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听见灶房有说话声,起床过去一看,是秋叶和那位婆婆正在说话,秋叶正在婆婆的指挥下做饭。
“后生,昨夜睡得好吗?”婆婆大声问。
“好,睡得好,谢谢婆婆了。”古壶大声说。
“呀!”秋叶突然小声叫了一声,古壶忙过去一看,她手指出血了。
“不小心切到手了。”她说着把手指放嘴里吸吮掉血,“我洗一洗。”她说着舀了半瓢水,埋头匆匆出去了。
古壶看着秋叶背影,心下有些迷惑,觉得这小姐姐有些不对劲。
“来,你来烧火。”婆婆拉拉古壶说,古壶忙蹲到灶前烧火,心思跳到落水这件事上,母亲和兄妹得知他被水冲走,不知多担心呢,必须尽快赶回去,让家人放心。
吃了早饭,两人谢过婆婆告辞而去,两人要赶紧回庄上。
说不定庄上的人以为他们都被淹死了,正给他们烧纸钱呢。
“秋叶姐,我昨夜是不是醉得让你笑话了?”在路上,古壶问秋叶,秋叶走在他身后。
迟迟没听见秋叶回答,古壶转身一看,秋叶埋着头只顾走路,好像没听见他的话。
他走到她身旁,弯下腰扭着头向上看她:“秋叶姐,我问你呢。”
他这时才发现,秋叶脸红得像火炭,秋叶仍然不理他,抢步走到他前面,大步大步朝前走。
他一看,路上有其他人走过,可能是跟一男子一起走,她不好意思吧,这个时代的女人是很保守的。
他也就没再多问她什么,只跟在她后边走。
下午时分,两人出现在庄主面前时,庄主又惊又喜,双手一拍大腿说:“老天保佑,你们没事,我已经派人去寻找你们的尸体了,这又得再派人快马去把他们叫回来。”
“要是古壶你出了事,我没法跟曾大夫交代,他昨夜就在我这里守到半夜,古壶你快去看你的这位先生吧。好!好!哈哈哈——”卢庄主乐得像捡了个大元宝。
古壶忙去见曾大夫。
曾大夫拉着他的手喜极而泣:“孩子,天佑你,天佑你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古壶对着老师深深打了一恭道:“托先生的福。”
古壶从先生这里出来,又忙去母亲处报平安。
母亲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一只手不停地抹眼泪,他也抹禁不住抹眼泪。
擦净泪水后,他安慰母亲说:“娘,放心,先生都说有天佑我,还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先要让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这不会要太久了,我会上你享福的。”
母亲说:“娘不要享你什么福,只要你平平安安,只要你们兄妹三人都安康,娘就是享福了。”
古壶回到诊所不久,小妹古莉来了,还带来一盒点心,说是庄主夫人让她送来给二哥压惊的。
“二哥,我能听听你的那个听诊器吗?”古莉大眼看着他。
“当然可以啦,你是我最可爱的小妹。”古壶取出听诊器,把胸件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小她听。
古莉先是吓得一下取出耳件,古壶忙说:“小妹别怕,这是二哥的心在跳动。”又给她塞上耳件。
古莉听着听着,脸上露出笑容,她兴奋地说:“二哥的心里有头大老虎在跑,扑通——扑通。”她说着,激动地两脚在地上模仿老虎跳着。
古壶搂过小妹,在她耳边小声说:“二哥会成为一头威风八面的大老虎的,谁也不敢欺负你们,谁也不能再拿我们当奴,我先要让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
让自己一家人住在一起,这是古壶的眼前计划,他现在有了医术在身,就有了跟庄主讨价还价的本身,一技傍身,终生受用,这话应该不会错的,只是他要等待或寻找这样一个机会。
半月后,机会自己来到了古壶面前。
这天晚上,古壶读完书刚睡下不久,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在猛烈地打门,边打边叫:“古大夫,快开门啊!庄主老爷有急事。”
他赶紧开门一看,是庄主屋里的两个奴仆。
他们说,老爷屋里的二姨太要生孩子了,可是遇到难产,两个接生婆都没办法了,老爷只好派人请曾大夫和小古大夫。
“让我去接生?”古壶惊得嘴巴塞得进鹅蛋。
奴仆着急地说:“庄上就只有曾大夫和你是大夫,只有请你们了,有人已经去请曾大夫了,你也快跟我们去吧。”
“我准备准备。”古壶转身进屋,找出不久前结合古人和后人经验刚配制出的两包麻药——“麻又灵”,这是他自己取的名字。这药他在狗和牛马身上试过,效果还行,可是在人身上还没试过。
还有一把自制的柳叶刀,这刀也是找铁匠打了,空闲时间自己磨制的,这刀还从没在患者身上用过,也放入医箱,以防万一。
古壶带着伙计,在两奴仆火把的照耀下一路小跑,直奔庄主的顺诚院。
他一边跑,一边心里着急得直打鼓:让我一个童贞男子大夫去接生,也不知这庄主老爷的脑袋是被驴路踢了,还是心疼他那小妾实在万般无奈了。
我行吗?他脑里迅速地回忆着原来学动物医学时,老师带着去看猪牛马下崽的过程,以及后来仅有的一次为一条名贵母犬接生的细节。
可现在面临的是实实在在的产妇,实在不行,只有剖腹产!他在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
急忙急火地走进庄主老爷后院内宅时,古壶看到先生曾大夫已经在屋里坐着。
庄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曾大夫团团转,一只手背拍着另一只手掌说:“曾大夫,曾太医,曾老爷啊!真就没有办法了吗?”
