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汉三若是好了,那就说明他之前一直在藏拙。苏娘子是他的徒弟,医术尚且如此高明,那做师父的,还能差到哪儿去。”
“我听邹大说,你被诊断出死脉?”
“那有什么怕的,我死了,你帮衬着邹大,顾着山上这些人,总有一天,会再回京城去。”
叶浅浅与苏墨阳交心之后,俩人真就如胶似漆,情意绵绵。
如今,光明正大地枕在男人胳膊上,闻着清洌的气息,舒适地小憩。
恋爱真好。
苏墨阳包成粽子的手勾着她一缕发丝,目光缱绻。
他想一直一直这么和她在一起,直到老去。
只是才休息了片刻,迟招就敲了门。
“陆大夫请主母过去,病人危急。”
每种手术都会伴随风险,叶浅浅见多不乱,很快赶过去。
陆良满头大汗,“师父,他发起高热,怎么都退不下去,且出现呕吐,出汗严重。”
“是甲亢危象!”
在这药物缺乏,要什么没什么的时代,饶是她有经验,也是巧妇难为。
叶浅浅极力让自己镇定。
脑子快速闪过所有关于甲亢术后意外的治疗方案。
如今只能使用中药,见效慢,能不能活看他造化。
“海藻,青皮,陈皮,贝母,连翘,昆布,甘草,独活,水二蛊,煎八分,快去!”
幸亏让人去请陆良的时候,叶浅浅交给了他一份所有对抗甲亢的草药单子。
这副海藻玉壶汤也在其中。
陆良从药箱里快速捡出,去熬药。
叶浅浅辅以针灸,抑制并发症状。
苏墨阳帮不上忙,见她紧绷着脸,格外严肃,心疼之余又动了学点医术的想法。
她跳上床,对着赤身男人,跪着按压推摩,他知道这是在救人,不该乱想的,可.....
门外,李刚和邹大全都震惊不已。
他们听到了什么?
陆大夫喊苏娘子为师父!
所以,真正能治病的其实是她?
陆良也顾不得理会二人,将药煎好端进去。
忙活了许久,邹汉三才终于渐渐稳定下来,高烧开始消退。
“三天内,持续给药不要停。”
叶浅浅踉跄一下,被苏墨阳眼疾手快抱住。
“一时头晕。”她环住他的腰身。
“嗯,去休息。”
苏墨阳干脆将她横抱起,大步朝外而去。
“叶大夫,我兄弟......”邹大急问。
苏墨阳突然戾气横生:“滚——”
温润公子又变成恶煞,因为他怀里的女人。
叶浅浅伸手摸他冷硬的脸。
“做什么这么生气?”
“他早就是该死之人,你也尽力了,实在没必要拼命,我就没见过哪个大夫像你一般......傻。”
“你不知道。”叶浅浅知道他是心疼。
刚才用尽各种方法抢救,没有机器辅助,实在有些脱力。
“亲眼见证一个生命在自己的手里消逝,是一件很难过的事,就算见惯了生死,也会在一段时间内意志消沉。我不是在为别人拼命,是让自己心安。
只要我还是一个大夫,只要我答应救的人,在宣布死亡之前,就不会在中途放弃。”
苏墨阳早就知道,她是不同的,她对生命十分尊敬。
哪怕在他看来,是一个腐臭的不值得去费力的生命。
“那,我的命,和别人相比会不同吗?”
叶浅浅错愕,抓住他的两腮撕扯。
"你怎么跟巧姐儿一样幼稚啊!"
两人此时已经进了居住的客房,苏墨阳用脚关门,将她往床上一放,依旧没有笑模样。
压着她逼问:“你就说,你救我,和救别人的时候一样不一样,也是心无旁骛,全副精神都用在寻找病因,缝合肌肤上吗?”
他扯开自己的衣服,抓着她的手放在胸膛上。
“你的手放在这里,和放在别人身上,感受是一样的吗?”
这小子,是不是太能吃醋了?
他的冷静老成呢?
“你怎么不说话?”
一只叽叽喳喳的鸟飞到窗棂上,叶浅浅条件反射仰头去看。
“回答我!”苏墨阳将她的头掰正,眼里带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拗,还有被忽视的气恼。
这家伙,越来越强势了!
这还了得!
都要骑她头上了!
叶浅浅顺着他胸膛的肌理摸索,手下的肌肤从温凉到灼热。
他的呼吸也开始由缓缓流淌的小溪变得暗流涌动。
叶浅浅状似真的在比较。
拧眉歪头:“不一样,你的身材好多了,是我摸过最好的一种。”
骨骼匀称,肌肉紧实,还天生肤白,干净清爽。
苏墨阳目光隐忍:"你摸过,很多?"
“不多,几百个吧。”
他眼睛变得呆滞错愕,直到胸膛上的小手摸上两侧的敏*感,他忍不住惊颤了一下,发出一声哼叫。
两只耳朵都红到滴血。
她漫不经心的碰触,都会让他神魂迷乱,溃不成军。
可她,可她对他的感受呢?是和别人一样的吗?是和那几百人一样吗?
叶浅浅仓促收回手。
她发现,逗他上瘾,自己好像无法控制,总想将他扒光细瞧。
别想多,只是瞧,没想做啥,就是观摩。
“骗你的,我去哪摸那么多,臭男人有什么好摸的,在我眼里,跟块死猪皮也没什么不同。”
“你当然不一样了,说实话,当初救你的时候,其实我心里很慌,手总想抖。”
“对,我早就对你起了别样的心思,以前只是不肯承认而已。”
“满意了吗,小男人?”
苏墨阳听到这些话,眉眼由不敢置信渐渐染上欢悦。
他是不同的。
他跟别人不一样!
欢喜之后就是羞恼:“不准说我小!”
他的吻又落下来,带着久旱甘霖般的焦渴。
窗外的鸟儿恰恰啼,屋内的暧昧如波浪起伏。
爱由唇齿传递,躯体在飘曳悠荡。
她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叶浅浅从睡梦中醒来。
天色大亮,阳光透过窗子斑驳洒落,空气中的微尘欢快地飘动。
苏墨阳不在床上,屋外有说话的声音。
叶浅浅揉着眼睛下床,打开房门。
慵懒鬓乱的模样顿时映入人的视线,像狼群中突然闯入一只懵懂白兔。
少年蓦然欺近,推挡着她后退,关上了门。
就刚这打眼的功夫,她也看清了外面的状况。ωωω.χΙυΜЬ.Cǒm
十几个大汉跪在门前,当头的,是邹大。
“这是干啥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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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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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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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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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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