事,我未必活得下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蔚蔚冷声开口,正欲讽刺她,莫不是想说丞相府仗势欺人?
“我话中所言是什么意思,宋小姐很清楚。她自幼在南疆长大,要做到这点有何难?”
她这番话固然没挑明,可只要不是太蠢的,都能听懂话中之意。
看似什么都没讲,可却又什么都讲了。楚月淮脸上露出凄然的笑,眼中泪光闪闪。
“纵然没丞相府撑腰,宋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会当场毙命,我如何敢轻举妄动?”
众人从暧/昧不明的话中反应过来,楚月淮莫不是指……宋寒霜与她生命共存。
能做到这点的,世间唯有一种法子,那就是苗疆蛊虫。众人淡去的记忆再次变得清晰,宋寒霜因体弱多病,从小待在南疆,要用蛊毒对她而言有什么难?
在猜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诡异起来,唯有罗纺芊与秦蔚蔚不为所动。
秦蔚蔚脸上神色更冷,呵,她就知道,楚月淮这个女人心思歹毒至极。
在众人的注视下,宋寒霜淡定自若地拢了拢衣襟,唉,她本不愿把事情闹大。
楚月淮这点心思,她可太清楚了。想在场上对她施压,然后以为她会无可辩驳?
对朝廷命官家眷使巫蛊之术,是一项重罪,宋寒霜一旦承认,要受责罚身败名裂不说,还得替楚月淮解去蛊虫,真是打的好算盘,令人佩服。
她就猜到楚月淮会不老实,只是也没想到,楚月淮如此耐不住性子。
这才哪跟哪?就着急着对她行威逼之策?就她这点功夫,还得练个几年。
“楚小姐说的话,我怎么听得越发不明白?既然都开了口,做什么要遮遮掩掩?”
宋寒霜拿过她手中的手帕,展开一看,帕子干干净净,没有泪痕。
“哭不出来别哭,怪尴尬的。我这人喜欢有话直说,别老太太摸cd似的,让人瞧不上。”
宋寒霜贱兮兮地打了个哈欠,罗纺芊有些好奇,脱口而出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啊这,宋寒霜尴尬地笑了笑,一不小心说错了现代歇后语。
“就是磨磨唧唧的意思,楚小姐,既然暗戳戳指我下蛊,可有证据?”
把手中的帕子折好,郑重其事还给楚月淮。
“随便说出我是在哪儿下的蛊,你又为何现在才揭发?难不成之前没有看客?”
不给楚月淮开口的机会,宋寒霜自说自话接着往下讲。
既然要装傻,那就得借题发挥,把对方抛来的问题再抛回去,她可最会了。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我只关心到底是谁,指使那位姑娘暗害我。说来,到底京中有谁恨我入骨?这倒是一件令人苦恼的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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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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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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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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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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