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飞双拳紧握,猫着腰,眼中冒着杀机,寒声道:“红姐,你走远点,别溅你一身血。”
嗖!
刹那间,如一头择人而噬的豺狼,俯冲上去。
商红稷心急如焚,搞不懂荆飞接了荆叔的电话,为什么非但不罢手,反而要玩命。
荆叔到底说了什么?
该不会把荆飞骂得狗血淋头,还羞辱他是个废物吧?
商红稷甚至不敢直视眼前这惨烈的画面,太血腥了,令人生理上感到不适。
……
“打的很激烈。”领头羊抽着烟,拧着眉,眼看荆飞节节败退,一次次被打倒,早已是鼻青脸肿,满身是血。
可这小子却跟发了疯的野兽似的,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玩命冲上去。
看得领头羊心头发颤,手脚发汗,连指间的香烟都不香了。
“哥几个,我有点忘了刚才那黄毛到底说了什么。”
领头羊回头看了眼站在病房里咬牙切齿却鸦雀无声的衙内们。
“他让我们别狗叫。”www.xiumb.com
一名衙内双眼通红,浑身发抖。
“他骂我们是狗。”
另一名衙内青筋暴露:“还让我们在自己的地盘闭嘴,别打扰他们休息。”
“哦。”
领头羊低头沉默了几秒,掐灭手中香烟,然后缓缓抬头,环顾病房里十几名从小玩到大的衙内:“本来我爸叮嘱我别闹事,能忍就忍。”
“可自家兄弟在楼下挨打,连商红稷那娘们都下楼助阵了。”
领头羊扒开房门,满脸凛然之色:“我不忍了。”
说罢夺门而出,冲下楼去。
“去他妈的!干死那鬼佬!”
几名衙内满脸狰狞地冲下楼。
就连廖子亚都挣扎着坐起身,想喊兄弟们扶一把,就算下去干不了架了,吐口唾沫也算那么回事。
“等等我啊!”廖子亚急的眼睛都红了,差点一个跟头栽下床。
……
墙里。
坐在办公室的荆勇闷头抽烟,神色沉凝。
“老荆!”
五号楼楼主一脚踹开房门,大马金刀走进屋,急的眼睛都红了:“你他妈躲在这里干什么?你儿子都快被打死了!你到底怎么个意思?”
荆勇深吸一口烟,神情平静道:“死了就死了,我就当没生这个二世祖,省得以后天天给他擦屁股。”
“放你娘的狗屁!”五号楼主破口大骂,唾沫星子乱喷。“你他妈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死了,你指望老子给你养老送终?老子比你还大五岁呢!”
荆勇抬眸,瞅了眼认识了几十年的老兄弟,老领导,咧嘴问道:“我去干什么?按着那小王八蛋的头,给丹尼尔磕头道歉,让他别打我儿子了?放我儿子一条狗命?”
“军演在即,我丢不起这人,也不能丢了北莽用成千上万条性命换来的尊严和骄傲。”
荆飞掐灭香烟,缓缓站起身,气血翻滚道:“这二世祖敢闯祸,就他妈自己担着!”
“他有本事打死丹尼尔,老子替他扛。他被丹尼尔打死了,老子亲手埋了他!”
荆勇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让老子去救他,去看丹尼尔脸色,去赔礼道歉,做梦!”
五号楼主用力捶了下桌子,咒骂道:“操-他妈的!张向北要是没退役,没假死,那帮孙子敢这么狂!?”
“你敢偷偷给张向北打电话,老子以后不认你这个兄弟!”荆飞冷冷盯着老领导。“他不欠咱们的。”
老领导一脚踹在椅子上,气的浑身发抖。
不是没办法捞荆飞,不是真就按不住丹尼尔。
可军演在即,兹事体大。
甭管公了还是私了,都没面子,都丢脸。
还会被丹尼尔捅破天发酵,有多大搞多大。
到时未战先输,这帮位高权重的大领导,不可能为了一己之私,毁了大局。
他懂荆勇的苦心。
就算豁出儿子的性命,也绝不会有损国威,更不会以权谋私,靠高压震慑丹尼尔收手。
不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就是最好的选择。
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一名部下闯进屋,看了五号楼主一眼,满头大汗道:“领导,您儿子也跟丹尼尔动手了,折了一条腿…”
“草!”
五号楼主破口大骂:“这傻逼一个文职,跑去打什么架?妈的平时在家让他杀条鱼都不敢的货色,真他妈给老子丢脸!”
“我早就跟你说了,你儿子没你说的那么烂,他是有血性的。”
荆勇说罢,直接向部下发号施令:“你亲自过去一趟,把那些还没动手的二世祖全抓回来,别他妈全折在医院了。”
那帮老狐狸,未必人人都像荆勇那样有觉悟,真熬不住了,肯定有人豁出老脸捞人。
到时,必定面子里子全没了。
部下领命而去,五号楼主却低声喝道:“跟我那傻逼儿子带句话,要死死远点,别溅老子一身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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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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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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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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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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