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道:“不碍事,到时候问洪文就知道了。”
彼时,大周边境。
属下们恭敬地站在寅礼的身后,一人道:“王爷,今日我们便能离开大周进入大梁境内,但您为何停下来不走了?”
寅礼不答反问,“你觉得大周皇帝怎么样?”
属下认真想了一下,斟酌了用词,这才道:“深不可测,不过刚刚登基,但看如今的大周并没有属下想象中的局势。假以时日,大周必定成为大梁的心腹大患。”
寅礼看着定京的方向,良久他才道:“可他派来的追兵是有些不上心呢。”
属下也沉默了,按照他们听来的消息,这大周皇帝应该是很爱这位皇后的,再加上这皇后可是镇北王的闺女。
不管哪方面大周皇帝都应该不遗余力地将人追回去才是,但这一路他们遇到的追兵,他们刚要下死手他们转身就逃走了,一时搞不清楚到底谁追谁。
确实有些蹊跷。
寅礼问,“长安呢?”
属下敛了神色道:“长安姑娘跟大祭司待在一起呢?”
寅礼闻言皱眉,她们不是能待在一起的人。
想着,他往回走去。
而绣娘也确实跟大祭司待在一起,大祭司满脸温和地看着绣娘,心中感叹这易容蛊的效果确实好,就连王爷也丝毫没有看出她脸上的破绽来。
她按照摄政王的吩咐篡改了她的记忆,她依旧是‘沈长安’,但却是深爱摄政王的‘沈长安’,这姑娘此刻恐怕连她自己是谁都已经不记得了。
不过这样也好,等她杀了真正的沈长安,到时候王爷就算发现也没有任何的作用了。
只是她派去的人怎么没有一点消息?
绣娘看向大祭司道:“大祭司,我真的爱着摄政王吗,可为什么我心中总觉得陌生和奇怪?”
大祭司温和一笑,眼中竟是神秘莫测,她道:“长安姑娘莫要多想,王爷对你的心思大家都看在眼里,怎么会陌生。”
“兴许是你们许久未见,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绣娘听见她这么说,她秀眉微蹙,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正在这时,寅礼走了过来,他看向绣娘道:“长安,该走了。”
绣娘见寅礼来了,她立马展颜一笑,站了起来。
寅礼等她走到了身边,本想去牵她的手,但想到心中那仅有的一丝怪异,他收回了手放入袖中。
两人并肩走远,大祭司定定望着两人的背影,等到他们走远,大祭司唇边轻轻笑了一下。
而走远的寅礼和绣娘,寅礼偏头问绣娘,“长安找大祭司干什么?”
绣娘脸上满是沉思的表情,听见问话,她抬起头来浅浅一笑,“没什么,我就是不记得许多事情了,所以找大祭司问问。”
寅礼看了绣娘一眼,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即便篡改了记忆,但她身上没有一丝他所熟悉的感觉。
寅礼皱眉,这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不管如何,还是将人带回大梁再做打算吧。
他护着绣娘上了马车以后,这才问身边的属下,“宁稚在何处?”
属下恭敬道:“禀主子,五皇子还留在大周,并未随同我们离开。”
寅礼沉默着上了车。
攸州。
沈长安还来不及见韩昭就动身返回定京,只因小黑说谢锦年最近的相思引发作得越发厉害了。
沈长安闻言顿时心急如焚,心中也有些恼他,他在信中竟什么也不和她提。
沈长安只匆匆与沈长舟告别一声就骑着小白飞奔向了定京。
为了青书他们的马能跟上小白,沈长安从空间内给他们挑了最好的汗血宝马。
可令人惊奇的是,那些马儿竟也赶不上小白,休息时沈长安不禁摸着小白道:“小白,你不会真是什么仙鹿吧,速度这般快。”
听说它还能飞檐走壁,要不要这么神奇?
小白只埋头吃着东西,也不回应沈长安。
沈长安他们这一路都在赶路,当然也有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每每这个时候沈长安都会走进附近的树林当中。
沈长安不让青书他们跟上,只让他们在原地等待。
青书他们很是好奇自家主子这是去干什么了。
沈长安当是去练精神力了,但凡看见活的动物,沈长安都将他们收进了空间内。
她现在空间里多的是野鸡野猪,当食材倒是不错,但要说对她的精神力那是没有半点好处。
毕竟她起点可是一整个马场的马。
但眼下哪里有这种机会来让她收,再也没有下一个容家这样的冤大头,还偏巧是敌人的冤大头。
如此试了好几次,发现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以后,沈长安便也不再折腾了。
想着还是赶紧赶回帝都,把谢锦年身上的蛊毒给解决了才是正事。
沈长安赶路的同时,谢锦年也收到了消息,他看着手中的纸条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谢锦年从桌案上站了起来,只见他抱起懒洋洋的银月道:“银月,你知道吗,长安要回来了。”
银月像是听懂了一般,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亮了起来。
兴许是太高兴了,谢锦年喉间一股铁锈味儿,他赶紧放下银月,拿出帕子掩在嘴边,随即吐出了一口暗红色的血来。
银月闻到血的味道,开始焦躁不安,谢锦年无奈笑笑,这毒倒也越发深入骨髓了。
但没办法,他控制不住不去想长安。
彼时,贺语书和谢子清也在加紧处理慎王的事情。
此刻谢子清已经连续加班好几天了,身边的官员在给他汇报案件的进展。xǐυmь.℃òm
“……永康十年,慎王贪墨修筑加固青河坝的三百余万两白银,手下官员们偷工减料,次年河坝决堤,导致十来个村庄被河水淹没,慎王的滔滔罪行罄竹难书,罪该万死……”
等到他长篇念完慎王的罪行,抬头去看逍遥王的时候,逍遥王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官员们摇头叹息,逍遥王无可救药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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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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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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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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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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