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花有些犹豫,是啊,得想个法子,让人家还愿意买她们的,不然?
明珠毕竟是京城长大的小姑娘,以前也是娇养着长大的,这些东西以前她也是买的那一方,
“婶子,我这个头花还好好的,什么情况下会买新的?”
王桂花看了一眼那还九成新的头花,下意识说到,
“那玩意儿好好的,有个用的就行呗,那玩意儿不顶吃不顶喝的,就是臭美,看见好看的就走不动道.......”
她顿了一下,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
“哎呀,我知道了,你是想说,他们有钱,不管有没有用的,看见新的好看的,也会买,是不是?”
“婶子,咱们要找的人,就是爱美,又舍得花钱的。”
“那,那,咱们也不会那些花花样儿的呀?”
这次的都是在老太太家里作的,她自然知道王桂花顾虑的是什么,
“小简,小明,你们读过书的,脑子活,见过世面,想问题也全面,我们信你们的眼光。
就是她们一辈子几乎都在这村里没出去过,哪见过什么东西,会做的也就那几样,就怕做出来的不好看,人家相不中啊?”
“三奶,你看我,我压根都不用这玩意,你还让我想?
那天给你画的也是我见过的,你看那明珠姐这个,现在是个这样的小辫吧?
那这头往上绕一下,小辫再这么一固定,你看,和刚才是不是不一样了?”
王桂花手里的豆面都不香了,整个人都凑过去,
“诶,真的诶?
三婶,你看见了吗,这手就那么一绕,就变样了。”
老太太有几分无奈,
“你家姑娘小时候,你没给扎过头发?那时候不就是换着花样的吗?
前些年供销社的头绫子吗,那红的绿的,那不就是这玩意儿吗?”
老太太家里有孙女,又是个宠孩子的,对这个自然是熟悉的。
“哈哈,婶子家没有孙女,秀姐又长大了,这没有练手的,婶子是手生了吧?”
“哈哈哈!”
头花一个最多也就挣个几分,多说两毛钱,这也就是有个山货的顺道车,不然说什么都不好使。
简单想方设法的把这玩意儿教给她们,让她们这猫冬的时候有个事干,顺便换个零花钱,但是也仅限于此,更重要的是为了加入其他的小东西。
薄利,要靠多销。
现在这时候,在供销社以外的地方,换一把葱都是见不得光的,光靠这几样单调的头花,要想做出什么来,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
她又不是设计专业,现在还能在空间里翻翻书,剽窃一下,但是这资源毕竟是有限的,再说如果不加其他塑性和装饰材料的话,也就是头花,发箍,皮套,发带。
那就只能打布头周边的主意了,毕竟,这针线活,村里女的就没有不会的,顶多是精细一些,脑子里的没有花样而已。
也可以说,这现成的工人,她能提供的就是图纸,
“三奶奶,你看的我这个垫子,好看吗?”
这是简单平时放在炕沿边的棉垫,有时候炕凉,有时候放到椅子上,这还是当初老太太的手艺。
老太太看了一眼就笑,
“你这丫头,让我夸我自己的手艺吗?”
“三奶,婶子,你们说,如果这块布,换成用布头拼的,那种小布头,都是一般大的,这样错开,一个挨一个,整整齐齐的,会不会好看?”
老太太婆媳俩前几天刚给两个孩子拼凑了一件棉袄,自然清楚的很,
“那指定能好看啊,但是,这玩意儿,这会做衣服,就会做,就那么几趟线,细心点对齐了,这也不难啊。”
“是啊,这个不难,难的就是这个想法,”
简单把手上的面拍了拍,拉开帘子,从后面架子上拿出来几个小玩偶,
“那这个呢,如果把外面的布料换成我们手里那些做不了衣服的布头,颜色好好搭配一下,你们说会不会有人喜欢?”
开始她想的是抱枕,那个都是直边,没有什么难度,但是后来一想,好像有沙发的也没有几家,这抱枕也是年轻女性喜欢,要是有那上纲上线的,别再给资本主义享乐主义的帽子。
这种玩偶就安全的多,就是买,那也是给孩子的,不过巴掌大小,里面也用不多少棉花,一看就是玩具,谁还能在这上面做文章?
