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武将此刻皆在外执行公务,分头抓捕逃犯官员,安抚百姓。
萧瑾瑜等那大夫出去以后,招了招手,见她乖乖上前来,被他紧握的小手也毫无挣扎的迹象,心中倍觉满意。
望着小丫头一脸担心害怕的表情,他自动联想成了小妻子对着重病的夫君眼泪汪汪:夫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活啊?这情景,光想想已觉得……这伤口也不甚疼痛了嘛。
不过显然苏慕林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由得他紧握了手,被赞了又赞:“本王不过给了你十个人,你倒好,留了五个人埋伏在城里,若非这五个人暗中动手砍杀了城门口守兵,开了城门迎大军进城,今夜你我可都危矣!真是个聪慧的丫头!”
苏慕林本来眼泪汪汪,一听这话伸手便将他的嘴捂住了,转头去看,好在这书房内此刻很是安静,护卫们都在门外守着,又不忍责备为了救自己而身受重伤的他,只得婉转劝导:“这话若是传回京中……总之,王爷既然救了下官一命,还求留了下官这条命报恩吧!”
萧瑾瑜伸出舌尖在她掌心轻舔了舔,顽劣一笑,道:“既然你这条命是本王救的,以后若是不听从本王差遣,本王随时会收了你这颗颈上人头的!”
苏慕林此刻满心感激,哪里听得出他话中的不怀好意,自然满口答应。
缅州府近日风雨飘摇,一州知州与盗匪勾结,而下级官员也各派了心腹啸聚山林,做无本的营生,皆被秦王一举拿下,又特地在知州门前开阔之处设立了刑讯堂,被捕人员一一过堂,将捉来的盗匪与官员对质,此举顿时在城中引起轩然大波。
城中百姓历年仇恨盗匪,更有过往商旅,也曾向官府送过钱财,只当官府出力保护百姓,哪知道官即是匪,愤怒可想而知。
秦王行事向来从严,这些官员一律问斩,男子十岁以上的全部问斩,十岁以下的与家中女眷全部充军发配边疆,充作苦役或者教坊司,更有山中盗首几十人被判斩首,其余皆充军发配,顿时在缅州城大开杀戒,杀了个血流成河,百姓拍手称快。wWW.ΧìǔΜЬ.CǒΜ
已近年末,天寒地冻,连日降雪,缅州官员又大半空缺,朝廷还未派继任官员下来,萧瑾瑜又受了重伤,只得令苏慕林暂领知州一职,处理城中政务。
苏慕林早有觅个地方官员当当的想法,虽然经过此事,萧瑾瑜再不是那个令她恨之入骨的男子,但天家骄子,她也从不曾奢望会与其有任何可能,因此除了每日里照顾萧瑾瑜之外,便是加紧熟悉地方政务。
这一年的除夕,二人就在知州府过年,更有随行武官前来助兴,经过连月休养,萧瑾瑜伤处已渐渐愈合,遂大宴众将领。
只是席间苏慕林却阻止萧瑾瑜饮酒,后者竟然一句也未曾反驳,乖乖听从了她的话,这倒令她颇为不解。
反倒是席中众将瞧到这一幕,只觉无比怪异,百爪挠心,若非碍着萧瑾瑜的威严,早将苏慕林捉过来问个清楚。
纵是如此,席罢萧瑾瑜回房,苏慕林未及回去,被两个喝得有些酒兴的武官拦着,非要问问她:“苏大人当真与王爷是那种关系?”
这些人纯粹是近日闲得发慌,又觉得苏慕林是个好脾气的,这才将她堵在走廊。
第二日苏慕林当着萧瑾瑜的面,笑嘻嘻禀报:“两位将军今日一直说王爷身体欠恙,听说缅州深山之中产了一种补身子的好药,叫什么活的,自告奋勇要进山为王爷寻药,如今盗匪肃清,二位大人正好趁着回京之前去寻上一寻。”
萧瑾瑜早从护卫口中听到这二人逼供苏慕林之事,护短之心早有,似笑非笑道:“难为两位记挂本王伤势,本王在此等着两位将军早日归来,听说朝廷派的下任官员马上到任了,只等新的缅州知州到任,我们便要拔营回京了。”
而这二位将军苦着一张脸顶风冒雪打马出城,站在白雪皑皑的山脚下欲哭无泪:“哥哥,我觉得,咱们还是回头寻苏大人赔礼道歉吧?那什么活的长什么模样,我们两个哪里知道?这该怎么找?!”
书房里配合默契的两个人打发走了这哥俩,齐齐捧腹大笑,不过连笑几声,却听萧瑾瑜“哎哟”一声,只吓得苏慕林连忙上前,关切道:“王爷可是伤口又痛了?”
王爷伸出手臂来,将她凑过来的小脑袋揽住,在她樱唇之上厮磨,嗓音甚是暗哑:“本王近些日子憋得厉害,不信你来摸摸。”
说完,他一手拉了她的小手,准备有所动作。
苏慕林心知他所指为何,一张俏脸顿时一片绯红。
这一次,她再未强烈挣扎,只是低低道:“王爷的伤口还未曾好……”
萧瑾瑜顿时眉眼骤亮,大喜道:“你是说,等本王的伤口好了,自然可以?”
她红着脸,丢下一句:“下官还有公务要处理,王爷还请好生休养。”
说完,苏慕林匆匆跑了。房内顿时传出一阵朗声大笑。
房门外带伤值守的赵武寻思,回去看来要赶紧督促哥哥准备婚礼用品了。
马车缓缓前行,渐渐离了缅州,萧瑾瑜为救苏慕林受了伤,他再要求她随身侍候,她哪里还说得出拒绝的话。
听前来传旨的太监讲,自秦王奏章上达天听,皇帝震怒,太后惊痛,不等新任的缅州知州上任,御医便先行到达,连同太后下赐的随侍宫人,在缅州略作停留,又随大军回朝。
大军行了几日,每每停车,御医便会前来请安问脉,他整日无聊,不免拿些古怪的问题来消遣御医,诸如,“这伤可还碍事?”
御医深谙这一位的特殊身份,谨慎答他:“已无大碍。”
不曾想他紧接着又问:“可能行房?”倒将同车的苏慕林给惊得羞窘难言。
这些日子他受制于腹上的伤口,每每欲动之时,便迫使苏慕林帮他解决,又数次想那啥,可惜未能成事,至今引为憾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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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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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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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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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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