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花皱眉眯眼看着,却还是没认出来,
“谁啊,还说普通话呢?”
“还能谁啊,丁飞阳的那个洋表弟!
肯定来找高金钿来了,真不怕挨打!”
谢燕秋停下了准备跳上马车的动作,说:
“达,等一下,等等。”
张桂花很不屑:
“不是就是和柳小青好过的那个浑蛋吗?”
“就是他,现在和高金钿扯上了,这次肯定是想接高金钿走的。”
张桂花恍然大悟说:
“啊,村里早就说高金钿搭上洋小伙,原来是他啊,
燕秋,你可别糊涂,虽然他和飞阳有什么远亲戚,
但咱和二狗家可是世代邻居,
人家来撬媳妇的事,咱们能撇多远撇多远。”
“对对,咱们不能挨这些事,二狗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咱们不能带他进村!”谢贤生也说。
丁飞阳看着谢燕秋的脸:
“爸妈说得对,顾文要真是来丁家村找高金钿,咱们不能掺和。”
谢燕秋环视几位亲人:
“你们把我当啥人了,高金钿和我不对付,她的事真不关我的事,
不过,顾文也帮过我的忙,好歹是个亲戚,总不能招呼都不打一个吧。”
说完,只见汽车上的客人陆续从车站里面往外走出来。
顾文的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却是张兰。
谢燕秋和丁飞阳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
这一次,可能是张兰要来找女儿的。
顾文小跑几步过来:
“表哥,嫂子,”
他看到眼前的老两口估计就是谢燕秋的父母:
“嫂子,这是叔叔和阿姨吧。”
说着又叫了一声叔叔阿姨。
几个人看着顾文,神态各异。
丁飞阳问:
“顾文,你怎么这会来了?还有,那个阿姨”
“这是高金钿妈妈,担心高金钿,非要来,我陪着她来的,
我正愁怎么让她去丁家村的呢,就看到你们,
麻烦你们把她载过去好吧?”
“你呢?你来这的意思是?”
“表哥,你们的那个丁家村,我哪里还敢去,
那个丁二狗下手是真黑啊!
我就在这镇上找个旅馆住着。”
张兰也走了过来:
“燕秋啊,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早知道你们回来,我就和你们一起来就行了。”
看到燕秋的父母,张兰说:
“这是你的父母来接你们的吗?能不能顺路捎我一程?”
“阿姨,这是我达,我妈!”
“哎,燕秋妈妈,我是丁二狗的岳母啊,
能不能麻烦你们捎我一程?”
本来,要是顾文,张桂花和谢贤生正要反对带他的,
如今,张兰自称丁二狗的岳母,哪有不捎带之理。
张桂花坐在前面的车辕上:“行,挤一挤吧。”
顾文一边往路边上走一边对张兰说:
“阿姨,我住镇东头的旅馆,有事来找我。”
张桂花和谢贤生心里对张兰来访的意图虽然不清楚,但也觉得并不是正常的串亲戚,
现在高金钿和丁二狗在闹离婚,谁不知道呢?
但此情此景,作为丁二狗的邻居,如何拒绝丁二狗的岳母上门呢?
坐上马车后,张兰千恩万谢地,向张桂花打听高金钿的事:
“燕秋妈,我家金钿嫁过来,我还没有过来一次,你们家和二狗家住得近吗?
你经常看到金钿吗?”
“嗯,不算近,也不远,我一大早出门的时候还看到二狗了。”
“没看到金钿?”
“哦,昨天就有看到,今天没有看到,可能在家里没有出来。”
张兰听了这话,心里的担心不但没有放下,反倒更增加了。
各种想法都有,甚至连碎尸案都能在脑海里闪过。
接下来的张兰有点沉默。
有张兰在,一家人聊天都有点拘谨,谢贤生的马车赶得飞快,
张兰看到路曲曲弯弯通到山后面去了,心里更担心了。
刚进村张兰就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看看村里的每一户人家,想着高金钿会不会就在下一个门口突然走了出来。
然而,并没有,
沿着街道,走过了一条巷子口又一条巷子口,期间张桂花和不少人打招呼,
当大家听张桂花说来的陌生女人是丁二狗岳母时,早已有人有跑得飞快抄小道前去丁二狗家了。
终于在一条小巷子口处,马车停下:
“大嫂,这里可以下车了,这条巷子进去,一拐,那个门口有两棵大树的就是丁二狗家。
燕秋,你下去给大娘带个路。”
刚下车,就看到巷子里走出来了几个人,是报信的人,带着丁二狗和高金钿走出来了。
张兰远远地看到高金钿,心里提着的一颗心落了地,
张兰不顾得和谢燕秋一家打招呼,也忘记了拿行李,就向高金钿跑去,
燕秋提着行李在后面追:
“阿姨,你的行李都忘了拿。”
老太太只顾看着女儿,一边跑一边喊,完全没有注意到谢燕秋在后面喊她。
高金钿也加快脚步,丁二狗牵着高金钿的手,也跟着加快脚步,
张兰跑到高金钿身边,双手握住高金钿的手,上下打量着,
看着高金钿的脸,还好,没有任何伤,
再看看肚子,也好,还是很大的。
她长舒一口气:“金钿,”xǐυmь.℃òm
“妈,你累了吧,这么冷,我们先回家。”
高金钿抢着说,生怕张兰说出什么不妥当的话。
谢燕秋也跑到了跟前
:“二狗叔,这是阿姨的行李。我达去接我,刚好碰到阿姨下车,她说要来你家,就座我们马车回来的。”
丁二狗非常的热情:
“谢谢燕秋,带我妈过来。妈,你还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也不打个招呼,我好去镇上接你。”
看到丁二狗态度热情,张兰一时搞不明白情况,
看样子,丁二狗和高金钿似乎没有矛盾似的。
看高金钿也没有说什么,只能跟着先回到家里去面,看情况再说。
丁二狗从谢燕秋手里接过行李:“燕秋,你也来家里玩一会呗。”
谢燕秋摆手说:
“不了不了,我这回来还没有进家门呢,”
说着,小跑到巷子口处,谢贤生的马车还在那里等着。
“达,你还等着干啥,到家里才这几步路,我们走路回去就行了。”
张桂花本来已经坐上马车,听女儿如此说,便跳了下来:“你赶车回去,我和他们一起走路。”
张桂花和女儿女婿一起走着,昂首阔步,
见到谁都要谈笑风生一番,
谢燕秋和丁飞阳也不再等她。
先回家去了。
张桂花和村里的一些妇女聊来聊去,看到一些人都往丁二狗家的方向走去。
于是也跟着前往,这岳母结婚时都不来,如今闹离婚时上门,看来来意不善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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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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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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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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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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