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杜小兰到底死没死,此事也就这样了。
叶浅浅看了陆良配的药,听他说村民一阵拉撒完之后,症状确实轻了。
那就是对症了。
还是绵石盐。
杜小兰的毒也没几个花样。
林哥儿的腿好的很快,慢慢的走路是没问题了,没动静的就出现在身后。
“嫂嫂,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侄子,栓子他姐已经生了,他说小外甥长得像他,好看的总想亲一口。
我是不信的,就他那模样估计他外甥长得跟猴子差不多。你要是给我生个小侄子,那肯定像画里的小仙童,你看我不馋死他!”
叶浅浅一愣。
生孩子的事她压根都没想过。
若是和苏墨阳在一块儿了,那这,肯定会怀的吧。
她现在不想生啊啊啊啊!
陆良捋着胡子:“好货不怕晚,我看应该也快了。”
快个屁!
不跟他们说了,无聊!
迟招默默地又挑了两桶水回来,两个水缸就都满了。
家里的井再洗一次,估计就可以了,到时候再也不用那么麻烦。
现在村里没了井水喝,村民都到河里打水。
迟招挑的却是山上的泉水,又干净又甘甜。
“迟招,辛苦你了。”叶浅浅扬声道。
家里都是妇孺,这来来回回好几趟的力气活,全靠迟招。
迟招低头,不敢应,像做错了事一般。
若是以前,他不会这么大意的。
被一个村姑毒倒,说出去都丢人。
还没护好主母。
要是以前的主子,早就被赐死了。
现在的主子,虽没有说什么,却让他更难受。
“怎么,被药毒傻了?”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哦,我得说说你,你现在的生活和以前不一样,不要总是浑身带着杀气,要平缓,沉淀,心有杀气而不流于表,懂吧?”www.xiumb.com
“......是。”
“那你现在表演一个笑里藏刀。”
迟招不敢不从,僵硬地弯起嘴巴。
“哎,像个诡异泥塑。”
叶浅浅上手去扯他的脸,他的脸到底是不是僵化了,神经还好着吗?怎么线条如此奇怪。
迟招吓得后退一步,目光看向她的身后。
半开的窗内,公子的目光冰得吓人。
叶浅浅回头。
少年眼中凛冬消逝,清风月朗。
“浅浅。”
“你醒了。”
叶浅浅刚走两步,又回身对迟招道:“我在铁匠铺子定的东西应该已经好了,你明日帮我拿回来,还有,要笑,给我笑起来哦。”
迟招不等明日,马上转身出门了。
苏墨阳问:“为什么让他笑?”
“我怀疑他面部肌肉已经僵化,要是再不改善,神经会退化,彻底丧失活动功能。”
原来如此。
“你受伤虚弱,怎么不休息?”
他醒来的时候,以为她会躺在身边的。
“皮表伤,没什么大碍。”叶浅浅又去摸他的胡茬,手指酥麻,心里也有种痒痒的感觉。
好像比睡前又长了点。
胡子是男人的第二性征的表现,胡子长得快,说明雄性激素旺盛。
不愧是十八岁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我,去清理。”
苏墨阳如此说,人却没有动,任由叶浅浅试探般的摩挲。
他觉得。
好舒服。
有种想靠在她怀里的冲动。
“要不,我给你清理?”
“不,我自己来就可以。”
“好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叶浅浅放开手,转身出门,下巴热度骤失,苏墨阳抿起唇,有些懊恼。
夜色降临,又是一天过去了。
叶浅浅端着八宝粥,三个金黄的煎鸡蛋,一盘肉馅蒸饺,几根翠绿的小黄瓜条进屋。
苏墨阳已经梳洗干净,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寝衣,烛光下,又变成了眉眼温润的俏公子。
叶浅浅笑:“你刚睡醒,又要睡了。”
“我发现最近因为各种事,你好像总是休学假,会不会耽误你功课?”
苏墨阳声音平静:“不会,功课我早读完了,夫子再讲,我不过是再温习一次。”
“你做啥事都提前,那有没有提前想过洞房花烛?”
“咳咳......”苏墨阳手背挡住嘴巴,咽下一口粥。
目光有些飘忽。
春梦做过几次,算不算?
“别撒谎哦。”叶浅浅眯眼警告。
看他这心虚的样子,没有才怪。
“怎么想的?幻想对象是谁?脱光还是半脱,你在上面还是新娘子在上面?一夜几次?”
苏墨阳惊恐地看她。
“怎么了?我全说着了?你都想过?行啊,苏墨阳,脑子里的东西不少,你的心思也没全用在读书上啊!”
“我没有!”
“哦,你急了你急了!这么大声干啥,心虚啊!”
“我......”苏墨阳胸口起伏,脸色憋得通红。
他只是被这些露骨的话震惊住了,怎么一下子给他定罪了。
“顶多,顶多亲吻,没幻想别的!”
“怎么亲吻?亲哪里?什么感觉,和我亲吻的感觉一样吗?”
叶浅浅起先就想逗他,现在有点嫉妒了,非得逼他说出来。
在梦里有什么感觉?他忘了。
只记得乱七八糟的,又热又难受,心脏跳得极快,醒的时候还呼呼喘气。
反正跟现实中不一样。
现实中感受很清晰。
甜蜜,颤抖,激情燃烧,飘飘若仙,色魂授予,心愉于侧。
只这么想着,他心口便热起来,看向叶浅浅花瓣一般的粉唇。
好几天没亲了。
想。
“浅浅,你胸口还疼吗?”苏墨阳眼神晦暗。
“疼,疼死了!”
气的疼!
男人果真没个老实的!
“怎么会那么疼,是不是伤口又恶化了?”
苏墨阳一时清醒了,有点担忧地上前,拧着眉头看向叶浅浅的胸口。
“解开看看,是不是碰到了。”
“你解啊!”
苏墨阳听到阴阳怪气的声音,不禁看她。
她目中带着怒气,板着小脸,见他看过来,“哼”了一声扭头去了床边。
床帐放下,她便滚进了里面。
对,她上床一直用滚的。
像个孩子。
苏墨阳回想了一遍他们的对话,特别是她最后的问话,突然了悟。
快速将饭吃干净,他将空盘端出去。
叶浅浅好奇的将帐子四角的香囊全拆开瞧了个遍。
里面塞满了心愿,都是盼着她早点醒来,夫妻恩爱,一生美满,为此愿意吃斋念佛,用寿数来换的话。
信女刘秀娟。
今天婆婆又去过城隍庙,肯定是为还愿。
叶浅浅感动得眼泪汪汪,将心愿又塞回香囊。
趴回床上。
房门打开,苏墨阳回来了。
上床之后,就去掀叶浅浅。
“不要趴着睡,压着伤口了。”
当看到枕上的湿痕时,心口一疼,急问:“你怎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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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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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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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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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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