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灵机一动,给葛任打了这么一个别人看来他古壶必输无疑的性命之赌,其实,要丢命的不是他而是葛任,葛任五百人的军队中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夫,可能根本就没有大夫,就算有,一般大夫拿这病根本没法,如此他不出手,葛任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一命呜呼。
可是,古壶不想让葛任就此死去,此时保住葛任的命对大定州对大宁更有好处。
古壶敛去脸上的笑意,对着远处的侯戈喊:“把我的医箱拿来,快!”
侯戈抱着医箱飞快地跑过来,两人同时奔向倒地的葛任。
“想让你们将军活就让开,让我来为他医治,我也是大夫。”古壶高声喊道。
众军士瞬间安静下来,射向古壶的目光中既有愤怒又有惧怕。
一个高大强壮的军士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把抓住古壶的领口:“都是你这狗屁刺史害的,我要亲手宰了你!”
古壶指指地上一动不动的葛任说:“你要宰了我,你们将军就真死了,我当过大夫,随时都带着医药,我能救他。”
军士看看侯戈手提的医箱,又看了看周围的同伴,说:“你要救不活他,我马上杀了你!”说罢松了手。
古壶上前蹲下,拿过葛任的手腕诊脉,果不其然,葛任脉象紊乱,肝气阻滞,虽然过不了两刻钟他也会苏醒过来,可那样就没自己功劳了,得“救”活他。
古壶面色严肃地打开医箱取出银针。
刚才那军士刷地把刀架到古壶脖子上:“你要救不活他,立刻人头落地!”
古壶放下银针,回头看着军士说:“你刀架我后脖子,我一紧张害怕,就会扎错针,你们将军不死的也会死,你想害死他吗?”
军士怔了怔,这才收回刀。
古壶解开葛任上衣,依次在四五个穴位上扎上了银针。
随着古壶手指的轻轻捻动,葛任终于长舒一口气,睁开眼来。
“你——你——?”葛任看着古壶,满眼的惊恐。
“将军你刚才晕倒在地,生命垂危,是我救了你,你的士兵们可以作证。”
“是,是这位大宁的刺史大人救了将军。”军士们纷纷说。
葛任看了看还扎在身上的银针,吃力地抬手拱手道:“谢刺史大人救命之恩,可是你——你是人还是神?你竟然躲过了我全部的箭,我——我输了,我这就撤出哨所,不再追究丟马之事。”葛任挣扎着要坐起来。Χiυmъ.cοΜ
“将军稍候,银针还没取出。”古壶急说。
葛任笑笑,重新躺平。
古壶边出针边说:“我呆会再给你开个方子,你照方抓药服下,不出十日,便能恢复如初,以后不可随意动怒,遇事心平气和,方能长保平安,否则,此病还会复发。”
“将军虽说输了这场赌局,可不打不相识,我愿把三十坛美酒和万贯钱如数送到将军府上,不求别的,只求与将军交个朋友,让两国边境安宁,百姓和睦,不知将军能否赏我这个脸。”
“当真?我输了你还送我酒和钱?”葛任惊疑地问
“当然当真,刚才性命相赌时我都说一不二,何况酒和钱这些身外之物。”
“刺史大人。”取了针的葛任爬起来对着古壶深深一躬。
“我为占哨所的事向你赔罪,你这朋友我交了,你放心,以后再不会有攻占哨所这种事了,我不会再干这种事,也不准别人干这种事。”
“在高强大将军面前,我也为替你说话,你是一个好人,还——还是一个怪人,你能告诉我刚才你为什么能躲开我的箭的吗?”
