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通房娇妾通房娇妾>第一百零四章复仇
  薛锦楼冷笑不止,说出口的话语更是一句比一句阴寒,那双裹着数不清恨意的眸子从胡氏游移到了薛锦双身上。

  若要摸着良心说话,他这个四弟平日里唯唯诺诺,对他这个三哥哥还算恭敬,若不是薛忠和胡氏苦苦相逼,他也不想毁了四弟的一生。

  薛锦楼收起了心里一闪而过的心软,只笑道:“把王氏带下去吧。”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几个婆子们便围上来制住了王若霜的左膀右臂,王若霜也不曾挣扎,只是木然地在婆子们的引领下走出了明堂。

  她这条命都是薛锦楼所救,如今争着一口气远赴京城,也不过是为了能再与薛锦双见上一面罢了。

  薛锦双的目光却牢牢地落在王若霜的背影之上,待再也瞧不见王若霜这号人物时,他才调转方向,朝着薛锦楼“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多谢三哥施救之恩,锦双知晓大房与二房多有嫌隙,可若霜是无辜的,还请三哥放她一条生路。”薛锦双言辞恳求地祈求道。

  他知晓自己的爹爹居然不会同意留下王若霜的性命,便只能祈求薛近楼能放王若霜一马。

  薛景双哭的满脸是泪,言辞恳切的为了心爱的女子努力祈求着。

  薛锦楼听后却恍若未闻,只将目光挪移到了胡氏身上,“二叔母还是让人把双哥儿拖下去吧,有他这个孬种在,我也没法与二叔母好好谈条件。”

  胡氏心里满是怒意,怨恨着薛锦楼的不顾情面,俨然是忘了自己才使了毒计暗害莹儿。

  只是她虽有满腔的怒意要宣泄,却又得不顾忌着自己嫡亲儿子,胡氏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让婆子们将薛锦双拉了下去。

  薛锦双一心记挂着失而复得的王若霜,甚至不必婆子们用力攀扯他,自个儿便往外间走了出去。

  薛锦楼讥讽地一笑,兴冲冲地注视着薛锦双离去的背影,感慨似地摇了摇头,对胡氏说:“枉费二叔和二叔母一片苦心,却偏偏生了个草包下来。即便你们为锦双打点好了一切,他却还是爱上了个最不应该爱的人,不仅亲事没了着落,只怕以后的官途也被这等不孝不悌的行径堵了严严实实。”

  胡氏此时还陷在失去秦家这桩好婚事的苦痛之中,甚至没有思虑到今日锦双与王若霜有私情的消息传出去会对他的前程造成莫大影响的这一层。

  薛锦楼便大发善心地给胡氏提了醒,浑浑噩噩的胡氏顿时意识到了这一点,眸子立时蓄满了热泪,只见她挣扎着站起了身,指着薛锦楼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畜生,你……”

  她太过激动,一口气没提上来后便要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一旁看了许久好戏的刘氏便笑着吩咐外间的丫鬟们:“快把参茶拿进来,给二太太灌下去。”

  一听这话,胡氏便是能晕也不敢再晕过去了,她一双眼里仿佛装了个黑窟窿一样紧盯着刘氏,彻骨的恨意无法消弭一毫一厘。

  “凭什么好处都让你们长房占了,薛忠也是薛家的血脉,熬了这么多年才得了个国公爷的位置,凭什么薛锦楼想要世子爷的位置,我们二房就要拱手相让?”胡氏被满腔的怒意驱使着落下泪来,甚至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冲着刘氏与薛锦楼颓然大喊道。

  只是薛锦楼并不愿意听这等锥心之语,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胡氏,眼瞧着她歇斯底里地吼叫,只幽幽地冒出了一句:“因为你儿子与他的前嫂子通女干,并且我还捏住了这等罪证,为了你儿子的名声,你不得不把世子爷的位置拱手相让。”

  一番话让胡氏哑口无言,她自然知晓薛锦双在这事上大错特错,可锦双是她挣命般才生下来的儿子,她怎么舍得责罚他?

