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古壶大惊,忍痛起身后退几步,看着翻身起来的张谷盛惊问,这变化太突然了!自己中计了。
“哈哈——!”张谷盛得意地笑道,“古大人不是可以通天达地能掐会算吗?怎么就算不到这是条苦肉计呢?”
“当然了,这都算不到,你肯定也算不到我中的这箭是特殊的箭,把箭杆一折开就是支匕首,匕首尖上涂了毒药,你活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了。”
“你够狠!”古壶瞪着张谷盛恨恨地说,伸手指在脖子伤口上抹了点血放鼻下嗅了嗅。
古壶身子晃了晃,伸手拔出佩剑指着张谷盛,指了指却又无力地把剑垂下。
“你为何加害于我?谁指使你的?你不告诉我,我死不瞑目,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古壶吃力地问。
“哈哈哈——”张谷盛痛快地笑道,“告诉你也无妨,让你死个明明白白,也算我做善事。”
“我是米行掌柜这不假,可只是尚书乌天权乌大人的乌氏家族在全大宁数百家米行数百个掌柜之一。”
“你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在横头做了个小小芝麻官就闹得地动山摇灭了蝉族杀了乌大人的堂弟还想嫁祸于乌大人。”
“你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你不是很会玩奇器巧物吗?这不,把自己的小命玩掉了吧?”
“不一定!”古壶冷冷一笑说。
“为什么?”张谷盛惊问。
古壶没回答,只冷笑着抬起左手往张谷盛后面轻轻指了指。
张谷盛惊疑地回头看去,刚回过头,对面飞来一物正打在他头上。
张谷盛被打得仰倒在地,打着他的那物还在他身上,他抓起那物一看,突然“啊”惊叫跳起来:“啊!胳膊,谁的胳膊?”
“你的同伙的胳膊!”话音刚落,侯戈大鹏般从一棵树上飞了过来。
“咔嚓”一声,寒光闪过,张谷盛的右胳膊已被侯戈用伸直的大剪刀一刀齐肩削下。
“啊!”张谷盛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侯戈随即又在他腿肚子上刺了一刀说:“这下跑不了了,一会儿再收拾你。”
“古哥,怎么样?”侯戈上前扶住古壶急切地问。
古壶在侯戈搀扶下缓缓坐下说:“中了狗贼之毒了,不过不要紧,我刚才嗅伤口的血,已嗅出之毒名叫勾魂散,这毒被认为无解药,可这解药半年前被我配出来了,就在我身上。”
古壶费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囊,又从皮囊中取出一小布袋,从中倒出几粒药丸。
侯戈忙从腰间解下皮水袋。
古壶就着水吞下药丸,顿时觉得一股燥热之气传遍全身,他知道总算迈过了这道鬼门关,长舒一口气问侯戈:“刺客跑了?几人?”
侯戈:“两人,一人被我砍下一条胳膊后被另一人救走,我担心你,没敢追,就回来了,刚好听见张谷盛这狗贼那番话,他竟然骗了我们,我这就取他狗命!”侯戈站起身就要动手。
“别!”古壶摆摆手说,“给他包扎一下,别让他死了,找守庙的老人家借辆马车来,把他带回客栈,有用。”
古壶歇息一会儿后,感觉好多了,幸好张谷盛刚才那一划没划着他颈动脉,否则,今天能否保住性命还真难说,也许就真和这个世界彻底拜拜了,以后真得备加小心。
在鬼门关旁走了这一遭,古壶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无比可爱,亲人可爱!恋人可爱!朋友可爱!朴素的一切可爱,要干的事业可爱,连要斗的坏人也可爱,没有坏人,前进的路上就没有劲头没有乐趣。
四更时分,古壶和侯戈总算带着失了胳膊瘸了腿的张谷盛回了城。
古壶没回客栈,客栈眼睛太多,他让侯戈叫定伯出来,也没退客栈之房,只是以朋友受伤需静养为名,在一僻静小巷高价租了一住处,带着张谷盛住了进去,又买来创伤药,给张谷盛包扎好。
古壶打算用张谷盛做篇文章,可这文章怎么做,他想先跟将军商议商议。
离天明已不远,心中有事,了无睡意,古壶干脆不睡了,灭了屋里的灯,立在窗户旁,看着窗外黎明前的夜空想着心事。
既然你乌天权非得置我于死地,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这张谷盛的刺杀就是铁的证据,用此让告你乌天权一个刺杀朝廷命官之罪,让你老狐狸不死也脱成皮。
只是,这样做是否妥当,或者说现在是否是合适的时机,古壶一时有些拿不准,真想听听将军大哥的意见。Χiυmъ.cοΜ
将军之王氏身为当朝第一权势门阀,对权谋之事从小耳濡目染,当下又身兼军政要职,对朝堂形势洞若观火,要与乌天权这等权臣斗,自然要多听将军的意见。
转眼天明,古壶冷水洗了脸,吩咐侯戈小心看守好张谷盛,他便出了门,直奔将军在宁都的府邸而去。
刚到将军府门,正巧遇到田副将匆匆出来,田副将一见古壶,立在原地惊讶地说:“古县令,你算到了我要去找你?”
古壶一惊,随即一笑:“不错,我算到了,将军找我有事?”
田副将上前拉着古壶胳膊:“走走走,将军看见我如此快便把你找来了,一定夸我呢。”
果然,将军一见到二人,看看古壶又看看田副将,惊讶地问田副将:“这么快?你是飞去的?”
田副将搔搔头笑了:“是古县令飞来的,我刚出门便碰上他前来,他说他算到了将军你要找他。”
“哦——?”将军更加惊讶地看着古壶。
古壶笑了:“我哪有那么神,刚才是戏言,碰巧而已。”
将军朝田副将使个眼色,田副将退出去,从外面关上了门。
“有事?”将军看着古壶,古壶看着将军,二人同时问出同样的两个字。
“哈哈哈——”二人同时一愣,同时大笑起来。
“小弟你先说。”将军说着示意古壶坐下。
“大哥,我是来请你指教的。”古壶说,他把进宁都来这些天见何子高,见皇上,见郡主见康王爷,以及在瑞秀山庄发生的事和张谷盛刺杀的事一股脑儿讲给了将军。
“喝口茶。”将军静静地听完,微笑着把茶杯往古壶面前轻轻一推。
“大哥以为我接下来该不该拿这张谷盛去告乌天权?”古壶喝了口茶,迫不及待地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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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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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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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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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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