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古壶大步迎上前。
“侯戈见过将军。”侯戈也上前拱手施礼。
“古县令,久违了,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也正想你呢,还有你这侯戈,你也快成飞天猴了,哈哈哈——”
将军爽朗地笑着,大步前来,双手一把抓住古壶的胳膊,打量着古壶。
“像——像个县令的样了。”将军说。
“将军如何就看出来在下更像县令了?县令有特殊的模样吗?”古壶一脸微笑着奇怪地问。
他了真想马上直入主题说大个的事,可又觉得那样太唐突无礼,只能陪着将军寒暄。
将军:“县令当然有特殊的模样。”将军说,“不过,这模样不是长在相貌上,而是长在眼神和气度上。”
“比起原来赴任前,你眼神里多了三分深沉坚毅,气度上添了七分豁达轩昂,此大才之象也,走走走,你我好好喝几杯。”将军说着拉着古壶往里走。
听了这话,古壶脸红了,这将军说得像真的似的,不到一年,自己变化真这么大吗?
“将军!”古壶停住脚步,另一只手也抓住将军的手腕,“将军,在下有事相求。”
“哦——这么急?说。”将军看着古壶,正色道。
“将军,请看看这。”古壶把驼着大个的马牵过来,指指马背上的竹篮说。
将军疑惑地伸手揭开篮子里皮袄一角,看了看,转头问:“这不是跟着你的那条犬吗?它这是怎么了?”
古壶便把几天前自己遇刺的事和大个为救自己重伤致此生命垂危的事说了一遍。
“是这样?”将军沉片刻,“我已经知晓廷尉府正在暗查乌氏权臣,这事事关重大,朝哪个方向走还难以意料。”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也一直在关注乌氏动向,可是,你千里迢迢赶来,还带来这狗,是要——?”将军脸上写着不解。
“将军,是这样。”古壶说,“当初我们一家被判为奴,被将军的那位朋友买下经过兰亭,也不知在路上什么时候,这犬跟上了我们,我也不知道它是从哪儿来的,也许它也是条丧家之犬,我从小喜欢养狗,便收留了它,给它取名‘大个’。”
“这三年来,我把他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之一,这次它伤成这样,恐怕挺不过去了,我虽是大夫也无能为力,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大个对我说临终要来兰亭看一看,我——我就带它来了。”
“我知道这事听起来有些荒唐,不管将军信与不信,我只请求将军让我带着大个在兰亭走一走,看一看,了它最后心愿,将军意下如何?”
古壶说完,满眼恳求的目光注视着将军。
“哈哈哈——”将军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想不到你也是如此性情中人,这并不奇怪。当世之人,醉死者有之,笑死者有之,父亲死而狂笑者有之,各种不遵礼法,言行惊世骇俗者不乏其人。”
“与那些人相比,你视犬如人爱犬如命,倒也真不足为怪。友者,顺之,你既有此意,去做便是,不就是带着这大个在兰亭走走看看吗,请随意,我等着你,如何?”
“谢将军!待我了了大个心愿,就来陪将军饮个尽兴。”古壶双手一拱谢过将军,干脆地说,他没想到将军并没太以此为奇,答应得如此爽快。
“哈哈——”将军笑道:“你们随意,我回去温好酒等着你们,“古壶啊古壶,率性而为,性情中人也!好,好!”将军大笑着回去了。
古壶把竹篮从马背上取下,抱出大个,看着它说:“大个,我们往哪里走?”
大个突然挣扎了几下,似乎要下来自己走。
“你——行吗?”古壶犹豫了一下,轻轻把大个放在地上。
大个四下看着,耳朵轻动着,鼻子深嗅着。
过了一会儿,大个开始走了起来,虽然步态艰难,可还是朝着一个方向一步一步地走去。
古壶知道大个是在忍着痛苦坚持着,他心疼地双手紧握,静静地跟着他,期待着害怕着可能将要发生的事,万一大个带着他真从这里又穿越回去了呢?他真不敢想像。
侯戈一言不发地跟在古壶身后。
两人跟着大个走到了蜿蜒的溪流边,古壶知道,这就是三年前那个春天,将军和朋友们“群贤毕至”修禊作兰亭集序的地方。
当时也是在这里,他一书惊倒众人,也是在这里,他被人当牲口般拍卖。
往事如影,从眼前闪过,大个来这里是为了故地重游?
大个在这溪流边并没停留,而是径直走过去,穿过一片树丛,又来到一个地方。
古壶认出来了,就是在这里,当初他和大个就是落在这里,他穿成了它,它穿成了他,之后,他又冒死调换了过来,他变回他,它变回它。
古壶跟着大个边走边回忆,边走边观察周围的一切,树丛、干草、偶尔飞过鸟儿、拂面而过的微风、空气、天空和大地。
一切安宁,一切正常,没有丝毫异象。
大个越走越艰难,不时停下休息,四下看,四下嗅。
古壶几次上前要抱起它,它都拒绝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大个?古壶在心里问道。
终于,大个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这是一口废弃的枯井,大个围着井沿转了几转,不再走了。
井下会不会有什么异事?古壶心中疑惑着,小心翼翼地往枯井里看去。
这枯井并不太深,口径也不大,周围由石头砌成,深不到两丈,往下看去,井底覆盖着被吹进去的枯叶,没看见水。
“就这里?”古壶抱起大个蹲在井沿,让它也能看见井底。wWW.ΧìǔΜЬ.CǒΜ
“汪汪——”大个费力地叫了两声,虽然这叫声听上去虚弱无力,可这是这几天来它叫得最大的声音。
“你要下去吗?”古壶捧着大个的头问。
古壶清楚地看见大个点了点头。
古壶的心里狂跳起来,难道——难道这井里藏着什么异象或什么秘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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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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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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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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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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