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天云手上拿着书,目光却没全落在书上,他一半的目光落在了面前这位妾——莺妹的身上。
这位被他描进了人玉杯的美人,虽说已接近徐娘半老,不如那些个小婢女水嫩,可没生育过的她依旧容颜美艳,风韵犹存,尤其是在床榻之上,总能让他坠入仙境,由不得他不宠爱她。
要在往日,即使当着其他婢女的面,乌天云会拉着莺妹的手,这儿摸摸,那儿捏捏逗弄着她。
可这三日,乌天云没有那情趣,自三日前在街上听了古壶那番话后,他的心中就充满了疑惑与愤怒。
疑惑的是那小子怎么对自己的病知道得那么清楚?他真有“识念术”和“天眼”?乌天云又想起古壶刚上任时那次公审飘叶的时候。
古壶让人传看的那块刻有奇怪的图案的木牌,那木牌的背面有一只红色的眼睛,三日前古壶跟他说话时,他也亲眼看见那木牌就挂在古壶腰间。
从之前邢影传回的情报,乌天云知道,古壶无论白天黑夜都随身带着那块被他称为“天机牌”的奇怪木牌,经常拿着这天机牌摆弄,有时还看着这天机牌,嘴里不清不楚地咕哝着一些奇怪的话。
当时古壶传看这天机牌时,乌天云记下了这牌上的内个图案的大致模样,事后,他曾找了好几位道士,向他们描述这几个图案,可没有人能说清这些图案代表什么意思。
这次古壶清清楚楚地说出了他得的病,难道也是靠他那天机牌?
乌天云想到这里,不由得后背蹿起一股凉意。
让乌天云愤怒的是,古壶竟然派出几个游徼就想铲灭蝉族,而且对他那么不屑一顾,我乌老爷这一生从没有人敢对我如此轻蔑。
就算你小子有天眼能识念,可攻山寨那可得要真刀真枪地干。就算你古壶武艺高强,还有几个帮手,可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何况我蝉族是经营百年的,有上千好手有固若金汤堡垒的强大组织。
这次费了这么大力,就是要让你来进攻,从而反攻于你,把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怪物的头拧下来当夜壶。
可是,这人的言行举止有时太过古怪,让人摸不着头脑,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下去,都下去吧。”乌天云越想心越烦,朝莺妹和侍女挥挥手,三人低头退了出去。
就在这时,管家回来了。
“老爷——老爷——哈哈哈——”管家叫了两声老爷,人却忍不住笑得两手拍着大腿说不出话来。
“傻笑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乌天云一拍榻沿。
管家这才止住笑,把刚才所见古壶亲帅“大军”出征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说着说着又禁不住笑出声来。
乌天云沉着脸听完管家的讲述,打发起管家,他一点也笑不出来,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了。
赶群山羊去打仗?这古怪县令,搞什么名堂?做儿戏吗?
乌天云挥手让管家下去,陷入了沉思。自从跟何壮一起商议下“逼古进剿,回剑灭之。”的方略之后,朝中的乌氏权臣的活动奏效,一道圣旨逼得古壶无路可退,想不进剿都不行。
罢免坂台郡守这一招,拆去了古壶的后台,断绝了其兵力。
可这位古怪的县令大人,明知不可为而为,想靠这五六十人的游徼就想攻下横头寨,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乌天云如同落进了一锅浆糊,脑袋里越搅越糊涂,有些懵。
最后,他干脆不想了,提笔给要横头寨的何壮写信,讲了这边古壶的“出征”状况,还有自己的疑惑及一些要注意的事情。
他最后最后提醒何壮:“古壶此人,智狡行乖,兄万不可轻敌,你守山寨杀狗官,我保粮草助勇士,兄弟共患难,土蝉变金蝉。”
乌天云写完短信,来到自己住的楼宇顶部的鸽舍,亲自把信系上鸽身,放飞了那只灰白的信鸽。
信鸽双翅一振,箭一般射向灰蒙蒙的冬日天空,朝横头寨方向奋飞而去。
这只信鸽沿着熟悉的路线,就在要接近横头寨上空时。
突然,林中利箭般射上来一只鹞子,信鸽本能地转向逃避,可它已经飞累了,很快被鹞子抓住。
鹞子抓住奄奄一息的信鸽,一个俯冲,幽灵般潜入一片树林中。
石诚伸出戴了皮套的胳膊,鹞子稳稳地落在他胳膊上,他立即把一块香喷喷的兔肉奖励给鹞子。
“太神了!”在一旁的陆一丈赞叹道:“古大人真想得出来,让鹞子截杀信鸽。”
石诚:“这鹞子是文先生按照古大人教的方法训练出来的,文先生给我说这鹞子时,我还不相信,现在亲眼所见,果然厉害,你守在这里,继续用千里眼监视着蝉族的动静,我这就把信给古大人送去。”
古壶看见石诚时,他率领的“人羊大军”刚进入山口,正朝横头寨而去,由于一路赶着羊群,行军不能太快。
还好,这些由丁主簿专门从山区购买来的山羊个个能跑善爬,跑起来比马也慢不了多少。
古壶让丁主簿和侯戈带领“大军”沿山道蜿蜒上行,朝横头寨而去。
他把石诚叫到一旁,看了石诚送来截获的乌天云写给何壮的信,古壶满意地笑了:“这乌老爷,不但给我送来了情报,还把又一把柄交到了我手上,多一条罪状,到时得多挨一刀。”
“何壮收不到信,会不会起疑心?”石诚有些担心地问。
古壶:“何壮现在全力守寨,他只能通过信鸽与乌天云联系,他怎么知道乌天云给他送过信?再说,信鸽把信送丢,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那倒也是。”石诚赞同地点点头,“你如此大张旗鼓进山进剿,下一步怎么办?”
古壶自信地说:“现在实际上是蝉族想要灭我之心比我想要灭它之心还急迫,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动!”
“你回去和陆一丈进一步潜藏,一步步抵进寨子监视寨里动静,要绝对隐秘,不能让人发现除我和刀风之外,还有你们两人这支‘奇兵’。”www.xiumb.com
“是!”石诚应声,飘然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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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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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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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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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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