  明明是王若霜这个狐媚子蓄意勾引锦双,否则以锦双的心性怎么会做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薛锦楼瞥了一眼胡氏固执的面色,便冷笑着说道:“二叔母定是在想,定是王氏蓄意勾引四弟,四弟未经人事,自然受不住这等诱惑。”

  胡氏不语,一双眸子里喷着旺盛的火焰。

  薛锦楼背手在胡氏跟前来回走了几圈,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深,他幽幽一笑道:“我本以为二叔母是个聪慧人,早先便看明白了二叔的阴谋诡计,所以才想帮扶二叔母一把,谁曾想二叔母是烂泥扶不上墙呢。”

  这话却是没头没尾,刘氏也狐疑地望向了薛锦楼,候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二叔母就不想想,二叔为何要斩草除根,这么痛快地将王若霜弄出京城?竟还想弄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说到底那也是锦双的血脉,养在外头随意寻个由头也能保下命来。”薛锦楼游刃有余地说道。

  胡氏的心不停地往下坠,心里已然生出了个可怕的猜测。

  薛锦楼便继续说道:“二叔既在外养了一次外室,那便会有第二次。这些时日二叔应从没碰过二叔母吧,那也是人之常情,谁让二叔新收用的这个外室是个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呢,可怜二叔母日日为了锦双的事悬心,二叔却在外与外室逍遥自在,如今那外室还珠胎暗结,只怕又要生个庶子下来了。”

  这些事连刘氏都不知情,胡氏更是被闷在鼓里,只有薛锦楼了如指掌,原因也很简单——薛忠收用的那个外室是薛锦楼精心挑选的扬州瘦马,眉目含情,娉娉婷婷的身段婀娜如柳,一眼便能拿捏住薛忠的心。

  薛锦楼之所以煞费苦心地安插这个外室,自然不只是为了让二房的叔父与叔母离心而已,他还想把二房搅和的乌烟瘴气,让他们夫妻离心、母子相恨,最后每个人都带着无尽的悔恨死去。

  只有这样,薛锦楼才能原谅他们,才能原谅自己。

  他们暗害莹儿,该被千刀万剐才是。若是死的痛快,实在难消薛锦楼心里之气,他知晓胡氏最在意与薛忠的情和自己的两个儿子,他就要让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还有薛忠,最在乎的不过是自己国公爷的地位,那他就要让他身败名裂,失去一切。

  如此,才能为莹儿出一口恶气。

  刘氏也没想到薛锦楼在背地里会有如此深切的一番筹谋,他算无遗漏,将薛忠和胡氏死死拿捏了个彻底。

  这外事必然是他精心挑选过的妙龄女子,为的就是给薛忠布下天罗地网,也算是给了户氏当头一棒,让她明白自己有多可笑。

  胡氏听完薛锦楼的这一番话语之后果真如薛锦楼预料的一般怔楞了很久,久到薛锦楼以为她根本就不在意薛忠在外面养外室这一件事。

  此时此刻,刘氏也开始心疼起了自己的这个二弟妹。她自己守了二十年的活寡,也听过不少风言风语。可二弟妹明明没有守活寡,怎么日子还这样难过?

  “二弟妹,你也别嫌我这个长嫂说话不好听,前些日子二弟是怎么对待你的我也知晓,甚至母亲都为你说了好话,让二弟不要把你关禁闭,可二弟依旧我行我素。说的好听些是二弟不服管教,可说的难听些,不就是他厌弃你这个正妻了吗?”刘氏如此轻飘飘地就说出了胡氏心里最大的梦魇。

  胡氏一直不愿意承认薛忠对她冷漠无情这个事实。当初她嫁给薛忠时满心满眼的都只想与他白首不分离,可如今却是相看两厌,走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

  她知晓薛锦楼没有骗她,薛忠一定是在外头养好了外室,那外室必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年华鲜嫩的如同树上的甘霖一般,勾着男人前去采撷。

  而她呢?早已是年老色衰的黄脸婆了,薛忠早就厌了她了。只可怜她还对薛忠抱有些余情,以为他会为了儿子而好生对待她。

  都是狗屁。

  胡氏的心早已碎的七零八落,她孤零零地倒在地上,甚至没有力气去回复薛锦楼的话语。她的脑海里飘入了无比零碎的画面,从二十年前她嫁给薛忠的那一夜慢放到了今日她狼狈地被长房这对母子逼至绝境。

  她在薛国公府里当了二十年的二太太,为了二房殚精竭尽、百般钻营,可儿子却办下了一桩离经叛道的丑事,直到今日还对王氏那个贱婢念念不忘。还有她的夫君薛忠——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临到此刻,胡氏反而不想再落泪了,她决然地抹去了自己眼角的热泪,倏地抬起眸子直视着薛锦楼,问他:“你想让我死,是不是?”

