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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长权转身拉住了自家二哥,开口催促道:“爹不是让你教我吗?”
“那现在,咱们就赶紧找个安静的地方,你先好好地告诉我一下,翟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还有,他老人家又最喜欢什么样的文章?”
“他的政治主张又是什么样的?”
“……”
盛长权宛若是端起了一架机关枪,直接就对着盛长柏一顿狠喷!
当然,盛长权这么说话,一半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而另一半也是想着要早些了解主考官的性子,好借此占得些许的先机。
毕竟,事关自家的前程,所以盛长权也就顾不得什么了。
“啊?”
盛长柏有些恍惚,一时间没能听清楚自家幼弟在说些什么。
“小七,你说什么?”
“二哥哥,走吧!”
只可怜盛长柏还沉浸在对自家好友的怀疑当中,没能第一时间清醒,就直接被盛长权给一把拽住了,然后连拖带拉地给扯到了远处。
“呀?唉!”
“小七,你慢些!”
“你慢些呀!”
“……”
被盛长权拖拉,作为哥哥的盛长柏却只能是在后面无力地“挣扎”着,只可惜,在力大无穷的盛长权面前,盛长柏才是个弟弟!
故此,任凭他喊破了嗓子,也没能有一点儿作用,只能“随波逐流”地任由盛长权拖拉着往前走。
不得不说,这世间的事儿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任凭盛长权在人前是如何的严肃端正,但在盛长权的面前,却难以为继,有他在,盛长柏十次有八九次都会破功。
这可真是一言难尽啊!
……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就已然是入秋了。
同时,一旦金桂飘香,那也就是代表了乡试的接近。
而此时,却正是应试之时。
盛府。
“权儿,你今次可得好好考啊!”
盛家的大门前,王大娘子一如曾经送盛长柏进场时的那般,真心地为盛长权送行。
虽然说盛长权并不是她亲生的,但他终究也还是在王大娘子身边养大的,故此,她对盛长权的感情也还是相当深厚的。
此时,王大娘子的手里边拿着一个大大的包裹,直接就递给了对面的徐长卿。
因为是在城里考试,所以盛长权也没多带人,只是要了徐长卿一个人服侍,所以,盛家众人便将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徐长卿,让他保管。
“最好呀,是跟你二哥哥一样!”
这时候,王大娘子忽然偏过头来,对着盛长权叮嘱道:“能一举得中!”
“你呀,可千万不能学别人,在这儿来个马失前蹄,得考个一两次才能成功!”
不过,王大娘子这时候虽然是在对着盛长权说话,但实际上,却是在内涵别人,她嘴巴对着盛长权,但眼睛却是不自觉地往后瞥,偷偷地看着后面的林噙霜。
“是!母亲!”
盛长权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似是难以忍受如此场面,但是,他的面上却是尽量维持着平静,不显丝毫的异样,以免会刺激到场中的个别人。
“嗯!”
听到盛长权的回复后,王大娘子的心气也就愈发的顺遂了。
不过,王大娘子乃是“性情中人”,她见此时己方占优,说的也就越起劲了。
“权儿,你记住便好!”
“要不然的话,你也不想想,这要是多考两次、三次的,那还不累得全家人都不得安宁!”
趁着时间还早,王大娘子就想着再说一点,反正啊,盛长柏就是她最大的底气。
“而且啊,我可是听人说了,他们说啊,这科考的次数多了,那就是代表着主人的心气也就慢慢地泄了。”
“这时间花的越久,就越难得中!”
