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古壶愣愣地看着文师贤,“有人用狗向乌府大管家传递情诗?这也太——”
文师贤摇头微笑:“大人再仔细看看,还有何特别之处。”
古壶一怔,重新再看一遍,他一拍脑袋,在这首诗中,共有七个字左旁边有个小黑点,这显然是刻意做上的记号。
而石诚说他是原原本本地抄录下来的,也就是说,原本那布条上这七个字左旁也有这些记号。
“雎——淑——左——得——荇——乐”古壶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七个做了记号的字,反复念了几遍,完全不知其意。
古壶只得看着文师贤:“这七个字连起来是何意?文先生有何高见。”
文师贤摇头苦笑道:“这七字是何意,我也无从知道,但我知道一点,这叫‘字验’。”
“字验?”古壶茫然地看着文师贤。
文师贤解释说,所谓字验是一种间谍秘密传递情报的方法,送情报和收情报的双方,先共同编制出要传递的各种不同意思。
比如有五十个项目,之后把这五十项用不同的五十个字代表,把这五十个字用便于记忆的以固定的顺序记在脑子里或秘密的纸上。
以后要传递情报时,比如要传递第六、第九、第十七个项目,随便找一首五十字的诗文,在这诗文的第六、九、十七个字旁注个记号。
再把这诗文传递出去。接收方按照这顺序一查原来约定好的项目,便知道情报的具体内容。
比如眼前这个情报,这七个做了记号的字本身并不表示什么情报含义,意义在于它们在这诗里所在的顺序位置。
可是,不知道项目具体内容的人,就算看出了这些字的位置顺序,也无法知道它们所代表的含义。
“我明白了。”古壶听完文师贤的解释说,“最初编制的那个项目就是个密码本,这诗上记号字的顺序就是密码,只有密码没有密码本,就没法解码。”
“密码?解码?大人所言何意?”这回轮到文师贤疑惑了。
古壶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密码就是秘密,解码就是知道秘密,我随口说的,虽然我们没法知道这情报的具体含义。”xǐυmь.℃òm
“可有一点是明确的,乌府之外有人和乌老爷之间在利用狗来秘密传递情报,大管家就代表了乌老爷,文先生认为然否?”
“然!”文师贤郑重地点头。
“这——这说明了什么?”古壶觉得脑里有点乱,他起身出来,站到天井里,抬着头看着那方星星眨着眼睛的天空。
当脑里被诸多问题搅扰烦乱时,他喜欢看天空,无论白昼黑夜,无论天色怎么样,无论有云没云,仰头看着天空,他就有一种身体飘离大地的感觉。
好像眼前的世界只剩下了头顶的天空,虽然他要思考的问题在大地上,但仿佛只有在那无垠的空中才能找到答案。
狗——情报——蝉族——狗——王二娃——狗——猎户……
似乎某颗星星在空中眨眼睛给了他灵感,古壶突然把这些人、事、物联系了起来,脑中灵光闪现。
王二娃说过蝉族和他是用狗来传递消息,当时怎么就没把这事深挖下去呢?嘿!古壶懊恼地拍了自己脑门一下。
幸好,之前让刀风派人直盯着这小子,刀风每天都在报告,说这小子呆在村里也没去其他地方,成天只在村里喝酒玩博戏,嬉弄小孩逗弄媳妇的,也没干什么正经事。
本来想把王二娃放出去是放长线钓大鱼,这么多天都没大鱼,还是再查查这鱼饵,明天直接去王二娃家再审这小子,说不定能从他家里找到点儿什么。
古壶主意一定,对文师贤说:“文先生可以多钻研钻研间谍之学,说不定日后大有用处,告辞!”
文师贤笑道:“之前是兴趣所致,看了些杂书,看来以后得特意钻学了。”言罢也不留古壶,亲自送他出了店门。
走在回县衙的路上,古壶心中升起一丝小小的兴奋,可能自己离蝉族又进了一步,离铲除这个毒瘤又进了一步。
第二天一早,古壶让十口叫来刀风,说明了目的,两人换了便装,轻骑出发,直奔王二娃居住的村庄而去。
进了村,刀风带着古壶直接朝村西的刘老翁家走去,之前手下两游徼乔装成药商借住在刘老翁家。
进刘老翁家一问,刘老翁说两个药商食时之后去后山了。
刀风知道一定是王二娃去了后山,两手下跟踪而去,于是向老翁打听好了上山的路,便和古壶一起朝后山走去。
走到无人处,刀风小声说:“大人,这次要是能从王二娃嘴里再掏出点有用的东西,我们离蝉族就更近一步了,可是,我有些害怕啊。”
“噢?你怕什么?”古壶问。
刀风:“离蝉族越近就越危险。”
古壶:“你怕危险吗?”
刀风:“我从小习武,立志要报国为民,才当游徼时,我不怕危险,舞刀弄枪抓贼人,哪能不危险呢?可亲眼看十年之内换了七县令,有三个还是无端暴亡,我怎么能不害怕?”
“大人,我知道你一心想整治好这个乱县,打心眼儿里佩服你,可是,也替你担心啊,大人。”
古壶心头一热,拍拍刀风的肩说:“谢谢你,要真是蝉族在祸乱横头这方水土,那我就是只螳螂,专门来捕蝉的,我是一只——来自天外的螳螂——哈哈哈——”
古壶说到最后,笑着唱出声来。
“他俩在那儿——”刀风指着远处两个人影说。
古壶一看,一个大石头后面,躲着两个人。
古壶和刀风快步走了过去,两游徼见他们来,忙过来行礼。
“王二娃到这山上来了?来干什么?”刀风问。
一游徼说:“一早就背了背篓带把小锄头,上山来,像是来挖药,我们就悄悄跟来了,进那片小树林一炷香功夫了,我们一直在这儿守着呢。”这游徼指着前方说。
这时,一阵微风拂来,古壶吸了吸鼻子,大叫一声:“不好!跟我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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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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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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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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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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