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念了几遍凝神决,这时候感觉手心里都是汗,一睁开眼睛,忽然看见一双满是血丝的瞳孔,我吓的尖叫了一声,直接跌坐在地上,围在火盆周围的那些人都渐渐的咧开嘴,好像是在笑,可没有一点声音,我看不见他们的脸,只是因为他们咧嘴的时候,几乎要整张脸都裂开了。
我出了一声的冷汗,一时忘了往火盆里填纸,盆里的火光只剩下微乎其微,几乎要消失了,周围的那些人也还忽隐忽现的,青面男人皱着眉头转身说:“继续填纸钱啊,千万别停,否则咱们不但不能换魂,还会被这个魂魄反噬,千万别让火灭了。”
我连忙点点头,赶紧继续填纸,刚刚看的我女人不时在我周围绕动着,我大声问,“这火盆周围的人都是什么东西?孤魂野鬼?”
青面男人有点诧异,上下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是阴阳眼?”我莫名其妙的点点头,看来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这些人只有我的看得见,男人似乎明白了,点点头说:“那就不怪了,这烧的这些钱引来了周围的孤魂野鬼,这些人都是没人祭拜的,也没人给烧些纸钱,所以就在这围着,想等着那钱被风挂出来一些纸屑他们好捡走。”我哦了一声,便不再理会他们,寻思寻思这些鬼也都挺可怜的,本来想一个符收了他们,现在看算了。
树上的铃铛开始剧烈的晃动,不停的发出清脆的铃声,青面男人微微一笑,道:“有门了,这孩子的魂魄应该是找到了,看来飞的还不远,那小姑娘,你一会要是看见什么别害怕,估计这里只有你能看见。”
我胆战心惊的点点头,看来有时候阴阳眼也不是什么好事,这时候周围的风越来越大,我前面那匹纸马微微动了两下,然后越动越大,最后整匹马不停的前后摇摆,就像是有人骑在了背上一般,但是这个人我却看不到,只是马在不停的晃动。
过了一会,我竟然还能听见马的嘶鸣,不知道从何时起,地上全是水,而且朝着我脚这边蔓延,秦淮瞄了我一眼,说:“小曦,你注意点,千万别碰到地上水,这是弱水。”我哦了一声,不敢说什么。
在我们老家有个习俗,就是男人死了烧一匹纸马,女人死了烧一匹纸牛,各地与各地的风俗不一样,不过我听说大多数地方都是如此的,传说是让亡灵顺利度过奈何桥的,不知道眼前这匹马是不是这个作用。
我正寻思着,忽然感觉身后有人碰了我一下,我顿时全身一抖,这次来的只是我们三个来的,算上招魂的青面男人一共就四个人,而此刻他们三个都在我面前,那拍我的会是谁,我父亲之前就曾经告诫过我,如果身后有人拍你千万别回头,我忍住了,一动不动的继续烧纸,身后的那个人非常有耐心,隔几分钟就拍我两下。
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我朝着盆里扔了一把纸,手里拿起天孽,直接回头一看,顿时惊呆了,眼前这人是个小伙子,不过怎么这么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我往躺在床上那具尸体一看,立马全身一抖,这不正是躺在上面刚死那小伙子吗?似乎是因为刚刚死了不久,他的脸还没那么惨白。
我刚要转头要喊那个青面男人,不是招魂吗?魂是找来了,怎么招我身后来了,那小伙子立马朝着我摆摆手,好像那意思不要惊动青面男人,我有点不明白,小伙子又朝着我做了一个口型,顿时变的飘飘渺渺,渐渐消失在我面前,我认真回忆了一下,他好像说了两个字,快跑——
我愣了,他为什么让我们快跑,我们跑了谁让他复活啊?等等,我有点想不明白了,这个青面男人不是招魂吗?按理说刚刚马背上有人,招来的魂魄应该在骑马吧,怎么跑我背后来了,看刚刚与此同时,那马依然在剧烈的晃动,那这个青面人到底召唤了谁的魂魄?其实我并不懂招魂之术,只是按照我刚刚的想法猜测了一下。
我本刚要张口问问,马忽然停了,这时候青面男人看向凌熠辰说:“你赶紧上去压轿子,一会无常爷爷就要提人了,你放心,你是活人他看不见你,也不会提你走。”凌熠辰点点头,朝着我做了一个奇怪的眼神,好像是在说他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但是时间紧迫,凌熠辰不得不照办。
凌熠辰坐上那轿子后,原本卷在上面的轿子门帘和轿子窗户帘都被放了下来,我根本看不到凌熠辰了,我顿时觉得有点不大放心,朝着凌熠辰喊去,“你怎么样,没事吧?”
凌熠辰没有搭理我,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青面男人解释道:“你不用喊了,他在轿子里几乎是什么都听不到的,我不能让无常爷爷发现咱们在招魂,这是有违天道,没准连我的魄一起勾走了,这轿子周围有个法阵,什么声音和景象听不到也看不到。”m.χIùmЬ.CǒM
我哦了一声,树上的铃铛又响了一下,这时候那只公鸡就好像到了早上一般,使劲的叫,几乎快吧嗓子扯破了,而且半睁开翅膀,不停的做着往前奔跑的姿势,就是在原地一动不动,青面人在公鸡的鸡冠子上轻轻的划破,挤出一滴血来,然后涂抹在了自己的印堂之上,公鸡不知道怎么了,不然惨叫了两声,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是死了。
“这么做是防止后有追兵的时候,亡灵跑不掉,毕竟过了忘川河,那纸马就不能再用了。”青面男人自己解释道,谁都问他,他就自己解释,可是我怎么感觉他不想是在解释,好像是在安慰我们一样。
青面男人照着那树扫了点透明的水,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水,洒在树上以后,那小伙子的尸体竟然稍稍的动了一下,看不出任何尸变的征兆,看来是为了复活要做准备了。
青面男人念完一段咒语说:“秦局长,麻烦你走上那座桥,等着亡灵过来的时候,你记得摇铃铛为他引路。不然他迷路了,更不知道怎么走了。”秦淮点点图,仍然是一句话没说,不过我觉得他好像有心事,刚刚沉默了半天,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正说着,那小子的尸体忽然剧烈的颤抖,从远处飘来了一团黑气,黑气在招魂树下绕了几圈,我还有点纳闷,这黑气是招魂招的?明显不是那个小伙子的魂魄啊?
忽然,身后的院门想了,有人在重重的砸着院门,恨不得把门板拍碎,他好闯进来,可是这大半夜的,会是谁呢?我看了一眼秦淮,他脸色惨白,不停的对我做着口型,可是我却听不到他说话,好像看电影谁把声音关了,只能看画面一样,我认真的看了两遍,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秦淮对我说的也是两个字,“快跑——”我四处望了一圈,我往哪跑啊?心里泛着嘀咕。
青面男人却冷笑一声,“秦七爷,一切都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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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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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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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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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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