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顿时鸦雀无声,过了半分钟,里面传来拖鞋的声音,袁聪带着疲倦的声音说:“谁啊,什么事?”
“我是凌熠辰,有点事想问你——”
袁聪屋里的门轻轻地打开了,屋子里传来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我顿时禁起鼻子,“是小曦和凌兄弟啊,有什么事吗?这么晚了——”他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埋怨。
“袁聪,你屋子里怎么有这么浓重的香水味?还是茉莉花的,这味也太浓了,你自己闻着不呛吗?”我歪着头一脸诧异的问道。
袁聪脸色微变,随口解释道:“哦,你们才来隐调局不久可能还不知道,我打小就有这么一个癖好,晚上不闻着这种香水味,我睡不着,话说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我看到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不敢直视我们。
虽然满屋子都是浓郁的香水味,但是我仍然察觉有隐隐的腐臭味,这香水的味道一定是为了掩盖这股腐臭味,我探着头想往屋里看看,他的屋子只是一间卧室那么大,基本在门口就能一目了然,屋里除了他自己什么人都没有,又跟上次一样,难道那个人会隐形不成?
见我们一直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袁聪有点慌了,“你们到底什么事啊?没事我要睡觉了。”他语气很不耐烦。
凌熠辰迅速拉着我强行进入了袁聪的房间,将房门紧闭,这一举动吓了袁聪一跳,他连连后退用惊恐的眼睛盯着我们问道:“你们俩到底干什么,就这么闯进来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咱们家秦组长评评理怎么样……”
凌熠辰轻哼了一声,道:“你行了,今天就是秦淮派我们来的,你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从馨儿死那天开始,他一直没说一是想给你机会自己去承认,二是因为太忙没顾上你,他今天之所以没自己来,是因为你们毕竟共事这么多年了,有些话他也张不开口。”凌熠辰瞪大了眼睛看着袁聪,仿佛他已经洞察了一切。
袁聪的额头出现了细细的汗珠,脸色立马变的惨白,说:“你……你们再说什么,我……我听不懂!”他的声音颤抖至极,明明就是一幅做了亏心事被人发现的表情。
凌熠辰歪着头,嘴一撇,“你不相信是吗?好吧,我现在去叫秦七爷,让他老人家亲自跟你说。”说完拽着我,转身就要去开门,我顿时心里对凌熠辰佩服至极,这一招先打草惊蛇再欲擒故纵简直太高了。
一听我们这么说,袁聪赶忙挡在我们面前,面无血色的问道:“七爷真的发现了?”
我立马附和的点点头,“而且你刚刚说话我们也都听到了,我师父一直在给你一个自首的机会。”
袁聪一楞,“自首?什么意思?我又没做错什么,自首什么?”他这么一说,把我和凌熠辰说蒙了,本来袁聪那个反应似乎已经要承认了,现在怎么又反水了?
“你刚刚再跟谁说话?”凌熠辰目光如炬的问道。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是在诈你,笨蛋——”一个声音传来,我顿时一惊,这正是我刚刚在门外听到的那个声音,那声音极为苍老沙哑,根本不是袁聪的声音,我惊奇的四周看了一圈,根本没有人,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袁聪叹了口气,把自己左腿的裤子轻轻的向上一拉,我立马瞠目结舌,在袁聪左边的大腿上竟然长了一张人脸,那人脸就像烙在袁聪的腿上一般,看上去应该是一位老人,连脸上的皱纹都栩栩如生,而且竟然还会眨眼睛。
我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是……”
凌熠辰倒吸了一口凉气,“人面疮?什么时候的事?”
我在《灵昱秘法》中曾经见过,所谓人面疮就是长在人身上一张人脸,这人脸会说话,有自己的意识,甚至还会吃饭喝水,人面疮是怎么产生的谁也不知道,有人说似乎死去的人留在世间的某种执念,非鬼非人也不属于灵体,只有寄生在人身上才能生存,一般对主体不会造成任何影响,跟高柏铭那种以灵魂抢占我弟弟的肉体有本质上的区别。
袁聪一脸无奈的说道,“有次我去济南执行人物,后来误入了一个阵法中,当时走了几天都没出来,本来已经绝望了,就听见有人跟我说话,说是能帮我出去,条件就是我要带他出去,当时同意了,后来他就一直在我身上破除不去了,前阵子因为喝酒喝多沉睡了很久,最近又苏醒了。”
凌熠辰疑惑的问袁聪,“你回来怎么没跟大家说,就算双姐没有办法,秦淮也会想办法剔除他。”
袁聪解释道,“本来是要说的,但是我发现这个人面疮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懂的非常多不说,每次在我有危险的时候都能提醒救我一命,所以就没……”
我顿时恍然大悟,“合着你把他当军师了,他一定是困在那阵法里的某种执念,你还是早日剔除为好,上次我听你们提到什么天机残卷和左使复活的,他是怎么知道的?他生前不会是冥昱教的吧,打入咱们隐调局内部在你身上收集消息。”
袁聪摇摇头,“这个倒不会,只是他看东西非常透彻,所以我都会将局里的事情跟他请教,而且他寄居在我身上,他跟谁说了什么话我都知道,他绝对没跟冥昱教的人传递过消息,如果秦组长不知道,请你们一定不要告诉他,只怕他不会同意这个东西留在我身上。”
我跟凌熠辰点点头,我选择相信袁聪,毕竟他在秦淮手下多时,而且我现在可以信任的人本来就不多,这时候那人面疮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秦七爷真的不知道吗?他只是觉得没什么大碍,所以没有提起。”听那人面疮说完,我也想起来上次跟秦淮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脸上没起一丝波澜,只是轻轻的恩了一声,也没做任何多余的解释,看破不说破,有人说难得糊涂,他这个性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我们也同样遵守承诺,第二天谁也没在提。
第二天,我们收拾好行李准备去总局,不知道是谁跟我提的,我一直以为总部是在北京,可是秦淮却叫人买的去吉林的火车票。
我当时诧异的问道:“不是去总部吗?怎么跑去吉林了?”
秦淮淡淡的解释一句,“北京的总部只是虚设的一个机构,用来迷惑冥昱教的,防止总部被袭击,真正隐调局的总部在吉林省长白山的天池之下。”我当时一脸黑线,虽然从来没去过长白山,但是听说天池被群山环绕,平常在有雾之时脸连看一眼都难,我们要怎么过去?还要去天池下面。m.xiumb.com
凌熠辰顿时一阵诧异,“原来如此,我说的嘛,早些年我曾有些事情需要寻找隐调局,我特意去了北京寻找未果,隐调局的总部竟然藏的这么隐秘。”
双姐笑嘻嘻的说:“等你们去过了就知道了,隐调局总部简直就是巧夺天工,听说是用了上古方壶国的一个墓葬密道。”
我恩了一声,跟众人道了别,便踏上去总部的征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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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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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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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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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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