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吃了范秀芹的饭,拿了她的肉,喊她一声妈,
就背负上了为他生孙子的义务似的。
吃完饭,范秀芹把所余的,没上桌的羊肉只留下一点,其他都要给丁飞阳带上。
谢燕秋拼命拒绝:
“妈,真的不要这么多,我们俩也吃不了。
你们要是实在吃不了,送给朋友一些也行啊。”
范秀芹执意要他们带着:
“你们不知道,这羊肉是柳叔的朋友从内蒙带来的,真正的草原羊,
难得呢,现在天又冷,放个一月四十天都不会坏,
慢慢吃,怕什么呢。”
范秀芹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忽略了,她之前说的,自己老两口吃不了,放久也是要坏了的话。
谢燕秋当然明白,范秀芹前后矛盾,其实些无非是因为母爱。
看那么大块,大约有二三十斤羊肉,
柳适谊给他们拦到车,又送他们坐上车。
但到了下车的时候,下车的地方离他们家还有上千米的距离。
谢燕秋倒没当回事,不过二三址斤,又不是二三百斤。
下车时,丁飞阳却一把抢过去,
一手甩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来拄拐杖。
“拿来给我,我背。你自己走路,我都操心,你还要背这个。”
谢燕秋伸出手要来丁飞阳肩膀上接肉。
丁飞阳看着这个小自己半个头的女人,没有睬她的话。
回家的这段路路灯已经修好了,那几个明显的不平地带,丁飞阳都认真地记在心里了,
哪里还惧这些烂路。
也许是故意显摆自己男人的力量,
丁飞阳扛着东西,还故意大踏步地走着。
他的腿已经基本康复差不多了,即使扔掉拐杖也能走了。
只是为了稳妥起见,暂时还没有丢掉拐杖。
丁飞阳个子高大,腿的比例也长,大步走起来,即使没有明显的加速,走路速度也变快了许多。
搞得谢燕秋倒要多加几步赶上去:
“你急什么啊,身体刚好些,就在这里显摆给谁看!
小心摔了。”
丁飞阳慢下了步子,却也没有说话一直到回到家中,谢燕秋把炉子揭开,通得旺旺的,屋里的温度重新上来。
丁飞阳看着认真捅着炉子的谢燕秋,火光把她的脸映得红红的,眼里也闪着光:
“燕秋,你能不能不出去租房子住。”
“到时,我每天晚上都要去工作,如果很晚下班,再往这郊区赶,这不是不方便吗?”
“你要是怕太晚不安全的话,我在你下班后去接你嘛。”
“你?你难道一直不上班吗?
你一上班,忙得黑白不分的,哪里有空接我。”
丁飞阳一时语塞,刚才说话真不过脑子。
他可是一个外科医生,忙起来连饭都吃不上。
更不分什么时候准时下班。
什么白天晚上的。
他还真没有时间去接谢燕秋下班。
想想,以后上班了,下班回家,可能一直冷锅冷灶的,连谢燕秋的人影也看不见。
已经习惯了谢燕秋在身边晃,以后这日子,他不敢想。
又想到谢燕秋有意无意说过以后离婚如何的话,
丁飞阳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丁飞阳沉默着,去厨房拿刀过来,沿骨缝切了三分之一的羊肉。
外科医生切肉,如疱丁解牛,手法熟稔:
“我给沈炎送肉去。”
“去吧,小心点。”
丁飞阳提着肉走出门,又回头说:
“你别等我了,我和沈炎玩两盘。”
谢燕秋知道今天高小梅夜班,师徒二人杀两盘也是常事,
:“嗯,别太晚。”
丁飞阳提着一大块肉来到沈炎家,沈炎一个人正在家里看书,看到丁飞阳提着一大块肉来:
“师父,你这是发财了?还是有求于我?”
丁飞阳苦笑一下:
“你师父像会发财的人吗?
我求你,你有啥好求的,你哪里比我多本事了吗?
真是的。”
“那,你怎么送这么多肉给我,
幸好我不是领导,否则就有受贿的嫌疑的了。”
“我妈给的太多了,吃不了,给你送点。”
沈炎也不客气,接过来肉,把肉挂在屋梁下的一个竹筐里。
“师父,阿姨给你这么多肉,你怎么愁眉不展的样子。”
丁飞阳自己找到沙发最舒适的位置,半坐半躺的以最舒适的姿势把自己放好:
“沈炎,你说师父这个人咋样?”
“好啊,师父是天底下第一大好人。”
“那你,你嫂子呢?”
“嫂子也好啊,难得的贤妻!
这次能照顾你这么久还照顾这么久,说实话,超出了我的意料。”
“如果你嫂子坚持和我离婚,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啊?”
沈炎惊得从半卧的姿势一下子坐直:
“师父你说什么呢?”
“我说你嫂子可能要坚持离婚!”
“不可能啊,你要说以前吧,你俩关系差,离婚也可能。
现在,你们不是挺好的吗?
而且,嫂子对你也好,伺候你这几个月,大家都看着呢。
你对她也好啊,还给她,按摩。
师父,你现在对嫂子的耐心也超出我的想象,
你对嫂子这么好了,为什么要离婚?”
“我,我……”
丁飞阳吱唔着,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之前,他和谢燕秋无性婚姻的传闻一直都有。
谁也不能去他们床边上取证,因此也只能是谣言。
但自从这次丁飞阳受伤,谢燕秋以一个贤惠的军嫂形象见诸报端,大家谁也不再怀疑两个人的婚姻内幕了。
毕竟,如果真的没有感情,谢燕秋又怎么能做到对一个几乎无望恢复健康的男人不离不弃呢。ωωω.χΙυΜЬ.Cǒm
“师父,莫不是你伤到……?”
沈炎关心地问。
丁飞阳意识到了沈炎的意思,伸手给了他一拳头:
“你想哪去了,我全身的零件都健康着呢,哪里都嘎嘎好用。”
“师父,近来我看了一本书。
有个著名作家说的一句话,我很有感慨。
说是通往一个女人心灵的最佳捷径,是女人的……。
我原来觉得道理不通,结婚之后我才悟过来。”
“你看的什么玩艺书,一个学医,咋有空看这些个乱七八糟的玩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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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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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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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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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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