女性么,对这种可可爱爱的东西都是没有抵抗力的,不分年龄,
顿时,几个人手上的动作就都停下来了,
“哎呀,这是咋做的,可真好看。”
“真是,这针脚可真好,一点都看不出来,”
地下的小孩也跑了过来,抓起一个就不撒手,王桂花要起身下地去洗手了,见状干脆的又坐下了,
“得,这小小子都喜欢,小姑娘就不用说了,我也信你的眼光。
小简,这个做起来麻烦吗?”
简单倒是没想到最先接受的居然是她,老太太惊讶了一下,很快就笑了,
“你瞅瞅,我还不如你明白呢。
这玩意儿好看,我看那小姑娘啊小媳妇啊,都能稀罕。”
“是吧三婶,咱们这一冬天也不能光指着那几个大棚,现在好了,咱们女人也能挣钱了,小简,你可真是咱们屯的福星,从你来了,咱们这日子可是越来越好啦。”
明珠和谭雅君对视一眼,偷偷的抿嘴乐,说悄悄话,
“再夸一会儿就该脸红了。”
谭雅君也转头乐,
“不过你别说,这路子确实不错,这时候猫冬也没啥事,不用出门,也不累,就能有收入,这要是能成,可是正经的好事。”
听的王桂花更是喜气洋洋,
“小简费心费力给牵的线,那我们指定得好好干就是了,咱们农村人也不指着发家致富,就是说,多挣几个,过年的时候,能给孩子做件新衣裳,多吃顿肉,给买几块糖,那也行啊。
哎,我都不怕你们笑话,我家秀,也怀孕了,我也寻思多挣点,到时候抱着孩子回娘家,多少能给孩子攒点东西,不至于让姑爷子家看不起。
黑蛋小时候,那是啥好东西都没得着,吃没吃着,穿没穿着,儿媳妇不说,我也知道,她也心疼。
这能挣钱,咱们指定得抓住机会了。
穷了这么多年,我家老头子都说,要是有他能干的,只要能挣钱,能吃饱饭,他也干。”
这夸张的语气,所有人都逗笑了,
“你啊你啊,都想挣钱,原来是空有一把子力气,就知道跟那点地死磕。
现在人家给找着口儿了,知道咋干了吧?”
王桂花就差拍胸脯了,
“那您放心,这个我能分清楚,这回要是还有那找事的,我第一个就不答应。”
其实还有其他的想法,但是还没有确定的事,她也不想现在就说出来让她们跟着着急惦记。
知道几天后就要来车,整个村子几乎都忙了起来,刘卫民那边忙着组织人验收其他村子送过来的东西,看着其他村长的羡慕嫉妒,刘卫民累并快乐着。
老韩带着人维持着,生怕出一点问题。
以王桂花为首的女人们也乐呵呵的忙乎着,尽情的发挥着自己的手艺,也生怕慢一点就赶不上这一车,耽误了换钱的大事。
简单这边也没闲着,豆包完事了,她又去找老太太做了点东西。
被上次的大雪吓着了,这离年也越来越近,方平就想着一次多运点回去,怕下雪是一方面,上次的山货也确实很抢手,他也不想错过年前这最畅销的时间。
虽然本人没来,但是朱艳也还是给简单捎了不少的东西,京城那边的糕点,几袋子布头,棉花,还有几件衣服和鞋,司机转达朱艳的原话是,
“我婆婆很感激你,但是她和我娘家妈做衣服的手艺都不好,所以,这次也是找人做的,你别嫌弃。
糕点是买山货那家糕点厂做的,你尝尝怎么样?
