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团长只是调侃,听在秦清淮耳朵里却硬生生的听出了旖旎的意味,舌尖回味着。
嗯,他喜欢这个说法,两口子!
“行了,赶紧的回去食堂看看,估计那帮小子都得乐疯了。
这可纯纯的是大过年的,今天可是初一,别小气,让他们放开了吃,也好好的过个年。”
林团长笑的牙花子都呲出来了,一边快步转身往回走一边回怼他,
“滚!
好像就你是亲妈,我是后爹似的。”
秦清淮笑笑。
他自然清楚,林团长这么多年一心扑在这边,把全部心神和精力,都放在这块贫寒的驻地,和这些艰苦的戍边人身上,不管从哪方面说,他都是是最心疼他们,这会儿也最为他们高兴的人。
八尺的汉子,眼圈都红了。
有劫后余生,也有心酸。
“哎!”
他也悠悠的叹口气,众生皆苦啊。
“行了你,可别整这出了,回去先收拾出来一些,让厨房赶紧做出来,趁着还早,这第一波,给咱们自己人的这些哨点送过去,让他们吃顿热乎的。
他们今年是没捞着仗打,但是这几天一直绷着,这大过年的,也是辛苦了。”
“行,”
林团长立马就点头,他的兵他当然心疼,这边的兵就没有不辛苦的,但是相比哨点,都要轻松一点。
“是该让他们放心,不然他们啊,还得警惕着。”
“徐营长通知了吗?”
“早上让人去那边了,但是他那性子啊,我估计都不能听完,,整不好直接机会能骑马回来。”
“这边还有马?
秦清淮眼睛一亮,来了小半年,还真就没听说这边有马呢,别人不知道,秦义最清楚,秦清淮的一个爱好,就是马。
小时候身体不好,能接触的机会少,最起码家人那就说不过去。
后来参了军,部队里是有骑兵连,骑兵营,但是他的身体也不允许他从事这种运动量大的军种。
慢慢的,他这心思都歇了。
前些日子,第一次跟着徐营长打猎回来,秦义还打趣他,
“哥,要不你问问我嫂子,能不能给你打个野马回来,你这点愿望对咱们来说困难,对嫂子应该不是问题。”
“嗨,是前些年从那边俘获的一匹马,现在也是老马了,这些年我们想着法的说给配个种,也没成。
我跟你说,你可别惦记,虽说是老马,那可是老徐的宝贝,他平时都舍不得骑一下,生怕累着了。”
闻言,秦清淮心里那点悸动,也都平静了下来,
“我还不至于夺人所好。
不过团长,这边的地势,若是碰到紧急情况,骑马,还真是挺合适的。”
林团长脸上的兴奋也收起来了,
“我何尝不知道?你以为我不想吗?
早些年在战场上,我就是骑兵出身,后来,都打没了,那些马,还有我那些兵,前几年偶尔做梦,我还能梦到呢。
咱们这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穷,环境差,留不住人,种不了地,你说说,除了咱们这些人,谁愿意过来?
别说骑兵,就是马,我都没见过第二个,要整和这个,可比种地养猪要难多了。
不过,要是真有了骑兵,万一有个什么情况,也不用兄弟们腿儿着去追击去打探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就这时候,农村都是牛,那么星蹦几个马,也是骡子,不说能不能养得起,就这配种,马崽子,也不是那么好得的。”
说话的功夫,就又回到了大食堂。
大食堂里,热热闹闹的,刚一斤么,血腥气,热气,都扑面而来,让两个人顿时就冒了汉。
两个人对视一笑,干脆的挽起袖子上手。
“诶,团长,政委,不用你们,我们就干了。”
“对,你们就别沾手了,政委,嫂子真厉害啊!
这话一出,食堂里顿时又是一阵热情的夸赞,秦清淮都有些受不住。
秦义笑嘻嘻的凑过来,
“哥,嫂子呢,嫂子可是大功臣。”
“去去去去,你一个伤员,不好好养伤,来这凑什么热闹?
