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现代,乾陵悦恐怕只能帮忙报个警,等警察来了再去解救;但现在她是王妃,身边跟着王爷,权力的二把手,她谁都不虚。
“放开她!”她不顾项天礼的阻止,挤进人群中,一把将受害姑娘拦在身后,目光炯炯地瞪着他。
“哟,又一个小美人儿送上门来。”油腻男人眼睛一亮,非但没有推后,反而前进一步,伸手想抚上她的脸。
还未触到便被一只大手握住,他不耐烦地望过去。
“司空公子。”项天礼嘴角含着礼貌的笑意,雅声招呼。
他俩认识?
“原来是安王爷。”司空青脸上堆起笑,又看了乾陵悦一眼,明白过来,“冒犯王妃了。”www.xiumb.com
她冷哼一声,护着姑娘往后退了一步,朝他抬抬下巴。
“我虽多有冒犯,但王妃身后这位姑娘,与王府应当无关吧。”司空青也只是表面恭敬,没有把项天礼放在心上,仍然惦记着未到手的美人。
乾陵悦几乎被气笑,一把牵过姑娘的手,“她是我的婢女。”
“王妃莫要说笑,她分明是卖身葬父的乡野女子。”见有人抢人,司空青的脸也沉下来。
“本宫刚买了,有意见吗?”横竖有项天礼撑腰,她转头低声问受惊女子,“你愿意跟我走吗?”
被吓得哆嗦的小姑娘唯唯诺诺地点头,触到司空青的视线,往乾陵悦身后缩了缩。
“还请司空公子手下留情。”她皮笑肉不笑,最见不惯仗势欺人的狗。
司空青憋着怒气,对项天礼冷笑道,“王爷,这就是王妃的风采?”
旁观的项天礼思忖片刻开口,“司空公子,既然这姑娘与王妃投缘,你便成人之美,做一回善事。”
围观的人悄悄打量着,本就理亏的司空青再大的面子也撑不住,只好讪讪答应,“王爷都发了话,我自然答应,只是下次还望王妃莫要插手闲事。”
连面子都懒得装,乾陵悦心神一动,等司空青带着人大摇大摆走了之后才小声问绿竹,“他是什么人?怎么对王爷爱理不理的。”
“他是相国司空广如的独子司空青。”绿竹还没来得及回话,项天礼淡淡地替她答疑解惑。
“相国?”
“此人蛮横跋扈,以后你尽量别招惹他。”他不肯多说,叮嘱。
乾陵悦更加疑惑,王爷与相国不可相提并论,按理司空青见着项天礼应当行礼问候才是,怎么司空青大摇大摆,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谢王妃相救。”姑娘弱弱的道谢拉回她的深思。
“没事。”
“民女师黛,承蒙王妃恩情,日后愿在王妃跟前做牛做马。”师黛头垂得更低,抽泣着还没缓过来。
乾陵悦本就随口一说,可细细一想,她都到卖身葬父的地步恐怕也无处可去,便顺水推舟地答应,“做牛做马倒不必,正好我殿内空得很,权当给我暖暖人气了。”
她看了一眼地上白布蒙着的人,又瞄到他身边的两叠黄纸,眼珠一转,对项畏道,“你吩咐几个人葬了师黛父亲。”她则蹲低身子,自然地拿起两叠黄纸。
“王妃,这……”
“师黛丧父,本宫接她回去,她自然需要一些祭祀。”乾陵悦腰挺得很直,一本正经,看不出漏洞。
项畏询问地看向项天礼,后者颔首,算是默许。
回去的路上,绿竹挽着师黛安慰着她,乾陵悦和项天礼沉默地走在最前面。
她不傻,自然悟出司空青不好惹这个结论。项天礼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也不能让他白白为自己背锅。
思前想后,她犹豫着开口,“要是司空青找你麻烦,你就全部推在我身上。”
沉默走动的男人斜眼瞥过去,又收回视线,“不用。”
“我不喜欢被人替我担责任。”她小声嘀咕。
项天礼却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如果本王不帮你,你现在早就被司空青掳回相国府。”
她抿着唇没说话。
行动的初衷是有王府撑腰,现在马后炮的确有些不要脸了。
难得见她沉默不辩驳,项天礼多看她一眼,注意到她撇下的嘴角,悠然开口,“司空青跋扈非一日之事,你救了她,却救不了其他人,有什么意义呢?”
乾陵悦一怔,思考片刻才道,“因为改变不了,所以拒绝改变吗?行医治病,除非病患咽气,任何一丝机会都会充分利用。”
她顿了顿,似有所指,“大家都觉得改变无用,因此放弃,那才是真的无用。但凡有人坚持,就能聚沙成塔,集腋成裘。若是大家从他欺侮第一人开始能聚众阻止,又怎会发展到这地步?”
项天礼鲜少听她发表正经言论,意外地看向她,一时也陷入思考,片刻后才道,“你实在小瞧了权力。”
二人就此无话。
乾陵悦并没有多少时间伤春悲秋,回到王府,先是匆匆去检查小孩儿的病情,经过治疗,他的咳嗽已经减轻许多。
小孩儿看到她还是有些怕,但已经不抗拒和她的接触。
“药吃完了就来找我要,”她收拾好,末了想到什么,“以后你就叫小土豆吧。”
“谢王妃赐名。”小土豆稚嫩地感谢。
乾陵悦摸摸他的脑袋。
安顿好小土豆,剩下师黛。
好在绿竹和师黛聊得很来,她不用过多费心。
她小心将黄纸包好,等着夜幕降临。
子时,乾陵悦换上暗色衣服,借着夜色的掩护,躲过王府侍卫,偷偷从小路到了王爷寝殿后的清池。
清池一如她刚到的时候,水清月明。时不时吹来一阵清风,吹得她鸡皮疙瘩四起。
有一丝害怕。
越想快点完事,手就越不听使唤,火石打了半天才冒出零星火星。
“沙沙——”
“谁?!”她一惊,回头未看到半个人影。
战战兢兢地继续打火石,“呲——”
火光乍开,她正要点纸,猛地瞥见地上另一个长长的倒影。
果然有人。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后头那人忽然抬起一脚,将她踢入水中。
乾陵悦忙往上浮,岸边的人却死死压住她的头。
意识随氧气的耗尽缓缓流逝,她整个人脱力地沉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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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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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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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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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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