这些布头子,我公公跟纺织厂的领导谈好了,以后的布头都给我留着,很便宜,算是我提供的原料。
头花很受欢迎,如果能有更多样子,就更好了,这边这几个家属院住的都不缺钱,认好东西。”
简单呆愣着听完,心说这个司机大哥也是实诚,连朱艳那语气都学了个八九分。
这次来了五辆车,应该是抽派出来的,并没有上次的承重大,不过总体算,也比上次多拉了四五吨,大头自然是山货,不过百分之九十都是外村送过来的,本村有几家是想留着给孩子当零食的。
结果这大雪一出事,吃的穿的都紧张,这次就跟着一起卖了。
头花那些占地方小,不过这挣钱的事,谁都上心,几天的功夫,做好的检查合格的,硬是装了差不多一个麻袋,简单都看着好几个人都红着眼眶了。
看着车队离开,这几天忙的昏天暗地的女人们,都转过头眼巴巴的看向简单。
这几天,经过王桂花的宣传,没有人不知道这些事都是简单牵线的了,不过这个头花这个到底还没有听到村里公开,她们这心里还有有那么一点不放心的。
简单一直是不喜欢这些琐事的,想了想,还是先跟她们说了一下,
“这个头花的生意,我也不确定能做多久,也不确定未来是就这一种,还是会有更多的合作。如果对方看我们做得好,有其他赚钱的法子介绍给我们,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大家应该也知道,这种主要就要细节的东西,肯定也是有要求的,不合格的肯定是不收的,具体的你们这几天做了也应该知道。
想更详细了解的,可以问下三奶奶家的孙香婶子。
然后对于大家来领原料的流程,村里很快就会出相关的要求,不会让大家自己往里搭,但是虽说是布头,也都是有数有记录,也都是花钱来的。
我只是牵头,不管事,也不拿钱,不过,因为合同的另一方是我找的人,如果出现问题,那我是第一责任人。
但是,最丢人的不是我,而是咱们刘家屯,咱们刘家屯的农村合作社。
大家都知道我的脾气。
各位婶子大娘们,如果真有这种滥竽充数,或者恶意破坏的情况,那就别怪我不念着这几年的情分,即使对方允许,我也是不允许的,肯定是要中断合作。
说句不好听的话,不光咱们村靠山吃山,也不光咱们村缺钱。
咱们合作社能做的事,换成另一个村,另一个公社,也一样能做。
比起来,你们都是刘家屯的老人,如果真的有人不顾及刘家屯的脸面和荣誉,那我肯定不客气的。
是不是?
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都不在乎,那我一个外来的知青,已经尽力了,其他的,我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来了这几年,乡亲们对我很好,咱们村的风气也和和谐,我想帮助大家,也是因为这个。
前些天村长来找我,来问我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子。
是,这大棚不错,在这猫冬时候,能有这样持续的收入,试件高兴的事,但是同样,给大家带来的利益是有限的,也许,能帮大家年夜饭桌上多一盘肉,能给孩子买几块糖。m.xiumb.com
可能你们满足了,但是村长他们没有满足,还在想方设法的想为大家争取,能多挣几块钱,能少饿肚子,生活能更好一点。
我搭人情搭精力搭东西的联系这个,只希望多少能帮助一点,大家的日子不再那么苦,还有,如果再遇到前几天的情况,希望大家,能把命当命。”
这边是等着分钱的各家媳妇,不远处是刘卫民他们,身后跟着一溜的村民,都在等着车走了,好回去分钱,听到简单说话,也都被吸引过来,倒是没有人出声。
现在简单就是他们心里的财神爷,不敢有怨言,说什么他们就听着,不过,这些话,大部分他们也都是赞同的。
回去的路上,就有村民去问刘卫民,
“村长,小简知青不会真的把这生意给别的村吧?”
刘卫民往前走不说话,刘建设撇嘴,这都啥耳朵啊,听话就听一半?
“人家不说了吗,做得好,还有可能还有其他的法子,如果有人把不好的往里掺,想要祸害人,或者想要不劳而获,这种事情,如果发现,小简那边不饶你,村里也肯定要严惩的。”
刘卫民现在是很多事都不爱管,和稀泥,能过得去就过去,他是准备就接棒,这个机会,也算是趁机立威,所以这声音就不低,附近都能听得清楚,
“你们也都知道,这事可都是在公社挂了名的,咱们村打头,其他村现在是不得不听咱们的,你们自己想,如果出了事,小简一不高兴,公社会是什么反应?
自己想想,是你们重要,还是小简重要?
最起码在这件事情上,你们自己说,咱们村里,谁能让林书记亲自上门表扬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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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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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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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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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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