秦清淮对别人不好意思,对秦义是不客气的,
“赶紧回去养着,这几天给你放假,还有郑哥,都休息。”
林团长见状,也赞同,
“那就借着政委的金口,不光他们俩,今天上山的所有人,休假三天,伤员七天,好好养伤,养好了伤,才能继续保家卫国,
至于其他人,家属没过来的,轮流休假,都回去看看家人,家属过来的就辛苦点,做好防范,以防反扑。”
“是!
欢呼声震得食堂屋顶都直发颤那些家属还没过来的,顿时就红了眼睛,他们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过了年又咋滴,这都多少年了,能回家就是好事。
再说了,东北这边的习俗,不出正月,都是年。
这不算事。
“行了,赶紧干活。
老张,收拾完告诉我一声,不能让兄弟们空着手回家。”
“哎团长政委,知道啦,你们就放心。”
出了食堂,还能听到里面越来越明显的啜泣声,林团长眼睛又红了,
“你没怪我自作主张吧?”
这大批量休假的事,两个人提前确实没有商量,不过想想,秦清淮也理解,
“这个时机,很合适,这边刚刚被震慑,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的动作,他们走了也不会太影响什么。
而且,经过这次的事,等他们都销假回来,说不定还会有家属随军,不管穷也好富也罢,看到了咱们的诚意,和希望。
你说呢?”Χiυmъ.cοΜ
“我就不说了,话说出去了,我得去找各营连干部开会,商量一下这段时间的人员和布防安排。”
这些方面,秦清淮这个纯纯的政委,是不多插手的,团长主政,政委主后勤和生活,两个人的分工是很明确的。
闻言,秦清淮也没多问,
“那你去忙,我去看看朝哥,然后回家看看,我家那个,还不知道啥样呢?
“哎呦!
林团长一拍脑袋,
“赶紧的赶紧的,见着这么血腥的场面,又是一宿没睡,估计吓坏了也累坏了,你快回去,今天我值班,你不用过来了。”
看看天色,夕阳西下,也确实不早了,秦清淮也没拒绝,
“行,那我就听你的。”
秦义和郑爱国是真的轻伤,程朝自己嚷嚷着不算严重,但是毕竟伤了骨头,肋骨都断了好几根,就是他再压人,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卧床。
不过,鉴于他态度还将就,,大夫炒菜不情不愿的答应今晚观察,若是没有问题,明天可以回家养着。
秦清淮都无语了,
“朝哥,这是你的本事?”
程朝叱咤部队多年,在出任务方面一直是出了名的,自然有些保命手段,不过今天也确实有些冤,
“我是被它压断的肋骨,能保住命就是我命大了。”
“......你的命被熊瞎子拿捏了,朝哥,光荣吗?”
.......
程朝踩着满身的夕阳余晖回家,简单还睡的昏天暗地。
再次醒来,是在诱人的香味和肚子的催命咕咕叫,双重鼓励下,才睁开了眼睛。
“唔,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秦清淮围着围裙,一手盘子,一手笊篱,桌子上还摆着一盘挖好的西瓜,简单二话没说,捏起一块就塞进嘴里,
“哇!好吃,爽快!”
这才凑到厨房去,
“你做了啥好吃的?
秦清淮将手里的盘子塞给她,
“端屋去,马上吃饭。”
“诶?不是饺子啊?”
“怎么你想吃饺子?”
秦清淮不是没看见冻的那一盖帘一盖帘的饺子,比起那些现成的,他更愿意让媳妇儿吃自己做的东西,
“不好吃?”
简单嘴里正咬着一块牛肉,烫的嘶嘶哈哈的也不肯松开,秦清淮是很无语了,
“这么多呢,你干嘛就跟那一块肉较劲啊?”
牛肉柿子土豆,炸的酥脆酥脆的小鱼,炒的醋溜豆芽,加上西瓜,简简单单四个菜,简单吃的比什么都满足,
“真酥。
不过,你这小鱼是从哪儿弄来的?”
