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霸门前这就是啊!
前来拜访的宾客,在门前排了两队,如同两条长龙,看不见尽头。
“这咱们得排到什么时候去?”韩献惊叹道,“要不,咱用传音术,把他喊出来?”
温锦:“……贸然前来,还是用常规点儿的办法吧。”
陈霸若是不知道“传音术”这种东西,岂不是要被吓一跳?
再把他们当做什么妖魔鬼怪,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常规点的办法?”韩献看着那两条长龙的队伍。
逢春上前,正要同那门房说话。
门房不耐烦地把手一挥,“后头排队去!”
逢春道,“我们是陈大司马的亲戚。”
门房用鼻孔看她一眼,不屑道,“每天像你这样,冒充大司马亲戚的,我见得多了!后头排队去!”
“你若不信,可把这件礼物送进去,这是你家主子,送给我家主人的!
“你家主子一看便知,必要亲自来迎!”
逢春如今是宫中女官之首,她哪儿受过这等气。
她强忍怒火,拿出温锦给她的那只檀木盒子,好声好气的说道。
门房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挥手就要把她手中的盒子打翻。
“滚滚滚!谁有空给你递东西!没看见这儿忙着呢?”
那檀木盒子好险被打飞。
亏得逢春眼疾手快,又有功夫在身。
“你……这么多仆役,你叫一个人递进去不就是了?”逢春怒道。
她也是做过下人的,焉能不知道这里头的门道儿。
这门房就是故意刁难人。
门房上下打量她一眼,又看了看远处的温锦、韩献。
他不屑道,“亲戚?我看是‘外室’吧?就你们这样的,也敢找上门来?想登堂入室?
“嘁,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家夫人的脾气?我眼看着你们是从租赁来的马车上下来的!
“你看看这些排队的宾客,谁家不是香车宝马?就你们这样穷酸的,还亲戚呢?
“是打秋风的穷亲戚吧!快滚,不然我叫人打你走!”
门房说话间,那些排队的宾客也看了过来。
“小姑娘挺漂亮的!小哥儿说话温柔点儿嘛!”
“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扮什么亲戚呀!直接扮成相好的更容易进去呀!哈哈!”
“如今女流之辈,都敢青天大白日的,来登大司马府的门了?不怕门第太高,崴了脚吗?”
各种酸话,揶揄之言,越来越不堪入耳。
逢春脸色难看地退回温锦身边,“主子,奴婢没用……”
韩献摸着下巴道,“看来还是得用非常规的办法呀!”
他正待念心诀。
忽然有人骑高头大马,朝这边疾冲而来。
“四爷,四爷回来了,快,快开侧门,迎四爷进去!”
门房赶紧殷勤地招呼同伴。
那纵马疾驰的男子,快到府门前才拽住缰绳,减缓马速。
他目光不经意的从温锦脸上扫过。
他眼底浮现一抹惊艳……暗笑三哥真有艳福。
但电光火石之间,他犹如被雷劈中,僵硬迟缓地转过脑袋,愣愣盯着温锦看了片刻。
“爷,侧门已开……”
门房殷切地跑上来为他牵缰绳。
陈家四郎却是翻身下马,疾步来到温锦面前,单膝跪地,拱手道,“恩人……是您?真是您?您怎么来的?怎么站在外头?快,快府上请啊!
“哦……您稍等!我去叫三哥来!
“三哥!三哥你快出来呀!你看谁来了!”
这陈四郎真是个急性子……
温锦还一句话没说呢,他已经一溜烟儿跑进府中了。
门房拽着缰绳,一脸懵地看着温锦三人,又看看他家四爷那癫狂地样子,愣怔地回不过神来。
一旁排着长队的众人,一时间,连闲话都不说了,目光炯炯看着这边。
一个个脸上尽是好奇……一个小女子,竟被大司马的亲弟弟,这般激动地对待?
怕不是四郎疯了?
四郎不是说,他去叫大司马了吗?
如今只等着看,大司马会不会亲自迎出来,便知这女子究竟是被门房贬损的穷亲戚、外室?
还是四郎口中的恩人?
“这位四郎还真是个性情中人……”韩献摸着下巴,哭笑不得,“好歹想让我们进府,再去通知他三哥呀?”Χiυmъ.cοΜ
韩献话音刚落。
就听见陈四郎的声音,“真的,我没看错!她的容貌我能认错吗?真是她来了!我要是撒谎,随便你怎么罚我!”
众人闻声,朝门口看去。
只见陈四郎真的把陈大司马给拽出来了。
大司马陈霸,朝温锦这边看了一眼。
他怀疑、茫然的神色,瞬间一凝,眼底的不可置信、狂喜喷薄涌出。
他甩开四郎,快跑上前,“竟……竟真是您?怎、怎么可能呢?您怎么来的?何时来的?怎也不写个信,我好出城迎您啊!”
温锦笑笑,“是,来得匆忙,原该提前投拜帖。”
“来来来,里头请里头请!”陈霸回头道,“快,快去开正门!您得从正门进!”
陈霸亲自迎出来,众人已经是大吃一惊。
他此言一出,众人惊得下巴齐齐掉在地上。
什么人物啊?竟要开正门?
那得是身份、地位比陈霸尊贵之人,方能让主人家以“开正门”之礼迎进府。
陈霸已经是大司马了,地位在他之上的人……举国也没几个,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门房腿一软,噗通坐在了地上……
他脸色灰败,目光涣散而绝望……完了完了。
温锦温煦地笑了笑,“不必那么张扬,我悄悄来的,你也不要声张。”
陈霸看了看她一行,算上还在怀里抱的那个,一共才四个人。
“哦……明白。”陈霸点点头,“但还是得请您从正门入,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您请。”
陈四郎表情兴奋热切地跟在后头。
兄弟俩一起把温锦一行从正门迎进府中。
门口排队等候的人,面面相觑。
“这什么人啊?什么身份?”
“竟然能让大司马那么客客气气地亲自迎出来?”
“还特地开了正门请人进去……”
众人议论之后,纷纷扭脸儿看向那没眼力劲儿的门房。
“活该你这么久了,还只是个门房!还骂人家是穷亲戚!”
“还说人家是来打秋风的……”
“这还不算什么,他还说人家是外室呢!嘁!”
门房狠狠抖了一下,要死了……
都怨他这张嘴呀!
门房狠狠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脸色灰败,垂头丧气地去收拾行装……他还是赶紧自己请辞吧。
总比被人打一顿,赶出去强啊……原来人人羡慕他能做大司马府的门房……
现在,他自毁了前程啊!呜呜……
大司马府的花厅里。
陈霸让人上了最好的茶,他目光热切且惊异地看着温锦,“皇后娘娘怎的会突然出现在大陈都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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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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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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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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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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