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去搜小姨太太的衣柜,果然找到了两根大黄鱼。
小姨太太一口咬定是大太太给她的。
大太太、章清雅、在外面游荡被找回来的姜寺峤,以及小姨太太,都在姜家的大客厅跪着。
老太太和大老爷坐在太师椅上,要审他们。
其他人在旁边围观。
颜心和大少奶奶,站在老太太身后,目光幽静看着客厅中央跪着的几个人。
“我没有。我们几十年夫妻了,我待你的孩子如何,你心里知道的。你若是猜疑我要弄掉孩子,我还不如死了。”大太太痛心疾首对大老爷说。
大老爷原本是有三分信的。
可他转而想到,打掉胎儿也可以弄死小姨太太,就觉得这是大太太手笔。
“除了你,还能有谁?”大老爷厉声问。
“许是小四儿媳妇联合小姨太太,诬陷我。”大太太道,“小四儿媳妇丢了钱又丢了佣人,心里记恨我。”
众人都看向颜心。
颜心一张秾艳的小脸。太过于艳,让人下意识觉得她没什么脑子。
她茫然又震惊,回视大太太,又去看老太太和大老爷。
“住口,你无凭无据,还敢攀咬儿媳妇?”大老爷怒喝。
大太太:“小姨太太之前常去找她,又和她的大掌柜张逢春在点心铺子碰头!
说不定,她们早已暗中勾连。老爷,小姨太太肚子里怀的,也许是个野种。”
小姨太太听了,很是害怕哭泣起来:“老爷,这是诬陷。”
颜心不回答大太太的话,只去抓老太太的手:“祖母!”
老太太握紧她的,安抚着拍了拍,又道:“不要吵,头疼死了。”
客厅里顿时安静。
老太太说:“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得等孩子生了,再滴血认亲;至于小姨太太和张逢春是否勾结,去请了他来,两下对峙一番,总是可以的。”
小姨太太:“我根本不知道那个点心铺子有问题。也请掌柜和伙计,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我和张逢春碰面。”
下人连夜去请。
老太太又说:“至于大黄鱼,谁给小姨太太的,派人去查查大黄鱼的印号。官府派下来的金条,都有印号的。”
大老爷:“我一时糊涂了,竟没想到这点,还是姆妈睿智。”
小姨太太那边搜出来的金条,拿到官府钱庄去查印号。
这件事,今晚办不成,大老爷让所有人都滚回去休息,三天后再审,先把几个人都原地禁足。
大太太在正院、小姨太太在她的小院子;章清雅、姜寺峤也分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准出门。
这三日,大老爷不闲着,去点心铺子问了,也去找了张逢春。
首先,点心铺子老板和伙计,的确对小姨太太有点印象。
“张逢春时常来的,他给他母亲买点心;女客么,他不打交道,没见过他和谁关系好。”
又形容小姨太太的衣着容貌,掌柜和小伙计也记得。
“这位太太是偶然来的,但从来没和张逢春碰到过。怎么问起他们俩?”
“熟客很多,男女皆有。要论这个,难不成大家都有嫌疑?”掌柜的很不满。
张逢春那边,的确没见过小姨太太。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两个人有来往,仅仅是进出同一家点心铺子,就诬陷人家勾搭,实在牵强。
“小姐,大太太准备的证人,就是张逢春的邻居,我已经处置好了他。
他拿钱做伪证,知道这不对,去了警备厅就露馅,所以他逃到乡下老家去了。”白霜说。ωωω.χΙυΜЬ.Cǒm
颜心点点头。
因她一直盯着大太太那边,知道大太太不仅仅让小姨太太去点心铺子,还买通了张逢春家附近一个无赖做假证。
颜心提前处理了。
大老爷去打听,什么也没查到,小姨太太和张逢春清清白白。
倒是那两根大黄鱼,的确是大太太兑换的,钱庄还留了她的手印和印章。
——她存在房间箱子里的,白霜偷了出来。
三日后,家中众人再次聚集在大客厅。
小姨太太、大太太、姜寺峤和章清雅都被带了过来。
“你诬陷麦秋,却没任何证据;但麦秋控告你,证据确凿!”大老爷怒喝。
大太太不知道自己的钱被白霜偷了,还以为小姨太太的那两根大黄鱼,是颜心的。
颜心不会花冤枉钱。
一时间,大太太百口莫辩。
章清雅和姜寺峤又解释不清他们俩为什么在茶楼,为什么绑架小姨太太。
所以,大老爷信了小姨太太的话,章清雅帮衬着打掉小姨太太的孩子;大太太收买小姨太太,弄掉孩子又嫁祸给颜心。
老太太理了理整件事的脉络:“这事清楚了:你太太容不下麦秋,给两根大黄鱼,收买她打掉孩子。
麦秋天真,又穷,真的被打动了,想要贪财。
不成想,麦秋意外撞见了清雅和小四儿偷欢。他们抓到了她,想要害死她。
生死关头,麦秋终于醒悟了,还是想活着,所以跟你坦白,冒死也要揭发你太太。
只是,麦秋也没想到,你太太黄雀在后,给钱只是个诱饵,目的是打掉孩子诬陷她和张逢春。要她死,顺便嫁祸给小四儿媳妇。
这一出出安排的,严丝合缝。只是万万没想到,清雅和小四儿弄坏了整个计划。
多行不义必自毙,麦秋运气好,捡回来一条命,小四儿媳妇也是吉人自有天相。”
家中众人听了老太太的总结,深以为然。
事情就是这样。
“不是的,不是的姆妈!”大太太痛哭。
她一手安排种种,却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
因她的确是做了七成的事,可有三成事情失控。
结果完全和她预想的相反。
却又因为她的行为,她无法辩解清楚,只得痛哭流泪,反反复复强调不是这样。
“我没有给小姨太太大黄鱼,我也没诬陷她,不是我。这是旁人的陷害!”大太太道。
大老爷愤怒不已:“别人陷害你什么?这件事,谁得到了好处?哪怕你死了,于旁人又有何益?”
颜心不是直接受益者,她完全没动机。
大太太张口结舌。
“我太失望了,我真是太失望了!”大老爷怒道,“你闭门思过一个月,抄抄佛经,家务事交给几个儿媳妇!”
然后,大老爷安抚小姨太太,以及处理姜寺峤和章清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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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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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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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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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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