她基地的水里有鱼,但是她很少打,很清楚的记得,来了这边之后没再吃过小鱼,也没说过没听说过,所以,这肯定不是自家的。
秦清淮又给她夹了几块,
“慢慢吃别着急。
这是附近村村民自己从河里捞的,我拿了东西跟他换的。”
说的云淡风轻,简单心里确实有些异样,
“你,自己去跟村民换东西?”
“怎么了,不行?”
简单默默的低下头,
“倒也不是,只是,你顶着这么一张脸,去跟村民讨价还价,有些不敢想象而已。”
秦清淮也没料到,这话题突然间就有些,暧昧了,
“呵呵,我这张脸,也就这点优势,能让你看上,也算是不亏了。”
嘎嘣嘎嘣的咬着小酥鱼,简单才想起问后续,
“他们,都下来了?”
“嗯,”
说起这事,秦清淮心里还是有些突突的,
“媳妇儿,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啊,能有什么事?
对了,这回应该能消停一段时间了吧?”
“......能,”
秦清淮有些艰难,
“这些动物,都是山里的?”
“啊,”
简单还在嘎嘣嘎嘣的嚼着小鱼,
“今天晚上,动物都得跑回深山,一时半会的应该不会再往外围来了。”
吃了半天,才感觉她在唱独角戏,不由得慢下筷子,
“咋了,你不吃?
秦清淮自认为韧性是不错的,这会儿对上简单的无辜,也有些有心无力,最后弱唧唧的说出了疑问,
“他们都想知道,你是咋办到的?”
简单顿了下,眨眨眼睛,
“你好奇吗?”
秦清淮抿抿唇,还是选择了老实,
“好奇。
不过,若是你不想说,那就不说,让他们猜去吧。”
“噗嗤!那倒也不用。
这次还真没什么特别的,野兽喜欢血腥,我就给了他们血腥,不过是让血腥味一直在他们身边,引着他们朝着一个方向聚集就是了。”
秦清淮脑子转的快,很快就想到事情的关键,那野兽也不是傻子,那血腥味怎么能一直在它们身边?
除非有人拿着血腥的东西,一直引诱他们朝着一个方向去而已。”
“你进山了?
秦清淮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人也跨从炕里边跨过来,
“你不是答应我只在外围吗?怎么又往里走了?有没有受伤,我看看我看看。”
翻来覆去的检查两圈,就是简单这个脸皮厚的都觉得脸红了,不停的拽着衣服,
“哎呀,都说了没事,放心吧。
我本来也没想着往里走,但是这头一波就来两个熊瞎子,你们就这么忍了,对方肯定还有有更过分的举动。
再说,我哥那伤,也是那熊瞎子干的,那我就是为了报仇,我也不能放过这群畜牲。
一回不行,那就二回,他们吃到了甜头,肯定更变本加厉。
我可不是那能忍则忍的好脾气,他们敢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哼!
我就杀了鸡,和几只野猪,一路上就让它们那么出血,一路赶过去的,几乎整个林子都知道了,哼!那也是他们欺负人。”
秦清淮目瞪口呆,
“这是赶过去?”
“嗯,当然是,都有气呢。”
是他们自己不争气,弱肉强食吗!。
嗯,这倒是,也,没毛病。
“你就从外围一直就这么,赶到深山?
“没有没有,”
秦清淮脸色一松,就听简单接着说,
“这野鸡不行,不敢进深山,我就杀了几个野猪,血还没放完呢,他们就尥蹶子满场发泼,哼!正合我意!“
“你也还真真是,就那么往里跑,吓死个人了。”
看得出来,秦清淮是真的吓着了,她心里也有点不大舒服,她独立独行惯了,当时那种情况,也容不得她多想,她的性子,不是半途而废的。
怎么想都是自己理亏,简单也难得的温柔了点,拽着大手温声细语,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啦,下次一定不会这么莽撞啦?”
秦清淮脸色一变,
“别胡说八道,还想有下次?”
“没有没有,以后上山一定提前跟你说,你同意了我才去。”
“真的么?”
这人的情绪怎么这么低沉了呢?
不相信?
“真的真的,我说的都是真话。
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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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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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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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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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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