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晋王脸色软了下来,云溱便知他是信了小文。
云溱立刻发问道:“你既然是传口信,为何不光明正大,偏要在这深夜偷偷摸摸?更何况,林侧妃此去路途遥远,就算有要紧事,赶回来也是两三天之后的事了,本郡主若有急事,可以求助于父亲,何必找她?!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随后,她转向晋王,振振有词:“父亲,据我所知,这个丫鬟三更半夜出门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她偷偷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之事吗?”
小文急忙喊道:“晚上出去,是因为不想惊动王爷!”
云溱回首怒喝:“笑话,如今主事的不在,自有当家的做主。这种情况下王府诸事,也非要远远跑去过问你家侧妃才行吗?”
小文神色慌张,声音颤抖地低了下去:“林侧妃还不是……不是担心王爷受累吗。”
云溱目光眯了眯,上前抓起她的手腕,盯着那只玉镯子冷笑:“小文,林侧妃对你不薄吧?”
小文连忙解释:“这是林侧妃赏赐的!”
云溱冷哼:“林侧妃给你的赏赐,恐怕不止这些。”
说罢,白桃朝外面招招手,便有小厮抱着两盒子进来。
白桃将盒子打开,里面尽是金银珠宝。
小文脸色苍白,慌张地浑身发抖。
云溱说:“父亲,这些都是我从小文房里搜出来的,这么多的首饰,只怕连堂堂晋王妃都没这么多呢。小文,林侧妃对你疼爱有加,出手可真是大方。”
小文咬着牙,提了几口气大声道:“林侧妃爱惜奴婢,常夸奴婢心灵手巧,所以经常赏赐。郡主如果不信,等林侧妃回来了一问便知!”
这时,坐在那边的晋王也开了口:“这点本王可以证明,莺莺那天还当着我的面,将她头上的玉簪子送给了小文,说她办事细心,将院子里的花儿都修剪地漂亮。芫儿,这事儿我清楚地很,就不必多说了。这哪算什么偷窃王府之物,闹成这样我看就算了吧!”
这些话云溱听得刺耳,她不为所动,继续质问小文:“你是她的心腹,可这次出门为何不带着你?可见将你留在王府,是为了更重要的事,她很在意王府里的一举一动。”
有了晋王撑腰,小文也有了底气,一口否认:“郡主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这些都只是你的揣测罢了!”
“那好,姑且说你与偷窃变卖无关,姑且相信你是为了传口信。”云溱再次面向晋王,说道,“父亲,这件事疑点太多,必须一一排查清楚。小文既然是为了传口信,那么传信之人,必定知道林侧妃此时身在何处。”
晋王不耐烦地说:“她去留山了,这还需要问吗?”
云溱苦笑:“父亲就这么信任她?”
晋王毫不犹豫地回答:“多年来,这些家业都是她一手打理的,我有什么理由不信她?”
云溱心中满是无奈,但仍然坚持:“父亲还是先问问传信之人,再做决断吧!”
说完,便让人将那小厮也叫了上来。
小厮刚到,云溱便上前说话:“小文说,林侧妃时刻关心王府里的事,所以每日一报,要将情况传达给她,所以才找了你来。可你却在半路有事耽搁了,所以才等到了晚上,是不是?”
听到她这样说,小文的脸色顿时变了。
而那小厮一听云溱话中理由得当,真以为是小文说的,立马点了头说道:“是啊,林侧妃虽然身在外,但还是关心着王府里的事情。”
这下,小文跌坐在地上,只得恨恨瞪着那小厮跟云溱。
云溱眉梢跳了跳,继续盘问:“哦?可是这样的话,每日一报……应该安排了不止你一个报信的吧?毕竟去一次留山,路上最少也要两天呢。”
小厮想了想,答:“是……是啊!”
云溱问:“他们是谁,在哪儿?”
小厮闻言怔愣,马上又说:“这是林侧妃安排的,小的不知道。”
云溱说:“那你一定知道林侧妃此时在哪儿吧?”
小厮的脸色暗了下去,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两个字:“知……知道。”
云溱再问:“她具体在哪个地方?我派人过去帮你传口信。”她上前一步,声音幽幽低了下去,“可如果我派去的人找不到林侧妃,这就说明你跟小文都在王爷跟前撒谎!罪加一等,不可饶恕!”
小厮浑身一颤,两眼下意识望向小文。ωωω.χΙυΜЬ.Cǒm
小文低下头不说话,见她这个样子,小厮似乎也明白过来自己进了云溱的圈套,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不敢抬头,趴在地上声音闷闷:“小……小的……不敢说。”
对面的晋王一听这几个字,眼神骤然一紧。
云溱讽刺地动动嘴唇,追问:“有什么不敢说的,不是就在留山吗?只是留山地方有点儿大,承包地产的有三家,她到底是在那家落脚,又或是在山下的客栈?难道你都不知道吗?”
“够了!”晋王突然大怒,一拍桌子指着地上这两个人,“全都带下去,严加看管!”
侍卫立即上前,将小文和小厮都拉了出去。
云溱转头望着脸色铁青的晋王,这下……他应该对林莺莺有所怀疑了吧。
就算怡园那些人借口再多,也总有突破的口子。
云溱只不过随口试探了一下,那小厮竟也应了,真是做贼心虚。
此时,晋王在那来回踱步,焦心不已。
他打断云溱对小厮的盘问,心里……其实是在害怕。
害怕林莺莺当真是在骗他!
他堂堂晋王,居然会被一个女人玩弄,岂不叫人笑话!更何况,他视这个女人是捧在掌心的宝贝,如今反过来却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他自己都觉得没脸!
随后,他停下混乱的脚步,盯着云溱,问:“你当着我的面逼问他们两个,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溱昂着头,视线不移地直直望着他,回答说:“其实在林侧妃离府当日,我就已经派人跟踪。她没有去留山,她只是派了几个人过去而已。而她,还在都城之中,可却谎称要外出七天!父亲,这些你也被蒙在鼓里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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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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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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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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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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