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据念完,众人议声再起,大多人都对着古壶指指点点,一付“此人找死”的表情。

  “古县令,可以动手了吗?”乌天权有些不耐烦地说。

  “好!动手!”古壶对守在黑布马车旁的侯戈喊了一声。

  侯戈哗一声扯下大黑布。

  乌天权和众人一样,瞬间双眼圆睁一脸迷惑:这是什么物件?!

  此物件近两人高,两头两个铁三角架,三角架之间顶部连一根胳膊粗的铁棒,铁棒下用铁链吊着另一根同样长短粗细的木棒。

  木棒上套着一串几十个小碗大的木轮,每个木轮上都套着绳子,绳子与下面几尺处同样的木棒上的同样几十个木轮连套着,下面的木棒上连吊着一把小木椅。

  乌天权瞪大双眼,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这是何怪物?

  难道古壶想用它来抱金人?可这是个铁木死物,何来气力?

  “让一让,请让一让!”乌天权正愣怔时,古壶边叫让着边和侯戈及那老仆三人一起把这怪物从车上抬下来放在金美人旁边。

  古壶从系木椅的下面那根木棒上系上一粗绳,这粗绳另一端拴在金美人腰上。

  之后,古壶从到那悬吊的木椅上,左手搂着金美人的腰,右手拉着从木轮上悬垂下来的绳端,看着乌天权说:“乌大人,睁大眼睛看好了,我仅凭一己之力抱起金美人。”

  乌天权和其他人一样瞪大双眼,凝神屏气,死死盯着古壶。

  只见古壶微笑着缓缓拉动手中之绳。

  一下——两下——三下。

  金人纹丝未动,可那些套在木轮上的绳子明显绷直了。

  四下——五下——六下。

  乌天权倒吸一口冷气,金美人的两脚竟然离开了地面。

  七下——八下——九下……

  当乌天权在心中数到二十下时,金人的脚己离地一尺多高。

  与此同时,古壶自己坐着的木椅也上升了一尺多高,他不但把金人拉了起来,还把他自己也拉了起来。

  乌天权一边感到匪夷所思,一边心中暗暗叫苦,上这小子的当了。

  古壶越拉越快,众目睽睽之下,那金美人和古壶己升至马车厢那般高。

  眼见古壶的老仆把马车后退过来从下面接住古壶和他怀里的金美人,乌天权这才大梦初醒般明白过来古壶这是要直接把金人拉走。

  “且慢!”乌天大喊一声。

  “怎么?乌大人要食言反悔?”古壶大声问。

  “这——”乌天权指着那铁架怪物说,“你用了这东西帮你,不能算一己之力!”

  “笑话!”古壶大声说着,从那木椅上起身站到马车上,把手中的绳头拴在金美人脖子上。

  “请问乌大人,刚才我拉起金人时,可曾有谁帮我出过力?”

  乌天权只好摇头道:“没有!”

  “这不就结了吗?”古壶大声说,同时向四下的围观者一拱手道,“千百双眼睛亲眼目睹,这铁架木棒绳子等乃死物。”

  “要不是我用力,难道它们能自己动起来拉起金人?我用力时也没有任何人任何牲口帮我用力,我全凭自己之力拉起这金人,诸位说句公道话,我这难道不是凭一己之力吗?”

  “是一已之力!”不知谁喊了一声,顿时众声高起:“是!是一己之力,乌大人当兑现诺言!”

  乌天权心里恨恨地说,算老夫我栽你小子阴沟里了,这事没完!

  乌天权肚里磨着杀人的刀,脸上堆出善意的笑,大度地说:“诸位认可,老夫当然也认可,老夫兑现承诺,这金美人归古县令了。”

  “噢——!”众人齐声惊呼,随即击掌喝起彩来,不知是为了古壶的惊奇之力,还是为乌大人的倒霉慷慨。

  “古壶代横头百姓谢过乌大人!”古壶对着乌天权一拱手,大声说。

  “为何要代百姓谢?”有人大声问。

  古壶大声说:“我将把这金人换成钱,用于横头县兴修水利造福百姓,故代百姓谢!”xiumb.com

  “好——!”人群又爆发一片喝彩声。

  “好!”乌天权也微笑叫着好,拳头却捏出了水,心中暗道,看你小子还能蹦跶几个时辰!

  古壶解下绳头,和侯戈一起小心地把金美人放横在马车上,用黑布盖上,又和定伯一起三人把那“怪物”抬上马车。

  丟下呆若木鸡的乌天权和议论纷纷的众人,三人两车离了山庄扬长而去。

  “哈哈哈——单手抱得金美人,痛快!爽!”两车奔驰出山庄一里开外,古壶忍不住大笑道。

  “哈哈哈——”定伯和侯戈也痛快大笑。

  “古哥。”侯戈大声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这个能轻松拉起千斤重物的东西叫什么名字了吧。”

  “滑轮组!又叫神仙吊。”古壶大声说,“这就是它的名字,只要滑轮足够多,一个小姑娘也能轻松拉起一头大水牛。”

  说到这里时,古壶脑海中冒出一个画面,曾经,他和男女同学们用自制的滑轮组轮流着提升自己,欢声笑语萦绕在晃荡的绳间……

  他不愿再多想,手抹一把脸,暂时抹去那遥远的记忆。

  “滑轮组?”侯戈搔着头问:“你怎么想得出如此神奇的东西?”

  古壶淡淡一笑:“没什么,小菜一碟。”

  侯戈:“现在怎么办?把这东西带回横头吗?”

  古壶:“带着是累赘,以后如果用得着还可以做更好的,定伯找家农户把它送人了吧,铁可打制家具,木棒和绳子也还能派上用场。”

  “是!”定伯说,“你们俩先走,带着那么大个宝贝,可得小心,我先把这个怪物什送了人就回客栈等你们。”

  定伯拉着那“怪物什”沿一岔路朝一处庄户而去。

  古壶和侯戈则拉着黑布盖着的金美人不快不慢地继续前行一几里路后,朝远处一个村庄驶去。

  古壶不想也不可能载着如此贵重的金人回客栈,昨日,他已经联系到将军大哥要处理这金人。

  将军连夜帮他联系了一个巨商购买这金人,巨商已经亲自带人在这村子里等着,古壶和侯戈只须去把金人交给巨商,巨商以后会通过商队把购买金人的钱带到横头交给古壶。

  我会把这笔意外之财全用有兴修横头水利之上。

  要是我还能顺利回到横头的话。

  古壶心中对自己说,他知道乌天权绝不会如此轻易黑手,金人对乌天权来说,也许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他真正想要的,是我这条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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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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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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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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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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