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掌中的手动了动,宋寒霜有些错愕地抬起头,她没想到白娴婉会让她小心戚烬。
“师姐您是不是说错人了?戚将军?注意他的一言一行做什么?他怎么了?”
宋寒霜心里咯噔一下,戚烬可别是瞒着她在做一些什么事。
“你之前让我查的事……我查到不少东西,旁的我不好多说,但他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你是说戚将军的身份有问题?”宋寒霜重复了一遍白娴婉的话。
早就察觉到这点的宋寒霜不好直接表示出来,在白娴婉怜爱又温柔的注视下唯有装傻。
“是,师姐后天就要走了,你要多留个心眼,察觉到不对劲就立刻跑路知道不?”
白娴婉拍了拍宋寒霜的小脸蛋,宋寒霜懵懵懂懂地点头。
实际上心中暗道,如今要想跑路只怕是有些迟了,不过在白娴婉面前自不能说出来。
白娴婉因有事,未能送宋寒霜回丞相府,在半道/上的时候就下了马车。
天边有几缕阳光从云层后透出来,在冬日里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
宋寒霜心血来潮地想要走一走,当即让车夫停了马车,自己晃悠着步行回家。
丞相府就坐落在元京最繁华的地段中部,虽然热闹但是不吵闹。
从府门口出来向左就是长街集市,向右就是去皇宫的官道,交通十分方便。
集市/长街上往往有小贩摆摊售卖货物,但权贵人家的门前无人敢造次。
是以一般丞相府门前那一片地方都很宽敞,能容三辆马车并行。
可宋寒霜快晃悠到自家门口时,冷不丁被一堆挂着红绸的庞然大物堵住去路。
定睛一看都是规格非常夸张的木箱,也不知是谁家人摆聘礼,就停在丞相府边上。
宋寒霜踮起脚尖往家门口看了一眼,统共也就一百米的距离。
可是这附近……除了丞相府并没有别的人家是住在这一块的范围。
就在宋寒霜疑惑之际,一个脑袋从层层叠叠的箱子后探出头来,两人对视时皆是一愣。
“沈桐副将军?你怎么也在这?”宋寒霜看了眼路上堵的箱子又了然地点点头,“哦,你也是被这些箱子堵住了路不是?那边还过得来人是么?”
沈桐本来还有些错愕,在听了宋寒霜这番话之后瞬间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她。
“宋小姐您不知道么?这是将军给您下的聘礼。”
今日跟着将军来下聘礼的时候,丞相府的人说宋寒霜不在家,沈桐还不信。
只当是宋寒霜勉强还有些矜持,在夫家面前露了怯,不好意思出来接礼,不想是真不在。
宋寒霜的大脑回路还没有缓过神来,脱口而出道:“那就抬进去啊。”
沈桐的脸以肉眼可见的夸张程度抽/动了一下:“已经在抬了,前面还堵着。”
“将军军中有事,又得知小姐不在家中便把聘礼托付给属下办妥,礼单还请小姐过目。”
说完沈桐就把礼品单子交给宋寒霜,然后就去忙着让人赶紧把聘礼都抬进丞相府。
宋寒霜原以为礼品只是堵在面前的这一点,事实上,她显然低估了聘礼的数目。
从她面前到丞相府门口,那一百米的一段路上,都满满当当堆满了箱子。
穿过堆叠的木箱,宋寒霜终于艰难地从缝隙中钻出来,直奔相府的正堂。
常韵听正在堂中指挥下人小心些,不要摔坏了东西,生怕出一点差错。
“娘,这是礼单,女儿也看不懂,还是您拿着吧。”宋寒霜把礼单递到常韵听手中。
尽管出身名门,当初无论出嫁还是宋青宣下聘的时候都极体面,她是见过大场面的。
可扫了一眼礼单上的东西,常韵听还是轻吸了口气,随后笑着摸了摸宋寒霜的头。
“这张礼单莫说放在权贵人家,就是放在宫里也是有分量的。戚将军这回下聘可是豁出了自己所有的家底,就差把将军府也送到你手上。”
常韵听不禁感慨。
钱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可是下聘礼把所有的家底都掏出来的却十分稀罕。
见自己女儿神情莫测,常韵听便压低声音道:“你莫要担心。”
常韵听把手中的礼单放在桌上:“我与你父亲为你的嫁妆只多不少。”
两人说话的功夫,一名家仆脚下不稳颠了一下箱子,箱盖不小心歪在一边。
箱子里的东西随即露了出来,里面多数是皇帝赏赐的物品,以及一些珍贵的皮草。
这些东西名贵不比普通金银,他竟然都给了自己。
宋寒霜又是高兴又是忧心,现在的将军府怕是一样像样的东西都没有。
之后常韵听还说了些什么,宋寒霜心不在焉没有听进去。
今日在外跑了一天,宋寒霜一回住屋用过饭洗漱过后便睡了过去。
容尘每过五天,就会让人送安神的熏香到青台院,是以宋寒霜已有许久没有做噩梦。
可今日甫一入睡宋寒霜就做起了恶梦。
在梦中原书的情景,不断在宋寒霜的面前一遍接着一遍地重演。
原主的悲惨结局就像走马灯般不断在宋寒霜面前回放,让人毛骨悚然。
宋寒霜梦到原主跌倒在地,楚月淮装着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小心”踩到原主的手。
原主疼得抽回手,楚月淮便顺势跌在地上,然后嚷着晏檀清哭起来。
晏檀清见到楚月淮受伤,当即让人掌掴宋寒霜,且让楚月淮看着原主受罚。
之后楚月淮的身体状况日渐虚弱,晏檀清当初娶原主的目的也随之逐渐暴露出来。
在梦中,宋寒霜眼见晏檀清手持匕首步步逼近,诱导原主剖心为楚月淮养身。
就在匕首刺向心脏时,宋寒霜被吓得从梦中惊醒,伏在床榻边干呕起来。
宋寒霜干呕了好一会,什么也吐不出,吸了口气后脱力地靠回床榻上。
自己已有许久没有做有关原书的梦,今夜怎会如此不安……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可是近日并无什么异事。
宋寒霜响起百日里在身上种下的蛊虫,心中隐约感到有些烦躁。Χiυmъ.cοΜ
但愿楚月淮自此之后真的能老实安分,可是今后的事,不到发生时谁会知道结果如何?
唯有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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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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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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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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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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