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不要!”突然间,那婢女的声音变得越发惊恐,仿佛直面死亡一般的惊悚哀求声让两人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宋寒霜努了努嘴,示意绿瑶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心中忐忑,此地不宜久留,没想到楚月淮私下里性格居然这么变/态,这丫已经不是白莲花了,根本就是黑化的食人花啊!
绿瑶心领神会,先走一步,宋寒霜紧随其后,两人猫着腰,听着身后婢女的哀嚎声,小心翼翼地准备离开此地。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刺啦。
“什么人!”在这廖无人烟的树林中,这一声衣料撕破的声音格外刺耳,高高举起树枝的楚月淮顿时警觉,眉头紧锁,大喝一声!
她往日里那娇弱怯懦的眼神早已消失不见,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在树丛中徘徊搜查着,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之处。
绿瑶吓得浑身一个哆嗦,瞪大了眼睛往身后看来,压低声音焦急地扯了扯宋寒霜的衣袖:“小姐,快跑!”
宋寒霜欲哭无泪,一把拽过自己被树木勾住的裙衫,顾不得藏匿,一咬牙,和绿瑶二人互相拉扯着头也不回地飞奔出了树林。
“站住!”楚月淮当然也看见了这边的异动,怒不可遏地跑上前来,只可惜她的身子不好,猛跑几步就胸/口发闷,只得不甘心地停下。Χiυmъ.cοΜ
她怨毒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远处早已远去的人影,手指甲几乎要掐进手心肉里去。
“贱/人!若不是因为你,今日怎会发生这么多事!”她极度怨愤,近乎发疯地狠狠抽打着身边婢女的耳光。
婢女本就已经被一顿毒打,此时又被这般虐/待,痛不欲生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小姐饶命,是奴婢的错,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她磕着磕着头,目光不经意间略过那树枝上被勾住的布料,突然间愣住了。
“小姐!这布料是丞相府小姐今日所穿的衣裳!奴婢不会认错的!绝对不会!”她又哭又笑,连连在地上磕着头,诚惶诚恐地将那布料取来,双手高举过头顶递给了楚月淮。
宋寒霜?
楚月淮柳眉紧蹙,一把将那布料拽进了手里,仔细端详片刻。
不错,这确实是宋寒霜今日所穿的衣服布料,这颜色,这质地的料子,和她近日所穿完全一致。
另一边,刚逃离这惊悚地段的宋寒霜和绿瑶脸色苍白地一头钻进了马车里,对面而坐,缓和了许久,心跳才缓缓恢复正常。
绿瑶长舒一口气,后怕地拍了拍胸/口,眼中满是害怕:“小姐,奴婢本以为楚小姐不过是心机略重一些,可没想到她连手段都这般残忍!实在是……实在是……”
她已经想不到什么好词来描述楚月淮了,憋了半天却也只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宋寒霜却沉沉叹了口气,心中很是不解楚月淮这双面性格。
用医学方面的解释来说,这或许是心理疾病,比如人格分裂,暴力倾向等等。
这么一个病情严重的精神病人居然可以四处乱晃,也不知道尚书大人知不知道此事。
她郁闷地扯起自己被勾破的衣角,陷入了长长的沉思,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与她一样心中忐忑不安的,还有回到尚书府的楚月淮。
她房中的桌上地上一片狼藉,婢女小厮们诚惶诚恐地跪成一片,各个都也不敢抬一下。
楚月淮在房中来回踱步,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重。
宋寒霜本就和她不对付,若是这次抓到了她的把柄,可不得好好利用!就算暂时不揭发她,也一定会在日后有用之时用来威胁她!
她心中惶恐又愤恨,冷不丁抬手一巴掌抽在了奴婢的脸上,抬腿又是狠狠一踹:“贱婢!贱婢!若是你能拦着我,我今日不去出丑,自然也不会有这档子事!”
奴婢早已被打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瘫倒在地上抖动如筛糠。
“月淮,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房门被推开了,尚书大人一走进房里就瞧见了这满地狼藉,忙走上前安慰楚月淮。
“爹,你回来了。”楚月淮看见自家爹,心情这才好了一些,可心中的阴郁依旧久久挥之不去。
“好了,莫要再生气了,若是为了旁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就不值当了。”尚书似乎心里有事,敷衍地劝了几句,拍了拍她的肩膀。
还是楚月淮心细,看着他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不解:“爹,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
“哦,朝廷上有些事情耽搁了,圣上传来密旨,国师要出元京办事,大概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我们这些小官得将一切打点好才行。”尚书随口一提,对于自己女儿,这些事情还有什么可保密的。
“国师要出京?”楚月淮眼睛一亮,惊喜地拉住了尚书的胳膊再三确认。
“是啊,怎么?你有什么事?”尚书不解地看向她,楚月淮却瞬间收敛了激动,只温和地摇了摇头,再也不言语了。
宋寒霜这女人,迟早有一天要坏了自己的名誉,况且这次还看见了这么真实的自己,此人绝不能放过。
而若想要让她不将此事说出去,一味的卑躬屈膝是无用的,这世上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紧的。
尚书离去,她唇角泛起一丝冷笑,凌厉的眼神恨不得此时就将宋寒霜千刀万剐。
宋寒霜,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我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丞相府,满怀心事的宋寒霜正要就寝,绿瑶却突然得令匆匆来报:“小姐!容尘师兄来了,在门口等着呢。”
容尘?他这会儿来干啥?
宋寒霜很是不解,但他此番来得匆忙,甚至没有通报,一定是有要事相告。
来到前厅,容尘果然面色淡然,一袭白衣站在前厅中央。
“绿瑶,去给师兄倒杯茶。”宋寒霜揉了揉有些犯困酸涩的眼睛,吩咐绿瑶。
“不必了,我这几日要离京,只想与你说一句,离白靖谦远些。”容尘轻启薄唇,淡淡的语气里却有浓浓的警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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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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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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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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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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