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去哪里,
明天吧,明天我帮你去找个出租房,把你安顿好。”
“我想自己去找房。”
“你不想让我知道住址?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骚扰你!”
“传庆,我只想安静地生下孩子,我妈会来照顾我的。”
“那,我们怎么样取得联系呢?”
高金钿想了一下,两个人现在都是居无定所,没有工作,
除了老家可以取得联系,
但双方又不在老家长住,她想到了一个人。
“你可以通过丁飞阳,找高小梅联系我,我定期和堂妹联系,
你也和丁飞阳保持联系,这样我应该可以通过高小梅找丁飞阳联系你吧?”
“这样也太拐弯抹角了,而且,你不是和丁飞阳谢燕秋有点过节吗?”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只是当个中间联系人而已。”
“今天跑了一天了,好好休息,
明天吧,明天你去找房子,找好房子,再来把行李拿走。
你不让我知道你地址,我就不去,我明天一早就走。
你拿走行李的时候再退房,这样可以了吧?”
丁二狗冷静下来,言语间似乎对高金钿有点仁至义尽的感觉。
高金钿再想此刻就走,似乎有点不知好歹,高金钿不敢再拒绝。
静静地躺着,丁二狗把她搂在怀里,
把脸贴在她的脸上。
这个漂亮的迷人的肉体,对于丁二狗来说是这么的美好,
这一段大起大落的人生,仿佛做了一个美丽的梦。
如今梦要醒了。
丁二狗恋恋不舍地从高金钿的身上感受这最后的肉体的温暖。
高金钿想挣脱,却不敢,任由丁二狗抱着。
两个人很久都没有睡着,丁二狗偶尔说点什么,高金钿也只捡丁二狗能接受的话来答。
良久良久,丁二狗的呼噜声响起的时候,高金钿还没有睡着,
在这样的男人的怀里,如何能够入睡呢。www.xiumb.com
一夜无眠,肚子里的胎动也让高金钿焦虑,
丁二狗的粗鲁不会伤到了孩子了吧?
惴惴不安了一夜,窗外的天光从窗帘缝里照进来,丁二狗的呼噜依然很响,孩子倒是安然无恙。
高金钿略放了心,悄悄起身,去收拾行李,
在家里收拾行李的时候,两个人的混在了一起,
高金钿轻手轻脚地全部打开,把两个人的行李分开,分别装到不同的袋里。
有她买的大大的双肩包,也有二狗娘准备的大麻袋。
高金钿把自己的东西都挪到自己买的手提袋里,
二狗的东西挪到二狗娘准备的麻袋里。
看到丁二狗睡得正香,很担心起床之后的他会不会反悔。
高金钿简单地洗漱,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憔悴,眼睛红红的。
好想背着丁二狗拉着自己的行李逃出去,又怕他突然醒来。
好几次,高金钿提着行李走到门口,去拉门锁,却又犹豫了,
开门的声音很大,丁二狗一旦醒来,不知道会怎么样?
既然他昨晚答应了放她自由,还是等他醒来,彼此说清楚稳妥些。
高金钿放下行李,坐回床前。
虽然她坐的动作很轻,床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吱嘎”声。
昨晚经过剧烈的动作,虽然遭遇婚姻变故,丁二狗还是睡得很沉,
因为他也胡思乱想睡得迟,一旦睡着了更沉。
床的声音并没有惊醒他。
看看表,已经八点多,高金钿有点急,
不能拖到中午。
她轻轻拍了拍丁二狗身上的被子:“传庆,传庆。”
丁二狗迷糊地醒来,他似乎忘记了昨晚上的事,
一醒来,伸出胳膊就去搂高金钿:
“媳妇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高金钿不知道丁二狗真的是睡迷糊了,还是装聋作哑的。
她往后面稍微躲了一下:
“传庆你睡迷糊了,你忘记了昨天晚上你说的话了。”
丁二儿眉头一皱,昨晚发生的事逐渐清晰。
他的神情变得异常的沮丧。
但他强忍情绪,
“我没忘,我说到做到,你先去找房吧,我马上就走,
你提着行李也不好到处跑,你先去找到房,再来提行李,然后退房。”
说着他就很利索地起身,仿佛怕迟疑了会反悔似的。
甚至头脸也没有洗漱,仅仅上了厕所,就提了行李:简单地检查一下:
“你已经把我们的行李分开了是吧?”
高金钿点头,丁二狗的脸上闪出痛苦。
提着行李就走:
“我走了,等我发财了,我会找到你!”
丁二狗信心满满,既然曾经的他能从穷小子突然发迹,
他相信,这个奇迹完全可能通过努力复制。
高金钿虽然盼着他快点离开,还是问了一句:“不洗完脸再走吗?”
丁二狗没有回头,大步走了。
高金钿跑到临街的窗户,看到丁二狗,肩膀上背着大麻袋,手里提着帆布包,
因为没有洗漱,头上像鸟窝一样。
这样的男人,她瞎了眼才会嫁给他。
确认丁二狗离开是真的,不是计谋之后,高金钿迅速跑了下楼,找到一个公用电话,打通了顾文的电话。
“你电话终于来了,我都担心死了,那个丁传庆竟然肯同意你离开,真是出乎我意料,
我一直担心会不会出事。”
顾文很紧张的样子,高金钿心里舒展了很多,
虽然,他知道,顾文的紧张只是紧张她腹内的孩子,和她无关。
但她此时,还是愿意把顾文的紧张当成是紧张她的。
“我去哪里找你?”
“你在那里等着别动,我去接你。”
顾文的声音是纯正的男中音,磁性,像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一个播音员。
真是让人着迷。
高金钿挂了电话,赶快回到旅馆,翻出行李包里好些天没有怎么用的化妆品,认真地化了个精致的伪素颜装。
又跑到厕所照了照半身镜子,看看身上的衣服总觉得不好看,又反复换了三五套衣服,方才选中一套差不多的。
虽然是大肚子,但仪表还是要讲究的,
顾文可是一个一丝不苟的男人。
不像和丁二狗在一起的时候一样了。
当顾文敲门的时候,她还在镜子前描修改眉毛。
听到敲门声,她慌忙把化妆品收到行李箱里,不想让顾文看出她在为了见他而精心妆扮自己的样子。
门打开了,高金钿迎上顾文的目光,顾文的目光却只和她对接了一秒,就把目光移到了她的腹部了。
“孩子很好吧?”
高金钿没有为顾文第一句是问孩子而生气,
她明白,她没有资格生气。
而是微笑着说:“孩子很好。”
又一脸笑容地扶了一下肚子,说:“宝宝,爸爸来接我们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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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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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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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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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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