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地看着秦淮,心里怕极了,“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儿?笔记不是在你那吗?”
秦淮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有人想要借你的手杀人,这个卢雪莹即使没有了日记本却还是能控制它。”
“可是区钧不是她男朋友吗?就算想要分手也不至于要杀人灭口吧。”不是说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你刚才的状态很不对劲,是不是做梦了?”秦淮突然问。
我点点头,把刚才的梦细细说给他听,想了想又加了句,“昨天中午也做了类似的梦。”
我越想越怕,低头看着日记本上的字越来越刺眼,连撕了几次都撕不动。气的我拿笔狠狠地划,结果愣是一丁点儿痕迹都没留下。连改都不能改,那区钧不是死定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师傅,这个怎么办啊?”我都快急哭了,可秦淮还是那么不急不缓的。
“你说我什么时候能放心让你独当一面呢?”秦淮“啧啧”了两声,“算了,这辈子别想了。”
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挤兑我?心太大了吧师!傅!
他递给我一个牛皮纸袋,我这才注意到,他大半夜的穿这么整齐是想干什么?
我疑惑地打开了那个牛皮纸袋,发现里面竟是一份儿病例——区钧的。
“要你们俩有什么用,谁都没想着去医院查查,八卦倒是没少打听。”秦淮老神在在地训话。合着您老人家大半夜不睡觉,跑医院偷病例还有理啦?
刚看了一眼就发现不对了,“师傅,这不是伤残报告啊。”
“看你的,好不容易拿来的。”
我心说你凭着隐调局的身份弄份病历费什么劲?再一看他这一身利落的劲装,腹诽他肯定是偷来的!没空再想这东西是怎么来的,我低头把精力全放在看病历上面,可是却越看越心惊……
“师傅,区钧他……”
“我问你,如果是你,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和一个新出现的追求者,你男朋友对你非常好还非常优秀,新追求者除了有钱之外什么都比不上你男朋友,你会为了他而弄死你男朋友吗?”
我盯着秦淮,真想直接说你问的是屁话吗!想想又有点不敢,可又不想太低声下气,“我又不是疯了,就算我疯狂的拜金也不会想要弄死谁!”
“所以啊,照我们调查到的,卢雪莹不仅没疯,还十分富于心计,你都不会干的事情她就更不会干了。”
您老一分钟不在我这儿占点儿嘴上便宜就不得劲儿是吧!
“可是区钧明明已经……”
“你觉得卢雪莹对他太狠了?”
“狠”字能形容卢雪莹吗!什么恶毒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这女人的心肠!
秦淮看我一脸激愤,却慢悠悠的说了句,“我倒是觉得这女人挺痴情的。”
我差点被他呛死!这叫痴情?秦大爷您知不知道这俩字儿是什么意思吗?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说你笨你还真是笨的一点儿都不含蓄,笨的这么彻底的学生也是我平生仅见。”
我深吸了两口气,从牙缝儿里往出挤字儿,“那师傅您还不给徒弟我解解惑,万一徒弟我那天出了丑人家未必说我这学生笨,而是师傅您不好好教,那您得多冤枉。”
秦淮眉毛一挑,“嘴皮子功夫倒是见长,再背两百篇咒,师傅我可是要把看家的本事教给你了,你可得好好学啊——”
我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让他再烫一次后脑勺,可是一看手里的日记本我立马把这个念头抛出脑袋。
秦淮也没再纠结,“你看出区钧有什么毛病了吧。”
我点点头,区钧说不出话哪里是因为被庞天翼踢到脖子?而是他早已患了喉癌!看片子已经非常严重了,区钧他活不过半年。
“本身已经快要死的人,卢雪莹有必要冲上去当凶手吗?”
那什么意思?“师傅您是说这一切其实不是卢雪莹干的,而是庞天翼?”我被这个结论弄得无比震惊,想想也对啊,没人规定男生写字不能娟秀啊!
秦淮眼神古怪的瞅着我,我让他看的发毛。
“我说错什么了吗?”
秦淮摇摇头,“你没错,是我错了,我还是高估了你的智商……”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话总是说一半,让人怎么猜!”我实在是受不了秦淮这猫戏老鼠的性格!
“都说了是快死的人,卢雪莹没必要去当凶手,那庞天翼就非要去杀人?”
呃……这个还这是忘了……
“说明这个人必须马上死,也就是说他的存在成为了威胁卢雪莹的理由。”
我两只眼睛都快变成蚊香了,一会儿说必须死,一会儿说没理由杀人,能说人话吗!
“你见过区钧吗?”秦淮吊着眼睛问我。
我摇摇头。
“那庞天翼呢?”
我特想说您老是不是糊涂了?咱们不是一起见的吗。
秦淮看了看表,现在是凌晨四点,距离区钧跳楼还有四个小时。
“凌熠辰差不多该回来了。”他低声道。
我这才想起来,我们谈了那么久的话,凌熠辰一直没出现,原来是被秦淮支出去办事了。
正说着,凌熠辰推门进来,他身上还沾了不少晨露,一进来把外套一脱,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
秦淮接过去打开,里面是张照片,秦淮扫了一眼就递给我。
照片里是个男人,我一看就跟梦里的庞盛集团顶层的那个男人对上号了。
“这是区钧?真可惜。”我看着手上的照片道。照片上的区钧白净斯文,笑的阳光,跟梦里的那个稍显阴郁的区钧相差甚远。
“可是不对啊。”我这才想起来,刚刚梦里跳楼的并不是区钧啊,我看到的是庞天熠跳楼,可我写的是区军,什么情况?我看看照片又看看日记本,一脸的茫然。
秦淮却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果然如此。”
而凌熠辰根本不知道我刚才做了什么梦,“小曦,有什么问题吗?”
看他这样我忽然有点儿不敢确认了,把手上的照片递出去,“这是从哪儿拿到的?”心里还在犯嘀咕,梦里分明是这个人跟卢雪莹一左一右的站在跳楼的那个人的两边。如果他是区钧,那跳楼的是谁?
“从卢雪莹那里顺来的。”凌熠辰面无表情说。
这一个两个都是什么毛病?偷东西还成帮结队!
我把刚刚做的梦跟他说了一遍,结果凌熠辰脸色比锅底还难看。
我看向秦淮,“师傅,在我梦里明明死的不是区钧。”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还记得跳楼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一提这个我就头疼,脸扭曲成那样谁认的出来啊!
“像庞天翼吗?”凌熠辰忽然道。
我闻言一愣,这么一说还真像啊!
“到底得有多少人说你蠢你才能意识到呢?”凌熠辰冲我做了个鬼脸“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猜不到?秦淮可是从听说庞天翼性情大变开始,就往这个方向怀疑了。”
我一愣,仔细想了想前因后果,忽然灵光一闪的想通了,可是想通之后我这心里却极其不是滋味儿,“我没想到,真的有人能成功。”
难怪庞天翼性情大变,难怪卢雪莹一定要区钧死,在庞天翼打区钧的时候他们已经不是自己了吧。难怪秦淮一直强调卢雪莹不会伤害区钧,可不是吗,她卯足了劲儿在救他呢!我看了一眼凌熠辰,他也一脸的纠结。
“想不到,卢雪莹竟然能使换魂之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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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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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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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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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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