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阳,之前高金钿老来找你,现在也不来找你了!”
“嗯,她这一段忙!”
“她这一段经常请假来着,也不知道在忙啥。
他们的王主任说,她这样老是不务正业,上级领导正在商议说要把她遣返回去!
他们的科主任早已经警告过她不要再请假,她总是找一堆理由。”
“遣返?”
“对,遣返!”
“她自己知道吗?”
“她们的科主任并没有和她说要遣返,因为他的王主任早就不愿意要她了,王主任并不想给她留下的机会。
你知道,你们这一批进修完毕大半会留在这个医院的。”
“主任,你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她请假不请假,我根本都不知道。她要不要遣返,这个好像和我无关吧?”
“我知道你们俩是从一个地方过来的,之前经常看她来找你,所以我来和你通个气。”丁
主任的眼睛里透着亲热。
该不会想让我给她传消息?
丁飞阳想到上次被谢燕秋所害的事,难道主任一点风声也没有听说?
不应该啊?这么大的事,作为科主任,难道一点不知道?
“主任,我们之前也不过是普通同事,现在几乎没有来往啊。
之前我被遣返的原因,你一点也没有听说?”
“有听说,当然有听说,我告诉你,并不是说让你去给她通风报信!”
“那是什么意思?”
“傻小子,之前她一心害你,没害成你,她倒有个这样的下场,你不高兴?”
“这,好像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好像也没有理由高兴吧?和我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
主任看着丁飞阳似乎没有因为这个事高兴,很是诧异,转瞬间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好!原来,你并不关心她,甚至连报复心也没有,这样的漠视才是最好的报复!”
自从爷爷来找过丁飞阳,主任待他的态度明显亲热了很多,仿佛从高高在上的领导一下子变成了亲密相处的朋友似的,一点架子也没有了。
主任虽然还摸不清丁飞阳和省委书记的关系,但他隐隐觉得,丁飞阳和李士勤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丁飞阳一边工作,一边心里矛盾不已!
按说,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一个大好事吗?
高金钿虽然爱过他,但这分沉重的爱带给他的除了困扰好像没有别的。
而且如今,高金钿对他已经因爱生恨,反目成仇。
甚至不惜牺牲他和谢燕秋的人生前途,只为满足自己的私欲复仇。
损人不利己的事她也能干出来。
如今,不用他和谢燕秋出手,是高金钿她自己个太作了,如果因此被遣返,也不关丁飞阳一毛钱的事啊。
他再也不必担心高金钿在身边给他搞事情了。
算了,这是高金钿的事,和他无关。
他静下心来,认真地工作。
到了吃饭时间,想起了主任的话,于是向高金钿习惯坐的位置上望过去,果然,不见人影,那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高金钿虽然人傲气,不顾别人感受,但以前在医院工作还算是认真的,并不是时时请假星旷工的那种人。
他突然想起沈炎的话,高金钿莫非真如沈炎所说,找了个高官的孩子谈恋爱了?
如果谈恋爱了,这一切都好解释了!
她这么频繁请假不顾个人工作,看来这恋爱很是轰轰烈烈啊!
要不要告诉她?
丁飞阳的脑袋里居然冒出了这个念头!xǐυmь.℃òm
瞬间,又清醒过来。
自从上次他被遣返一事发生以来,除了那次上门警告他“我不会放过你”,高金钿再也没有找过他。
之后高金钿刻意躲着他。远远的看到他,就拐到别的方向去了。
但他知道,高金钿的性格太过于自私偏执,她不可能轻意放下,也许这次迅速开始的轰轰烈烈的恋爱就是复仇的前奏。
一整个中午,丁飞阳一直在想着高金钿的往昔与现在,想着如果她被遣返,又是个什么样的表现。
他发现,想像到高金钿被遣返,高院长被停职,高院长一家人悲伤的样子,他居然没有复仇的快感?
他这是怎么了,难道高金钿害他害得还不够?而且,这复仇的脚步从未停止!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一整个下午,他科室的工作非常忙,他暂时忘记了这个事。
一下班,这事又占满了他的脑子。
丁飞阳从小就不是那种很淘的孩子,小学时候,受男孩子欺负,谢燕春还帮他打过对方。
直到后来,初中后,他长得人高马大,才开始保护谢燕春。
但他这个人就是对别人的好处,一直记着那种人。
和曹操相反,宁可人负他,绝不他负人!
否则,当年,在所有的家人,亲戚,朋友,都赞成他和谢燕秋解除婚姻时,他也不会自己心甘情愿地跳进和谢燕秋的婚姻大坑中。
他就认这个理,要知恩图报,不能当陈世美。
现在,他坚决不肯离婚,也是这样,他绝不能当陈世美,不能背叛当初对着谢贤生和张桂花许下的诺言。
也许正是他心底里的善良,让他在高金钿即将倒霉时,他居然感受不到快乐,反而有很多的纠结。
下班后,他无心吃饭,本能地走出了医院,向谢燕秋的卫校走去。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了对谢燕秋的依赖。
在他无法做决定而犹豫的时候,谢燕秋自然就出现在他的心里,他本能地想找谢燕秋商议。
然而,他对这个根本没有感受到。
到了学校门口,有学生三三两两地在校门外走,丁飞阳等着,观察着,想看看谢燕秋会不会又像以前一样,出校门。
他不由得想到了谢春东,他隐隐地有些担心谢春东再次和谢燕秋一起出现。
一连两次都是遇到谢春东了,他不能不有点心理阴影。
然而,并没有,他站在门口的大树下,等了十来分钟,也没有看谢燕秋的影子。
他终于耐不住了,走向保安室:“大叔,麻烦帮我找一下谢燕秋,3栋202室。”
保安大叔,一看是个军人,恭敬而热情地起身:
“同志,你稍等,我马上帮你叫”
保安大叔不能直接进女生宿舍,也离不开保安室,只能在保安室几米处大声喊宿舍管理阿姨:
“方姨,方姨,去喊一下3栋202室的谢燕秋”。
方姨答应着就走进宿舍。
保安大叔返回,手里给丁飞阳搬个凳子:“同志,你坐着等吧!”
丁飞阳微笑着拒绝了:“大叔,我站一下不要紧。”说着,掏出烟递给大叔。
丁飞阳自己不抽烟,但身上是常备烟,毕竟,自己的师傅是一个烟鬼,偶尔有别的应酬,大家都抽烟,他也得入乡随俗地让一下烟。
这次没有出现别的人,谢燕秋很快就过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大饼。
谢燕秋看到丁飞阳,没有一句客气:“你怎么又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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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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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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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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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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