  薛锦楼不置可否。

  胡氏自嘲一笑道:“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去支使你们大房的人给祝姨娘下毒,这都是薛忠的主意,我只是替他弄来了西域的蛊毒。”

  人一旦失望到了绝境,便反而会生出莫大的勇气来。譬如此刻的胡氏,她根本不怕薛锦楼怒到极致会将她碎尸万段,她即便是死,也一定要拉上薛忠这个畜生。

  “二叔母的意思是,挑拨我和母亲的关系,给莹儿下毒后再栽赃给母亲,都是二叔的主意?”薛锦楼肃着脸问。

  胡氏艰难地从青石地砖上起了身,并拢了拢自己鬓边散乱的发丝,淡声对他说:“当然不全是他的主意,我们夫妻一块儿想了法子。你二叔已经五日没有回府了,他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定然有本事摘清他自己,只怕是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身上来。”

  她已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只是不想让薛忠逍遥自在地活着。

  刘氏也听厌了这等说辞,她并不在意这等毒计出自于谁之手,她只想让薛忠和胡氏付出应有的代价。

  薛锦楼与刘氏的想法不谋而合。

  “二叔母,我如今留你一条命在,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薛锦楼的嘴角不再露出笑意,他肃冷着一张脸,将脸上刺骨般的寒霜一览无遗地暴露在胡氏跟前。

  胡氏心里发怵,问他:“你要给我什么机会?”

  “二叔母走了,二叔只怕也独活不了。不管你们愿不愿意在地府里做一对苦命鸳鸯,我总要一齐把你们送走。可你们走后,锦双和锦炎该怎么呢?他们的婚事和前程只怕都系在我的手上了。”薛锦楼如此说道。

  这话才是切实地触及到了胡氏的命脉,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可以拼了命地将薛忠拉下水,可她不能不在意自己的两个嫡子。

  “你待如何?”胡氏的心里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只能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她充满期望的眸子落到了薛锦楼的脸上。

  薛锦楼也不让她失望,将自己的诱饵抛了出来,“二叔可比二叔母狡猾许多,若想拿捏住他的把柄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必须要二叔母帮忙,只要二叔付出应有的代价来,我就能给二叔母打个包票——锦双能娶个名门贵女为妻,锦炎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

  他是个说到做到的守信之人,胡氏信任薛锦楼之心甚至超过信任薛忠。

  “好,我答应你。”胡氏不假思索地应下。

  *

  正堂内伺候的都是胡氏的心腹,胡氏千叮咛万嘱咐了一通,心腹们便都统一了说辞。

  至于薛锦双那儿,胡氏一狠心,就让人把他送去了京郊偏僻的庄子上,等到她与薛锦楼达成目的之后,再把他接回薛国公府。

  薛锦楼满意于胡氏办事的速度,因这两日不曾打探到薛忠的行踪,便干脆守在挽莹院里,寸步不离地陪伴在莹儿左右。

  莹儿仍是未曾苏醒,薛锦楼心里担忧不已,每日里除了为莹儿净面和擦拭身子外,还要拿了她最喜欢的话本子,一句一句地念给她听。

  小桃等丫鬟瞧在眼里也觉得万分动容,私底下又落了一回泪。

  皇天不负苦心人,许是薛锦楼的诚心感动了上苍,莹儿在昏睡了六日之后终于悠悠转醒,她身体虚弱的不像话,只能勉强睁开自己千斤重的眼皮,去瞧一眼坐在她身旁的薛锦楼。

  “三爷。”莹儿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

  明明只是一句最普通的呼唤,薛锦楼却激动地险些落下泪来,他见莹儿萎靡不振,心里实在疼惜,就让小桃等人去把福哥儿抱了过来。琇書網

  福哥儿也有几日不曾见到自己的娘亲,一闻到莹儿的味道,他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一哭,莹儿心里也难受。薛锦楼见状便让奶娘们立刻抱走了福哥儿,守在床榻旁柔声劝哄莹儿道:“我知晓你担心福哥儿,福哥儿这些日子都好好的,等你再好一些就能抱抱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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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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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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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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