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内,韩总更是找测甲醛的公司去家里做了二十几次测试,测的甲醛公司都有点不忍心赚这钱了。
也就小面积抹了点油漆,那些新购买的家具,主打的也是无甲醛。
就算真有点味,吸了也不碍事的。
这么怕死,别住这危楼啊。
相比较甲醛中毒,塌楼被压死的风险,大多了。
午夜时分。
阴气森森的陵园。
一对年轻男女穿梭其中,寻找磕头对象。
韩总穿着酷酷的黑,左手拎着一万亿,右手拎着香车美人,诚意满满。
“还没找到?”韩总娇躯发紧。
来回兜了快半小时,韩总压力太大了。
“快了。”张若愚凝神聚气,皱眉道。“十年没来了,早已物是人非,再给我点时间。”
“这儿就算有翻新,但陵墓格局肯定不会动。”韩总被吓的有点不高兴了。“你到底来过没有?连你爸妈的墓地在哪都找不到?”
“我上次来是十年前,十年风雨,我经历了多少喜怒哀乐?心里藏了多少事?”张若愚沉凝道。“我不记得具体位置很奇怪吗?”
韩总抽了抽嘴角,往张哥身边靠了靠,有点怕被哪位好汉看上了,把自己拽下去当鬼新娘。
“终于让我找到了!”
张若愚虎躯一震,大步朝一个角落走去。
“哎,张哥等我!”韩总紧随其后,小脸煞白。
两口子来到一块连体墓碑前,因为天太黑,韩总打开手机,照亮了方圆半米。
墓碑上,赫然撰写着十个大字。
左边,是张若愚之父,右边,是张若愚之母。
除此之外,墓碑上再无多余,连个名字都没有,更没表明这墓碑是谁出钱做的…
“二十年了。”张若愚漆黑的眸子深深凝望墓碑,一字一顿道。“你们知道我这二十年,是怎么过的吗?”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剑拔弩张!
“爸,妈!”
噗通!
雪宝干脆利落地跪在墓碑前,带着哭腔,硬挤出两滴泪:“儿媳妇来看您二老了!”
然后开始烧纸钱,烧豪车,烧帅哥美女。
纸人都是按照娱乐圈当红顶流的模子定制的,绝对符合审美。
张若愚见韩总秒进状态,一时间有些傻眼。
这娘们,当个区区冰山总裁屈才了。琇書網
啪嗒。
张若愚点了三根烟,拜了拜,把两根放在左右,自己叼着一根,蹲在一旁协助雪宝烧金元宝。
韩总一边哭丧,一边絮叨:“您二老放心,有我在一天,张家的香火就断不了!多了不敢说,三五个必须安排上!”
张若愚安静烧钱抽烟,没打搅韩总兴致。
他其实挺想告诉韩总,这墓碑下面,其实是空的。
甭管是老妈还是老爸的尸体,都没找着,骨灰盒里塞的,是老妈的一套化妆品,老爸的几件换洗内衣。
她这么沉浸式的哭丧,两老口子未必听得见。
砰砰砰!
韩总铿锵有力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有点磕红了。
然后一把抹掉眼角的泪水,掷地有声道:“爸,妈,您二老踏踏实实在这住着,在下面缺什么,随时给张哥托梦,张哥能办到的,我来办,张哥办不到的,我也办!”
哭完丧,烧完帅哥美女,韩总站起身,又深深鞠了鞠躬。
“张哥,你不磕一个?”韩总看了眼默默抽烟的张哥。
“我在心里已经磕过了。”张若愚掐灭香烟。
“哦。”韩总也不勉强张哥。
十年没来祭拜了。
张哥内心肯定很悲伤,韩总就不刀口撒盐了。
又在墓碑前絮叨了会,韩总忍不住问道:“咱爸妈怎么连名字都没刻上去?”
“一个叫马秀玲,一个叫张国庆。”张若愚把爹妈的本尊大名告诉了雪宝,淡淡道。“他们可能生前交代过什么吧。”
韩总眉头一挑:“张若愚之父和之母,其实挺有韵味的,在这么多墓碑里,也是非常炸裂的存在,别具一格。”
“走吧,这里怪吓人的。”张若愚眼神飘忽,瞳孔陡然收缩,不停往韩总身后瞄。
“怎么了?”韩总头皮发麻,娇躯一阵发抖。“你看见什么了?”
“好像有个影子闪过去了。”张若愚揉了揉脑袋。“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甲醛吸多了,产生幻觉了。”
韩总浑身吓麻了。
死死攥住张哥的胳膊,颤声道:“走,赶紧的。”
张若愚撇嘴,扶着明显有点腿软的韩总走出陵园。
上了车,韩总立马用蓝牙放了首《走进新时代》辟邪。
张哥启动轿车,斜睨了韩总一眼:“韩总,你这身体是走进了新时代,思想却还停留在旧社会。”
“胡说,我公公是龙魂令持有者,民族英雄。我放首歌缅怀下公公怎么了?”韩总嘴硬道。
“我妈五毒俱全,天天不是混迹在麻将馆就是在地下赌庄赌家当,你要不也放首歌缅怀下?”张哥的心情并不悲伤。
过去都二十年了,张哥早放下了。
韩总听完歌,洗涤了下心灵,沉凝半晌后,送给婆婆一首古惑仔之战无不胜的主题曲:《乱世巨星》。
劲爆音乐一起,韩总打开车窗,任凭狂风拂面,气氛高涨。
脑海中,婆婆英姿飒爽豪赌身家的形象出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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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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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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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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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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