古壶摇头摆手道:“略施道家手段,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道家手段?”葛任钦佩地拱手道,“刺史大人高人,高人啊。”
“兄弟们,撤!所带食物,留下一半在哨所,算是给刺史大人赔礼了。”葛任高声说。
士兵们分开忙着撤退去了。
古壶写了张方子双手捧给葛任:“将军照此服药十日便可。”
“我给你写个地址,你把酒和钱送到此地便可。”葛任写了个地址给古壶。
古壶:“将军放心,半月之内,酒和钱一定如数送到。”
“哈哈哈——”葛任大笑,“你这人,怪!真怪啊!走了,后会有期。”葛任在士兵搀扶下上了马。
“将军保重,后会有期!”古壶拱手相送。
看着向天长方向渐渐远去的葛任队伍,古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马上写了两张鸽信,分别飞鸽传书与缓缓向此处移动的刘争队伍,和已隐藏在长辽城的石诚,命他们各自取消行动,各自撤回。
“古大人——古大人!”古壶刚放飞信鸽,就听身后有人呼喊。
回头一看,是马驹带着几十个军士从哨所里出来了。
“古大人,我们没守住哨所,让天长人占领了,请大人治罪!”马驹说着单膝跪下。
“请大人治罪!”军士们齐齐地跪下。
“起来,兄弟们起来,你们无罪!”古壶大声说,“你们只有百人,面对数倍于你们的强敌,你们没有弃甲溃逃,而是拼死抵抗,还战死了那么多弟兄,你们无罪,你们有功于大宁。”
“是我这刺史愧对大家,是我没有让你们兵强马壮,不过,兄弟们,我们离兵强马壮的一天已经不远了,兄弟们再忍一忍,不久的将来,我们就将有千军万马,一雪前耻!”
“千军万马!一雪前耻!”军士们群情激愤地喊道。
古壶把马驹叫到一边,小声说:“偷马的事别再干了,我回府后,把你之前与那马贩合作寄养马的信息给我,我把那些马洗白,换成别的马配备到你军中。”
“洗白?”马驹疑惑地问,“那些马多数是棕色,再洗也不会洗成白马。”
古壶笑了,把马驹拉得更远一些,附耳小声说“洗白,就是把不合法得来的东西设法变成合法的,不是真洗成白色。”
“哦——”马驹眼珠一转,“我明白了。”
古壶接着说:“很快会给你补齐人员配齐军马和军鸽,一人一马,你们全部轻骑,任务就是看守边关,收集敌情及时上报,不要轻举妄动,待我们力量积蓄到足够时,再一举反击,除了练兵,你平时要多学兵法,以后会派上大用,现在你带人重整哨所,我要立即返回。”
“明白,遵大人命!”马驹抱拳毅然道,跑回哨所,很快带了一截小铁管出来交给古壶:“大人,这里面是所有三百匹马的寄养情况。”
“你真是个弼马温,竟然搞了三百匹马,服了你了。”古壶摇头拍拍马驹的肩。
“弼马温是谁?”马驹又迷惑了。
古壶淡淡一笑:“是个神通广大的神仙,你去吧,把阵亡军士的尸骨安葬好了,把哨所收拾好,等待新来的人员和马匹。”
马驹一抱拳:“是!”带着军士们回哨所去了。
古壶侯戈和定伯两马一车踏上返程。
“古哥,你一赌退敌兵,高!”侯戈说,“你能躲开那些箭,这点我一点儿不担心,可是,那葛任自己晕倒在地,难道这你也算准了?”
古壶:“不是我算准的,是他告诉我的。”
“他告诉你他要晕倒?”侯戈惊讶万分。
古壶一笑:“他的面色和他的气味告诉我的,我让他用箭射我,不过是朝晕倒的方向上帮了他一个忙,推了他一把。”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救他,让他就那样死了不挺好的吗?你明明赢了,可你还要给他酒和钱。”侯戈不解。
“不好。”古壶肯定地说,“他死在哨所,我们可能会有更大的麻烦,救了他,给他酒和钱,他以后会加倍还给我的,给他和给高强的酒和钱都是一样,我以后会收他们的高利的,放心吧,你古哥不会做亏本生意的,哈哈哈——驾——”
古壶一扬鞭,策马箭一般冲向前方……
回到刺史府衙,古壶立即找来顾三,要他找人以马贩子的名义,去买走马驹寄养在农户家中的三百匹马,把这些马卖了,再找别的大马贩买三百匹马赊卖到刘争军中,之后他再命刘争给马驹配齐百人百马。如此转几转,那些偷来的马就变“白”了。
刚给顾三交代好事情,石诚来了。
“石兄回来得好快,辛苦了,快快请坐!”古壶亲自给石诚端来茶。
“唉——”石诚长叹一声,“我带了两名兰亭华士去到长辽城,一切都准备停当了,就等你消息一到,立即就可以绑了大胡子高强,你却来个取消行动的命令,害得我们白忙活一趟,嘿——这却是为何?”石诚抱怨地向古壶一伸手,要个回答。
“石兄先喝口茶,听我慢慢讲给你听。”古壶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石诚。
“鸽信短少,只写了命令,未能叙及详情,事情是这样的。”
古壶把去哨所见葛任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石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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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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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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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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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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