王大娘子一边“告诫”着盛长权,一边却是悄咪咪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林噙霜,快意地看她神色变换,整个人的神情间全是一片愉悦。
依照王大娘子的性子,她是不屑,也是不会隐藏自己表情的,故此,她的这点儿小动作几乎就是全裸在众人的面前。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毕竟,在这之前的时候,她可是没少受林噙霜的怪话。
在盛长柏未中之时,那林栖阁的人可是将尾巴都翘上天去了。
那时候,相比较于盛长枫平日里的偌大才名,在会试之前的盛长柏却是低调,始终是在一个默默无名的状态,只顾着埋头苦学,努力提升自己实力,却从不参加外面的诗会等活动。
当然,一方面是盛长柏确实于诗词之道上没有天赋,也没有兴趣,但是,更重要的则是,他的心里有一杆秤,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什么,需要什么,故此,他甘于寂寞,愿意沉下去。
但是,那时的沉寂,盛长柏耐得住,可王大娘子却不行!
她每每见到林噙霜拿着盛长枫做伐子,然后向着盛紘讨好拿乔的时候,她就满腹怒火!
若不是因为那时候的怒火是被盛长柏给强压着的话,怕是王大娘子早就要爆发了,哪里还能等到今天!m.χIùmЬ.CǒM
所幸的是,在那年的会试当中,盛长柏一鸣惊人,一举高中,直接成了进士,而盛长枫却是戏剧化地落榜了。
那一日,除了刘妈妈外,旁人并不知道那次放榜后,王大娘子是笑了个什么模样!
那场景,着实是叫人难以言述。
而且,最叫王大娘子开心的则是,盛长枫后面又考了两次,却依旧是不中。
也正是因为如此,王大娘子才会这般开心地暗暗讽刺,实则她的目的就是想要借此来让林噙霜生气,好慰一慰自己多年的委屈!
“你!”
果然!
被王大娘子这浅显的话一激,林噙霜顿时就是变了颜色。
纵使林噙霜往日里有多深的城府,但孩子,却始终是她的禁忌。
此时,王大娘子的这番话,简直就是在拿刀往她心窝里桶!
也就是盛长枫有事不在,要不然的话,怕是场面就更热闹了。
话又说了回来,因为此时乃是众人齐聚盛府门前的时候,除了盛长柏和盛长枫两兄弟因为有事不在之外,旁的人也全都是回来了。
甚至,就连盛长权的大姐,华兰也是特意从袁家赶了回来,其目的也就是想要送一送盛长权。
当然,这倒也不是说盛长权和华兰的关系有多好,之是因为华兰看好自己的这个庶弟而已。
在华兰回娘家的时候,她就时常能听到王大娘子说盛紘极为看好盛长权,觉得他是有状元之姿,将来必有远大前程的。
作为女儿,华兰也是知道盛紘的眼光是如何的,说句实话,盛紘除了在后宅一事上有些拎不清之外,这看人,他还是极准的。
想当年,袁文绍就是盛紘给她定的,也是他对华兰说,袁文绍虽然不是袁家世子,也不甚得他们家父母喜欢,但是,他本人的能力强,性子也好,若是华兰能嫁给他的话,定然不会失望的。
结果,也正是如此,这么些年来,她与袁文绍几乎就没红过脸,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是自成亲那一日起,一时比一时好。
故此,也正是因为如此,华兰才会特意结交盛长权姐弟,在私下里与他们亲密来往。
而此时,亦如是。
再说回此时的盛家大门前,因为王大娘子是在这大门口处说的,所以场中众人也都是在看着,因此,林噙霜也只能谨受妾室的规矩,不敢胡言妄语。
就算此时王大娘子是在内涵她家长枫,林噙霜也只能是忍着。
但是,就算是林噙霜不能开口反驳,但也不是代表着她就没有办法出气。
于是。
林噙霜眼珠子一转,顿时就是想到了一个主意。
在众人的主意力全都集中在王大娘子身上的时候,林噙霜却是运用起自己的天赋,在顷刻间就是湿润了眼眶,而后,她微微偏过头来,似怨还恨地望向了盛紘,用一种期待、委屈的声音,轻声唤道:“紘郎~”
这一句九转十八弯的“紘郎”,顿时就是叫酥了场上的某人。
“咦!”
不过,同样的,也是有人被林噙霜的这声音给叫的有些恶心!