卢庄主真着急啊,他有一妻两妾,正妻为他生了两女一儿,可那个儿子是个傻儿子,八九岁时走丢,至今没找到,还在不在世都不知道。
正妻生过三个孩子后就再也没生,她这才娶了第一个妾,认知这妾还不如正妻,一个也不生,于是正妻同意他又娶了一个妾,也就是此时正在内屋的二姨太。
虽然他时不时逮着机会也找丫环婢女偷腥,可正妻是只母老虎,他的机会不多,前两年难得有两个丫环怀了他的孩子,被正妻发现了,生生地打死了一个丫环,另一个丫环虽然没被打死,却被打得流了产。
二姨太接连生了两个女儿,这一胎是第三胎,他找僧人和道人都算过,都说这一胎是儿子,他虽说也是景王爷的奴,可这么多年,毕竟也挣下一份产业,不能没人继承,不能断了香火呀。
曾大夫两手一摊:“老夫也无力回天啊!”
庄主见古壶进来,一把抓住他双肩说:“小古大夫,你先生都说无力回天了,可你青出于蓝胜于蓝,你怪点子多,你有没有办法?”
古壶也两手一摊:“先生都没有办法了,学生哪里还有办法?”
庄主:“你先生说你是个奇才,你就想想奇招,死马当活马医,要是抢不回来这两条命,老爷我决不怪罪你丝毫。”
“要是能抢回一条,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我写给你,我白纸黑字写给你。”
庄主说着,马上写下几行字:“古壶救产妇,无论何结果,决不怪罪丝毫。”把纸双手给古壶,“这次生的肯定是个儿子,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这是上天恩赐给我的儿子,不能让他还没见天就没了啊!”
古壶看着曾大夫,意为征求他的意见,曾大夫郑重地说:“人命关天,老夫无能,庄主老爷都这样了,你尽力为之吧。”
古壶点点头,跟丫环进入内室,一看产妇情况,确实糟糕,只有剖腹一条路可走,可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能否剖腹产。
他再次出来对庄主说:“老爷,产妇情况万分危急,只有剖腹产一个办法了,还不敢保证一定能行。”
“剖腹产?”庄主和曾大夫同时迟疑地看着他,显然连曾大夫也不明白。
“什么是剖腹产?”曾大夫茫然地看着古壶,“难道是——”曾大夫脸色一下子白了。琇書蛧
古壶:“先生猜得没错,就是用刀把产妇肚子切个口,把孩子抱出来。”他边说边用手比画着。
曾大夫大声说:“闻所未闻,千古奇闻啊!这——这行吗?”
卢庄主也吓得脸都白了:“是啊,这能行吗?切开肚子,人还能活吗?万一切到胎儿呢?”
古壶解释道:“不是就这样生切,是要先用麻药,让产妇处于昏迷状态,感觉不到疼痛。切的时候也会非常小心,不会切到胎儿,我有专门的手术刀。”
古壶说着从医箱里取出那把小巧精致的枊叶刀。
曾大夫和卢庄主听了这番话,又看看古壶手上的刀,两人都沉默了。
古壶这时已经镇定了许多,他说:“先生,反正都快成死马了,行不行总得试了才知道,要说奇招,只有这一招了,任何一种医方医术,都有第一次不是吗?只是——这需要庄主老爷同意。”
庄主牙一咬,说:“行,就试一试,总比眼睁睁看着一大一小死在那里好吧。古壶快去吧,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再来问了,无论如何,老爷决不怪罪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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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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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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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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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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