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道长?!”古壶几乎是本能地叫出声来。

  “无上天尊!”玄之道长缓步朝古壶走来,“哈哈哈——小古!来来来!”

  这可是自己的恩人,古壶快步上前,深施一礼,激动地问:“玄之道长,没想到是你,你这是来——?”

  “来帮你掏山芋来了,走,屋里说话。”玄之道长上前,一把拉住古壶的胳膊,把他拉进屋里。

  “掏山芋?”古壶莫名其妙地看着道长。

  道长亲自端上一盏热茶,“怎么,不到一年就忘了?你来横头上任之初我们曾偶遇,你问我来横头是吉是凶,我说这是个烫手的山芋,如今怎么样,被烫着了吗?”

  古壶恍然大悟——道长是来帮自己的。

  “多谢道长!”古壶再次对着道长深深一躬,“院子里那些武士是——”

  道长看着他微微一笑:“是我给你带来的援兵,人不多,只有五十人,可个个是好手,刚才是他们想试试你们的身手,费心地把鲁万木的真木雕搬藏进屋,把自己扮成那十二生肖,后生家,图好玩。”

  “您老人家也知道我要与蝉族决战之事?”古壶有些吃惊地说。

  玄之道长指指古壶的额头:“这事几乎全大宁国都知道了,老道我云游天下,如此大事,岂能不知?”

  “那些武士都是您的兵?你就不怕得罪蝉族?道长为何要帮我?”古壶试探地问。

  古壶之前无事遐思时,时常想起这位曾救过自己的老道长,他觉得这位道长不但那些论道玄言神秘,而且行踪也神秘。

  自己赴任时与道长的“偶遇”,当时道长也说了,那不是偶遇,而是专程而来。

  古壶早就断定道长和王右军一样,几年来一直在关注自己,而且道长和将军似乎也有关系,至于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如此关注自己,古壶就想不明白了。

  这次又如此实际地带武士来增援自己,不应该仅仅是道义这么简单,统领一班武林高手,道长也非一般的道长啊!

  但无论如何,人家是来帮自己的,古壶不愿再多想,可还是忍不住发出这试探性的一问。

  “哈哈哈——”道长爽朗地大笑,“你这小古,人小鬼大,想探探我的水深,你问我三个问题,我一一回答,可是,你也要回答我三个问题,你可答应。”

  “答应!”古壶拱手致礼。

  道长捋了捋长胡须,看着古壶认真地说:“首先,那些武士不是我的兵,我又不是将军,他们是我的弟子,习武既为强身健体,也利于我道家自卫护道。”

  “其次,蝉族危害一方,不仅欺压百姓,还不把官府放在眼里,这在横头县,在坂台郡乃至在大宁国,无论在官府还是坊间,都是人人心知肚明的事,只是没人敢说,更没人敢管。”

  “我道家虽主张清净无为,然亦主张自然和谐,希望国泰民安,苍生皆福。蝉族的作恶就是不和谐,我道家早就想铲除这个脓胞,只是时机未到,哪里会怕它?”

  “再次,你除蝉族是利国利民,道家弘扬道法亦是利国利民,帮你就是帮我,帮人就是帮自己,我这三个回答,小古可还满意?”

  “道长大道仁心,小古敬佩!”古壶再次致礼道。

  “好,该你回答我三问了,我问一个,你答一个,可否?”道长微微一笑,双目如炬,直直地照着古壶。

  “道长请问,我一定如实回答。”古壶拱手道。

  他心思却在飞速转动,那些事情,据实说来,你道长肯定会认为我在撒谎或说梦话,不如来个模棱两可。

  道长:“这第一问,你与王右军同写兰亭序、大半年便学会精通医术、清淡出奇言,制作听诊器、吸水龙、千里眼等奇巧之物,等等匪夷所思之事。”

  “以上这些,你都说是因为受过神仙道士指点,可否告诉贫道,是哪家道士在何处指点于你?此人姓什么叫什么?”

  这老道,来就直击要害,可我说出来你信吗?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古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嘴角掠过一丝笑意,看着道长说:“道长身在道家,当知大道无涯,道深莫测。”

  “人即使修炼百年,也不过窥道法之一斑,哪能穷极道法,道长认为匪夷所思之事,在大道神法面前,不过是平常而已,道长是否认可这一回答。”

  玄之道长先愣了愣,继而微笑着点点头:“大道无涯,道深莫测,答而未答,未答而答,答得妙!”

  “第二问!”道长目光始终不离古壶两眼,“你千辛万苦去除了奴籍,又入仕为官,有何抱负?”

  “抱负?哈哈哈——”古壶大笑,“我本常人,最初并无抱负,不过想要自食其力,家人安康,生活小康而已。”

  “自遇到王右军后,有感于将军博大胸怀,古壶也心生想法,要说这是抱负也可,这抱负只有八个字——搞定天下,国泰民安。”

  “搞定天下,国泰民安?”道长重吟两遍,对着古壶一竖大拇指,“后生可敬,后生可畏!”

  玄之道长说着围着古壶转起圈来,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边转圈边不停地上下打量着古壶,却一句话也不说。

  古壶被道长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他也只好跟着转着圈,两眼也直直地看着道长,心想这老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突然,道长两掌如剑出鞘,一掌指咽喉,一掌指小腹,两掌旋风般向古壶袭来。

  道长刚一出掌时,早有准备的古壶便已看在眼里,在他眼里,道长的掌击如同一位老爷爷要疼爱地抚摸孙子,缓慢而轻柔。

  古壶脚尖一踮,身子微微向后一缩,两手一上一下轻轻挑开道长的双掌,同时双手一拱道:“谢谢道长!”

  “谢我什么?”道长收住双手,莫名地问。

  古壶:“谢道长教我武功。”

  “哈哈哈——”道长大笑,指着古壶说:“你这小古啊,成了精了,第三问,你和霞郡主究竟是什么干系?答!”

  玄之道长突然大声问。

  古壶一下子懵了。

Χiυmъ.cο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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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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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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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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