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小心见到了晦气东西,我们先去选比赛要用的马匹吧。”
宋寒霜若有所思地回过头,楚月淮经过那么多事,名声已跌到谷底。
在如此情形下,她竟还来参加佳人才子会,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献丑给人看么?
好歹也是上届才女,又闹出那么多丑事,楚月淮一经出现,场中的人就注意到她。
不过这回不再是赞赏,而是闪避,唯恐楚月淮近前。活动在轻视的目光下,楚月淮竟能淡然处之,察觉到宋寒霜掠过的视线,她并没有闪避,反而主动上前。
听到身后贴/上来的脚步声,宋寒霜有些不耐,怎么她自己难道不知回避?
对楚月淮而言,她应当也十分晦气才是,怎么还总贴到她面前,不嫌晦气?
“宋小姐,几日不见,听闻宋小姐这几日勤练射箭,不知学的如何?”
开口就是关切的问候,宋寒霜默默往后退了两步,虽说有蛊虫傍身,但人心难测。
楚月淮的心思深如海,难以窥测,自己还是小心为上,多防备些总是没错。
“不劳楚小姐挂心,我们各自做好自己的事即可,以及,不要打探我的事。”
对于宋寒霜而言,楚月淮的任何试探都是越界,她看着烦得很。
“宋小姐误会,你请了戚将军教你箭术,这件事元京中人都有所耳闻。”
楚月淮面色无辜,缓声为自己辩解。可元京发生的事,她一个在家养伤的,若不派人特地打听,如何知道这些事?宋寒霜看破却不说破。
秦蔚蔚怒极反笑,她可没宋寒霜这么好脾气,往前一步护在宋寒霜面前。
“楚家小姐还真厚脸皮,你不是早与霜霜撕破脸皮?怎么这会子倒好来问候?”
秦蔚蔚本不欲自找麻烦,奈何楚月淮实在恶心人,不怼她两句都对不起两人之间的愁怨。秦蔚蔚冷哼一声:“你能离霜霜远些,那自然能好。”
此番话说的绝不算客气,秦蔚蔚以为楚月淮会与自己争执,不想她竟不以为然。
“骑射比赛即将开始,我便不打扰宋小姐选比赛/马匹,先行告辞。”
楚月淮客气地对宋寒霜福了福身,随即转身离去,一个多余的字眼都没说。
秦蔚蔚与楚月淮本就不对付,见状立即变脸。碍于宋寒霜等人在场,怒气上脑时还是忍了回去。望着楚月淮离去的背影,各人心中想法皆有不同。
“她并非等闲之辈,她如此平静,不知心里藏了什么,我担心大会上会生出什么变故。”
宋寒霜暗暗叹了口气,她何尝不是如此?楚月淮行事就让人不能安心。
“你们俩莫要再想,她有什么好忧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罗纺芊对此很看得开,把挑选好的长弓放到她两手中,与其烦心旁的,不如先行好当下。
选好骑射的马匹与弓箭后,各人就要抽选自己的入场号码。
至于不参加的,则坐到观众席上观赛,一柱香时间后,大会正式开始。
骑射的规则,以号码牌为排序为准,每五人为一组,得分最高者远出来,在所有队比试完后,再拿每组胜出者成绩做对比,选出前十再做第二轮比试。
骑射并非并为一项,而是分开为射箭与骑马两个项目。
若是正儿八经的骑射,场中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更不用说借此拿到成绩。
若说旁人怎样都有些勉强,那罗纺芊就是游刃有余。她出身将门世家,自小习武,哪怕是马上射箭她都绰绰有余,单分开来比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两轮比赛下来,罗纺芊的表现都十分优异,考核官频频念出她的名字,声音也跟着激动起来。秦蔚蔚与宋寒霜候场观赛,看着她的表现亦是赞叹不已。
秦蔚蔚见过罗纺芊的箭术,宋寒霜却没见过,看得眼睛都直了。
她初见罗纺芊时,是在诗会上。罗纺芊为晏檀霖附庸风雅,可却遭人嘲笑排斥。
瑟瑟缩缩坐在人群中,手揪着自己的衣衫,谁能想到,当时看来有些怯懦的女子,着戎装后会如此英姿飒爽?她所过之处皆能引来一片叫好。
宋寒霜忽然明白了,秦蔚蔚为何总是遗憾,为罗纺芊喜欢晏檀霖而遗憾。
若无那些枷锁,她便是战场上最明媚、最耀眼的一抹光,而不是此前的暗淡。
“你也觉得吧。”秦蔚蔚看向身侧,宋寒霜从沉思中回过神。
不知怎的,还未开口,两个人就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从不觉得,三皇子配得上芊芊的喜欢。”
秦蔚蔚看了看手中长弓,有些人是为诗情画意而生,有些人则为刀抢而生。
各有不同,求同存异,本该如此。奈何乾朝尚文,以至学武之人时常遭人嘲笑。
宋寒霜有些感慨,心情亦有些复杂:“可芊芊,只恨不得把心捧到他面前。”
此前她竟还想过撮合,宋寒霜摇了摇头,罗纺芊的喜欢,注定不会有回应。
她若强行撮合,回头伤心的也只会是罗纺芊,她刚穿越过来时真是糊涂了。
可如今就算她不撮合,淑妃也有意让晏檀霖娶罗纺芊,只怕罗纺芊还傻乐。
“你这么一说,我就盼着罗老将军再多关她几日,不让她与三皇子见面,兴许还能清醒些。”秦蔚蔚摇了摇头,“也不一定,罢了,我们还是给她加油打气吧。”
校场上,罗纺芊战地酣畅淋漓,而等候席上的两人已为她操/了几回心。
罗纺芊在校场上尽情驰骋,就连不少男子都比不过她去。Χiυmъ.cοΜ
望着她在马上的飒爽英姿,宋寒霜脑海里忽然想起一句诗。
木兰诗中最后的两句是:雄兔脚扑朔,雌兔脚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辩我是雄雌?
心里思及此诗,宋寒霜嘴上下意识跟着念了出来。
待她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见状宋寒霜嘴角一抽,糟糕。
站在她周围的,都是认识的贵女,众人静了一瞬就拂掌称赞。
“宋小姐果真文采斐然,不愧为京城第一才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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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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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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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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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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