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暗藏了能蛊诱人心的钩子般,一下荡进了她的耳底。
乔知漾正系着领带的动作倏然一停。
随即轰地一声。
一朵粉红色的蘑菇云从脑袋上方炸起。
她心跳加速,脸颊染着羞红,有种像是喝醉般地眼神飘忽了下,“什.....什么?”
岑昼薄唇勾了勾。
“难道不像吗?”
他抬起手,轻轻地撩起她耳边的碎发,温情撩蛊得目光透过镜片直直地朝她投来,“同床共枕一晚,然后第二天早上丈夫起来洗完漱,准备出门上班,妻子帮他系上领带,这多像一对新婚夫妇的生活啊。”
说到这,男人俊美的眉眼上笑色蓦然一深。
“你说对不对?”
他嘴角噙着弧度,朝她微俯了俯身,眉骨雅痞上挑,“岑太太?”
“!!!”
低哑沉磁的嗓音再次带着钩子,猝不及防地勾缠了进来,致命又犯规地撩拨着。琇書蛧
乔知漾心脏震动。
本就透着淡红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蔓延出整片红潮。
连同雪白的后颈也晕出了层羞色。
整个人像极从庭院里化形出来的小花妖。
“说,说什么呢!
因极度的难为情,从头红到脚尖的小绵羊一下炸了毛。
她打上最后一个领带结的动作,不由动作大了一丢丢。
娇甜的语调被宠得带有了几分娇纵,“哼,不准打趣我!”
“咳....”
脖颈倏然一紧。
岑昼轻咳了声,对上小姑娘有些羞恼的目光,实在没忍住轻笑出声。
啊。
小绵羊炸毛了。
真是好可爱哦。
可爱得就这样被她轻轻一顶,都不想回公司了。
就想做个昏君,连哄带骗地将她拐回床上去一起补觉。
他漆黑的眼底划过抹暗色,随即摩挲了下手腕戴着的那串佛珠。
算了。
在她的面前,他的自制力向来不怎么好。
万一软香在怀,他一时没把持住。
就会提早暴露他这些可怕的欲望了。
到时这只容易害羞又纯情的小绵羊会被吓得当场逃走,再也不理他就糟了。
“好好好,哥哥不说了。”
岑昼将一直携带着的烟灰色领带夹拿出来,“还有这个别忘了。”
他高大挺拔的腰身仍朝她微弯着,保持着虔诚,被驯服的姿态,“帮哥哥戴上。”
乔知漾眼眸轻眨。
是她送的领带夹。
从她那天亲手送给他后,他就没再佩戴其他款式的领带夹了。
明明跟其他精致的领带夹比起来,它是那么普通又简单。
但他却像是爱不释手,即使出席重要的会议,跟各种权威人士交谈也不忘戴上。
“三哥.....”
乔知漾心尖拨动,忍不住抬起头问,“您是不是喜欢我做的领带夹呀?”
音落。
他已毫不犹豫肯定回道,“嗯,喜欢。”
岑昼唇角扬起,深邃幽然的凤眸定定地望着她,瞳仁清晰地映出了她的模样。
“我很喜欢。”
乔知漾怔了怔。
耳边一下响起了自己如擂鼓般跳动的心跳声。
怎么感觉他好像说的对象不是领带夹,而是她本人.....
这样一想,心跳声更大了。
感觉像是下一秒就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样。
乔知漾克制住那些莫名的悸动,语调又甜又软,“您喜欢的话,我继续给您做。”
她以前偷学了不少手工。
不止领带夹,男士皮带她也会做一些。
到时候再亲手给岑先生设计套西装,然后包装成礼物送给他!
“对了,您的生日过了吗?”
女孩抬着莹亮潋滟的双眸,红唇弯起,“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时候吗?”
就在她最后尾音落下。
面前的男人唇边的笑意蓦地沉了沉,气场幽转出了几分死寂的冰冷。
嗯?
是她的错觉吗?
乔知漾愣了愣,敏感地捕捉到他眉眼一闪而过的黯然。
怎么一提起生日,岑先生的心情好像变得不怎么好?
“抱歉。”
就在她想上前再看清楚时。
就见他微微一笑,神情已经恢复往常的矜雅从容,窥探不出半点异样,“我的生日已经过去了,就不用小知漾这么费心了。”
“可是.....”
乔知漾正说着,腰身突然一紧,双腿轻轻腾空。
整个人倏地被公主抱起。
“乖,不说这个了。”
岑昼抱着她走到床边,将她重新放在柔软的被铺上,“小朋友在周末的任务就是乖乖睡懒觉,其他事都不用去想。”
“要是实在睡不着的话——”
他放下手时,动作像是不经意似的落在她的耳朵,带有点薄茧的指腹轻轻地蹭了下她的耳垂。
“哥哥可以留下来陪你。”
男人眉眼轻弯,不着痕迹地倾泻出勾人心魂的钓蛊,“还能让你抱着一起睡。”
温热的轻触猛地在耳间掀起酥麻。
乔知漾心跳再次加速。
一抹娇红悄然爬上腮帮。
最近岑先生好像从一个斯文俊雅的佛子,变成了个撩人蛊惑的男妖精。
时时刻刻都在勾着她。
偏偏她好像还挺吃这一套的。
“不.....不用了。”
她难为情地攥着被子,露出了半张透红的小脸,小声嘟囔,“您还是快点回公司吧。”
岑昼轻笑了声。
“好。”
他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语调宠溺,“乖乖在家里等哥哥回来,嗯?”
外面的光线浅浅地投照过来。
让他本就深邃迷人的双眸更添令人沉溺的柔色。
乔知漾心尖忍不住怦然跳了跳,“好。”
目送着男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
她抱着被子,立刻将红扑扑的小脸埋了进去,双腿乱蹬了几下。
呜呜呜救命.....
脸好烫啊!
直到现在,耳朵还残留着他不经意留下的触感。
还有他那句——
“漾漾,我们像不像新婚夫妇?”
像只受惊的小绵羊,她再次将更红的小脸埋进了枕头。
新,新婚夫妇吗?
好像还真的,挺像的.....
“!!!”
乔知漾一惊。
立刻红着脸挥了挥手,慌乱地将这些莫名的想法给驱散。
奇怪。
换作平时,她心里的小人早就开始疯狂敲打木鱼,念起静心咒了。
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安静了?
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敲打木鱼的次数似乎逐渐减少了。
乔知漾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望向身侧那片空空的地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那里是岑先生睡过的地方。
上面还沾有着些他留下来的气息.....
等等!
她这是在干什么!?
猛然察觉到自己像个小变态的举止。
乔知漾眼睫一颤,立刻慌乱地把手缩回去。
脸红心跳地将自己卷成了条毛毛虫。
“不行不行,岑先生可是你好姐妹的小叔叔,是你的长辈,身为晚辈怎么能.....”
她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以前说得可顺溜的话,突然之间像是卡住了一样。
乔知漾抿了抿唇。
她突然不想再继续做他的晚辈了。
更不想只把他当做一个长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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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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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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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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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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