而此人,赫然就是王若弗,王大娘子了。
王大娘子在听见这一句“紘郎”的时候,顿时就是一个激灵!
“呸!狐狸精!”
王大娘子有些受不了地低骂一声。
不过,王大娘子觉得恶心,盛紘却不觉得。
相反的,在林噙霜“无助”地求援下,他更是相当振奋地翘了翘自己嘴边的胡须,而后颇为“英勇”地为她出头,开始说话。
“娘子,你这是在说什么?”
盛紘为其“主持公道”地开口说道:“眼下,是长权最关键的时候,你别瞎说什么有的没有!”
虽然盛紘的心里对于盛长枫也是有些不满,但是,他终究也还是自己的儿子,故此,他这次开口,也不仅是要为林噙霜出头,同时,更是在为盛长枫出头。
盛紘觉得,无论如何,他还是不能见到自己的庶子受到嫡母的欺负。
毕竟,这可是他从小就立下过的誓言!
“哼!我说什么?”
若是寻常人家,大娘子自然是不敢顶撞自家官人的,可是,王大娘子是谁,她除了自己的老子娘之外,别的人,她谁也不虚!
当然,这是她自己说的,是不是真的,尚且不清楚,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则是,眼下的她是决计不怕盛紘的。
“怎么?”
“我为什么就不能说?”
王大娘子两眼一瞪,大发雌威地道:“我既没指名,也没道姓,你凭什么说我?”
“难道,你就不怕你这宠妾灭妻的事儿,给传到了外头吗?”
王大娘子很虎实地说出了盛紘一直以来,都颇为害怕的事儿。
一时间,她的气势,倒是比盛紘还要足!
“你……你……”
大庭广众之下,盛紘被王大娘子的这番话给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门前大道上人来人往的场景时,却又只能是闷哼一声,闭了嘴!
“怎么,你还知……”
“好了!”
就在王大娘子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直沉声不言的盛老太太终于是开口了。
虽然盛长权只是去乡试,但是作为盛家的子嗣,且又是明兰的弟弟,盛老太太也是特意起了个大早,亲自来送他。
要知道,像这种全家为子嗣送行的场景,一般也只有会试、殿试的时候,才会有这般待遇,毕竟,作为探花起家的盛家,这种乡试虽然重要,但为了自身的逼格,他们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就这般作为,以免还引得旁人笑话。
当然,这也只是盛紘的想法而已,作为一心广大盛家门楣的主君,他除了要提升自己家族的实力之外,外在形象也是需要注意的。
虽然,这有些可笑,但却是盛紘最真实的想法。
稚嫩而又笨拙,宛若是一个刚出壳的小鸟,有心飞翔,却又小心翼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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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老太太一发话,所有人俱都是垂下了头。
其中,包括大发雌威的王大娘子。
“今日,是权儿乡试的日子。”
盛老太太说话很有分量,虽然不急不缓,但却掷地有声,有种说不上来的气势。
“我不希望,看见,或者听见一些不利于盛家团结的东西!”
“咚!”
盛老太太将自己手里的拐杖狠狠一顿,给了众人一记宛若重锤一般的撞击声!
“是,母亲!”
盛紘最先回过神,于是赶紧俯身请罪道:“母亲,您说的是,是儿子的错!”
“一切全都是儿子的错!”
对于盛老太太,盛紘一向都是敬而畏之,畏而服之的,因此,盛老太太这么一说,不管是不是他的错,盛紘都是会第一时间赶过来认错的。
盛老太太看了一眼认错的盛紘,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王大娘子和林噙霜,静静地盯着她们。
“母……母亲,儿媳知道错了!”
“老太太,噙霜也知道知错了!”
王大娘子和林噙霜在盛老太太“平淡”的目光下,很快就认了错。
而对此,盛老太太也不多说什么,毕竟都是长辈,且又在外面,到底还是得给她们两个留些颜面的。
“权儿!”
既然世间已经平息,那盛老太太也不过多地纠缠,她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盛长权,慈祥地一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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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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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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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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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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