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丁飞阳愣神,谢燕秋白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不认识了!这几天家里都没有吃的了,今天我去镇上了,但时间晚了,我只买到了面粉,肉和菜都没有买到,娘和大嫂来,我去叶护士家借了一棵白菜,炒了个香辣的,一个醋溜的。你应该在食堂吃过了吧,要不要再吃点?”
丁飞阳想问,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当着娘和大嫂的面,又不好问,压下了好奇心。
“我在食堂吃过了!”
“明天我想在家里请客,请几个邻居来家里吃顿饭,你要是请你的科室同事什么的也可以一起请来。”谢燕秋一边吃玉米饼子,一边说。
前世的谢燕秋从来没有吃过玉米饼子,这一吃真是,真刺嗓子,她缓缓地咽了几口,虽然一天没有吃饭了,还是觉得难以下咽。
幸好,她吃的时候仅瓣了一小半。不至于吃不完又放下。
看她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几个人都很惊讶,这不像原来的大胃婆啊。
乔兰花和戚春红初来乍到,一别大半年,也摸不清谢燕秋和丁飞阳的情况,一时没敢开口。
丁飞阳心里很奇怪,当着娘和大嫂的面也不好问,也只是在心里嘀咕,这是干啥的,又打扮,又吃那么少?莫不是要减肥吗?她谢燕秋啥时候爱过美?
几个人心里各怀心思。
谢燕秋只吃了几口,剩下的菜和饼子乔兰花和戚春红一口气吃完了。
尤其是乔兰花,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燕秋,你现在这么会炒菜啊,炒的菜呀,赶上村里的大席厨师了。”
谢燕秋听到乔兰花喊她燕秋,还喊得很好听,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以前在村里,没有进丁家做媳妇时,谢燕秋从小就胖,整个村里人都喊她胖妮,结了婚后,丁家喊她老五家的。
再后来,她和婆婆妯娌打了几架,他们以肥猪在背后喊她。
为了这个难听外号,原主又和婆婆妯娌打了几架,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后来,村里一大半婆家这边姓氏的人家都在背后喊她肥猪。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在乎起来。
第一次听乔兰花喊自己燕秋,而且是掐着嗓子喊的温柔地细细的,谢燕秋直觉得头皮发麻。
谢燕秋听到乔兰花夸她菜做得好,不由地想起原主在婆家生活了两年的日子,那生活,杂面饼子配水煮菜,一年到头吃不上一顿香的。
丁飞阳回家里,买二斤菜油,等丁飞阳走了,就挂到屋梁上,直到年底要过年才拿下来。
油多不坏菜,没有油,水煮菜能好吃吗?
看乔兰花和戚春红吃完饭菜,谢燕秋主动去收拾进厨房清洗。
示意丁飞阳:“你去陪着娘和嫂子吧!”
丁飞阳又一次吃惊,这个胖媳妇,素来懒和邋遢不说,每次煮饭也是只顾自己吃,吃完从来不洗,如果他不回家清洗,厨房永远都是脏的锅碗,到下一餐煮饭前才会清洗,有时候干脆不洗接着用。
因此,丁飞阳只要在家吃饭,都会主动去厨房洗碗煮饭。
他嫌谢燕秋弄得太脏。
丁飞阳陪着母亲和大嫂到客厅里拉呱,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母亲和大嫂,看到他们居住的简陋,很是感叹,母亲乔兰花说:xiumb.com
“你们这住的条件和咱们家也没有啥区别啊,都是土房子,还以为燕秋哭着闹着要来的地方多好呢,原来和咱农村没啥区别!”
戚春红却不以为然:
“娘,你不能这样说,到了这里就是吃商品粮的,燕秋如今也是吃商品粮的,不管住在哪里,也算城里人了!谁不想吃商品粮呢?”
说着说着,乔兰花突然想到此行的目标,忘了嫌弃儿子的房子:
“阳仔,不是娘说你,爹娘辛苦养大你不容易,供你读了那么多年书,你哥哥们都早早不上学干学了,就让你一个人念书。
你如今成了国家干部,有了高工资不能忘了家里,你咋这么多长时间都不往家里寄钱了。
你爹身体不好,天天吃药,今天水淹了田,收成减少了,你侄子侄女都瘦的风能吹跑了,那才是你的亲人呢!
你不能光留着钱养那个大胖媳妇!你看她,越来越胖得不成样子了,还打扮得那么洋气,好衣服都让她糟践了!”
谢燕秋收拾完厨房进屋里来,刚好听到。装贤惠装了这么久,乔兰花几句话说得她想发火。
人心不好,对她们再好也无用。
看着乔兰花睁着眼睛说瞎话,她决定怼上几句:
“娘呀,你也好意思提丁飞阳读书,几个哥哥哪个不是读到初中毕业,偏偏丁飞阳小学毕业就不让他读,要不是我爸妈供他读书,他能有今天?还不是在地里抡锄头呢?要不是我爸妈供他读书,我也不会成为你们丁家的媳妇,是吧?丁飞阳?”
丁飞阳此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心里突然有点忧伤,过几天就是谢燕春的忌日,他本来就打算回乡拜祭。
当年,谢燕秋的姐姐谢燕春和丁飞阳同年,是小学同学,谢燕春生得粉妆玉砌得很漂亮,人又温柔,而谢燕秋的爸爸虽然娶了两个老婆,却只有这两个女儿,谢燕春是前妻所生,谢燕秋是现妻所生。
也许是因为后来的老婆宠自己的亲生女儿,谢燕春从小懂事等乖巧,谢燕秋刁蛮无度。
丁飞阳小学毕业,以优异的成绩考上重点初中,却因为没有钱,被逼退学。丁飞阳却是一个十分热爱读书的孩子。
谢燕秋的父亲谢贤生有了想法,他只有两个女儿,想着让女儿找个上门女婿。
于是托媒人上门提亲,如果丁飞阳肯和谢燕春订亲,就供丁飞阳读书。
丁飞阳和谢燕春互相也很喜欢,一拍即合。
简单的仪式定下了婚事,从此以后,丁飞阳在学校的一切生活费和学费全是谢贤生所出。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读到高中时,有一天,谢燕春带着谢燕秋在家里,父母去做客了。
谢燕秋吵着要吃榆钱,谢燕春就爬到院子中那棵大榆树给妹妹摘榆钱,失足摔死了。
那一年,谢燕春17岁,谢燕秋12岁。
丁飞阳和谢燕春的婚事化为虚无。
谢贤生找媒人商议,要么退回这些年丁飞阳花他家的钱,要么和小女儿谢燕秋续下这门亲事。
丁家拿不出赔偿的钱,只能和谢燕秋续下亲事。
当时的谢燕秋已经露出刁蛮的习性,丁飞阳心有不甘,当时还不能考大学,但已有传言要恢复高考,丁飞阳面临着未来上大学还是种田还谢家债的抉择,他选择了前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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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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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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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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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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