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么快来了!

  丁飞阳拉着谢燕秋的手走在街上,

  刚吃完饭,两个人的手都暖暖的,像两个人的心里一样暖暖的。

  “燕秋,这么晚了,车也不好打,

  要不你在这附近找个旅馆住一晚吧,

  明天一早好来给妈做针灸。”

  谢燕秋听了丁飞阳的话很奇怪,这不是丁飞阳节俭的画风:

  “不了,我晚上和你挤一下吧,”

  单间病房里有一个陪护床,还有一个折叠床,丁飞阳执意让柳叔睡大的陪护床,但柳叔不肯,

  硬是把陪护的大床让给他睡。

  要是两个人睡倒是睡得下的,只是旁边就是范秀芹的病床,

  丁飞阳说:

  “不太好吧,你睡觉时,柳叔在照顾妈,怕你别扭,也不差旅馆一晚的房费。”

  “好吧。”

  谢燕秋倒是没想到,如今的丁飞阳如此地细心了,

  其实不过是躺在陪护床上睡觉,真不在乎身边是否有人。

  医院里很多房间挤得满满的,有时候走廊都睡的是人,谁来在乎这个呢。

  谢燕秋和丁飞阳一起在医院的对面找个旅馆住下来。

  安顿好,谢燕秋说:

  “你快点回去吧。

  太久的话,柳叔还以为你干嘛去了呢。”

  丁飞阳走到谢燕秋面前,语气变了,有点撒娇的意味,

  他高高壮壮的身材配上这样语气很违和:

  “抱抱我,亲亲我,我就走。”

  看着这个高自己大半个头的老爷们这样,谢燕秋直想笑。

  感觉好像突然变成了小孩子似的,

  不过她还是伸出双臂,搂住了丁飞阳的腰,

  微微仰起头,踮着脚尖,去亲丁飞阳的脸。

  当她的嘴凑到丁飞阳的脸颊时,丁飞阳脸一侧,吻住她的嘴,

  ……

  ……

  旅馆的床好软好软……

  “你该回去了”,

  谢燕秋嘴里说着让他走,双手却圈住他的脖子,恋恋不舍。

  “要不,我回去和柳叔打个招呼,再回来陪你?”

  “不用,柳叔辛苦,你去和他轮流睡。”

  话虽然这么说,

  谢燕秋周身的细胞都在散发着恋恋不舍的气息。

  丁飞阳也确实不放心柳叔一个人在医院陪着,双手捧着谢燕秋的脸:

  “等妈好了,我天天陪你睡,我们永远不分开。”

  谢燕秋笑着刮了一下丁飞阳的鼻子

  “骗人,”

  “我说话算话”

  “哼,你上夜班时呢?”

  丁飞阳哑然了,穿好衣服:

  “燕秋,工作的事除外,”

  说完又回身给谢燕秋压了一下被角,俯下身来,亲了一下谢燕秋。

  方才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看着丁飞阳离开,谢燕秋不由得微笑起来。

  还想着这丁飞阳这么体贴她,怕她在柳适谊面前睡病房尴尬,不惜花房费住旅馆,

  原来是另有目的,

  不过,这目的她也好喜欢呀

  ……

  一大早,谢燕秋就买了早餐去医院,趁医生没上班的时间,给范秀芹做针灸。

  看着范秀芹始终不醒,

  柳适谊的心情很难好起来,连早餐也吃得少,

  医生的话让他绝望,而且他也曾亲见,有亲戚得的和范秀芹一样的病,

  也是这样,在病床躺了一段时间就走了。

  因此,他一直忧心忡忡。

  谢燕秋忙完一阵子,柳小青来了,拿着换洗衣服:

  “爸,今天我们给妈换个衣服,你也回家洗个澡吧,我在这里和哥哥嫂子看着妈。”

  “你哥哥嫂子一会有事要出去,洗澡不急的,冬天又不会臭。”

  柳适谊说的是实话,xǐυmь.℃òm

  不过,范秀芹这样,他也确实没有心情打理自己。

  “爸,明天就是春节了,你不洗个澡,过年像什么样?

  哥嫂有事,就让大强过来吧,大强一早就陪我过来,怕你赶他走,一直在外面等着呢。”

  “什么?大强在外面等着?”

  “是啊,他想进来看看,怕你生气赶他走,不来看,他心里又惦记着过意不去。”

  这么冷的天,

  李大强这个憨娃!

  柳适谊虽然面色依然不悦,但是吐口说:

  “去把他叫过来吧,我回去洗个澡。”

  柳小青面露笑容,爸爸让他进来,也算是原谅他了。

  如果能让李大强来照顾范秀芹,也让李大强的愧疚之心稍解些。

  李大强进来了,一来就积极地打扫卫生,不像是来做女婿,倒像是来做保洁。

  柳适谊本来对李大强也是很喜欢的,如今看李大强态度谦恭的样子,也算是原谅他了。

  ……

  谢春东在公寓里等着谢燕秋上门,他相信,谢燕秋一定会来,

  因为这个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非同小可。

  但是,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他上一次和谢燕秋一起口无遮拦,却被谢燕秋录音取证,

  害了父亲,也害了自己一家。

  让他后悔地想撞墙,这次他当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一直在做准备,他做的准备完全是谢燕秋没想到的。

  谢燕秋担心的是他会想办法排除她携带录音机的可能,比如搜身一类。

  其实他想的是另一条方法。

  他在想,在面对谢燕秋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一定要每一句都按照谢燕秋和顾文有不正当关系来说,不能说出来一句差错,让谢燕秋录了音去。

  看看表,快九点了,怎么还是没有动静,

  他坐卧不安,脑海里像排练剧本一样,

  想着,谢燕秋怎么说,他就怎么答,

  不管从哪个角度,一定要咬死,谢燕秋就是和顾文有关系。

  九点十分,敲门声响起,谢春东“腾”地从沙发上弹起,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

  就不信她不来!

  他理了理装束,整理了一下表情,方才去开门,

  没错,门外站着谢燕秋。

  谢燕秋今天穿着很随意,

  一件宽大的棉袄,长长的头发随意绑着,

  之前烫过头发,太久了,现在只剩下发梢才是卷的,

  没有化妆,但还是有一种自然的风情,让谢春东挪不开眼。

  “我就知道你会来”

  谢春东脸上挂着笑,

  本来挺帅气的脸上,此时的笑似乎看不出恶毒来,

  原来,人不可貌相是真的。

  但谢燕秋提防地向后闪了一下。

  目光锐利地看了一下房间,室内并无一人,

  谢燕秋往外又闪了一步:

  “我在外面茶馆定了位置,我们去茶馆好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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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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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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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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