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跟着我。”陆一丈轻轻说了声,从藏身的石缝间猫腰蹿出去。

  石诚赶紧跟上。

  很快,两人到了残垣中一棵树下,树旁是一道小溪,溪水轻轻唱着夜曲,缓缓地流着。陆一丈伏下身子移动了身旁几块石头,改变了水流方向,让溪水从一个之前无水的地方流过。

  陆一丈移动了这几块石头后,像没事人一般坐在地上靠着石头静静地仰望着黑沉沉的天空。

  石诚不解地看着陆一丈又看看那改变了的水流,想要问什么却又忍住了,陆一丈不解释肯定有不解释的道理。

  石诚也像陆一丈一样靠着石块坐着仰望着天空,可他的两耳去密切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同时一只手向后挨着背在背上的宝剑的剑柄。

  不过一刻的时间,石诚突然听到旁边的地下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隆隆”的声音,他一惊要站起来。

  陆一丈朝他作个手势要他别站起来,又作个手势让他跟着他匍匐向前。

  石诚跟着陆一丈往前匍匐前进了十多步,突然看到一个半人高的黑洞赫然在眼前,见陆一丈猫腰进入那个黑洞,石诚也紧紧跟了进去。

  刚进入洞里,可能是陆一丈触动了某个机关,又一阵低沉的响声之后,石诚知道身后的门关上了,他听着陆一丈的脚步声紧跟着。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可用手一摸,石诚知道这是一个人工砌成的石洞。

  摸着洞壁听着陆一丈的脚步声,上上下下,左弯右拐地走了好了一阵后,石诚突然感到身旁没有了洞壁,似乎到了一个宽敞的地方。

  再陆一丈说:“兄弟,可以点起火把了。”石诚从声音判断,确实到了一个宽敞之地。

  石诚从包袱里摸索出火折子,

  当吹燃火折子点亮火把时,石诚惊得瞪大了双眼。

  他和陆一丈身处由石头拱起的巨大的气势恢弘的穹形大厅中,这大厅不是一个单独的大厅,而是由一个最大的,周围六个较小的共七个大厅组成。琇書網

  正中大厅与周围每个小厅也由穹形门洞连通,每个小厅大小相当于一般人家的堂屋的三四倍,小厅能同时容纳三桌人吃饭。

  而正中大厅又相当于三个小厅大小,整个厅室合起来,容纳两三百人绰绰有余。

  石诚之前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地宫大厅,更让他震惊的是,正中大厅的中央,有个半人高的圆台,圆台上,耸立着三个背靠在一起的真人般高大的直立的灰色石蝉雕。

  举着火把围着细看,三只石雕蝉的的身体是栩栩如生的蝉形,可头部去被夸张变形成了人脸且表情各不相同。三只蝉,三张脸,三种腿脚和翅膀姿势。

  第一张脸全无表情,双目紧闭,腿和翅均紧紧收拢,似乎正蛰伏在泥土之中。

  第二张是笑脸,这不是开心的笑,也不是傻乎乎的笑,而是神秘莫测的微笑。同时,这只蝉的所有腿脚略微卷曲,双翅微微展扬,欲飞不飞的模样。

  第三张是恶脸,尖牙利齿凶狠无比的模样,似乎要将某人生吞活食,腿脚在曲伸之间,强劲有力,双翅大展,似乎正在奋飞。

  石诚明白了,这三张脸和姿势代表了蝉族的三种状态——蛰伏潜藏、伺机而动、凶猛出击。

  石诚问陆一丈是不是这三个意思,陆一丈竖竖拇指说:“丝毫不差,正是如此,兄弟再看看这几个小厅。”

  陆一丈带石诚首先进入一个小厅,进去一看,石诚一惊,此厅里周围的墙上及穹顶上,密密麻麻全是写有姓名字的木灵牌。

  “祭祀厅,有三百六十五块。”陆一丈说,“是蝉族的祖先——百年前那次剿战中被官军杀死的所有男女老少,这厅也是蝉族的宗庙厅,每年会在这里举行一次祭祀。”

  第二厅是议事厅,里面只有一把高椅,“这是大当家族长何壮的椅子,其他人都得站着。”陆一丈说。

  第三厅是惩戒厅,凡是违反了蝉族和族规的人会在这里受到应有的惩罚,轻则鞭打,重至活剐。

  第四厅是成人厅,横头寨蝉族的每个孩子,无论男女,生下来就是蝉族成员,每个人成人时都要在这里举行成人礼,发誓终生效忠蝉族。

  第五厅和第六厅是兵器厅,里面十八般兵器样样都有,是用于寨内武士学习和训练用的。

  “就在这里面习武练兵?”石诚好奇地问,他觉得这几个厅虽然大,可用于多人练武还是小了点。

  陆一丈:“习武练兵场在另一个大厅,我稍后带你去,这个大厅周围都有暗道,这些暗道纵横交错像一张网,白天从外面看上去的这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其实下面全是这些暗道网。”

  “这里面可以藏三千人,有水源,能藏粮,再加上四处的机关和攻防洞口,虽然山寨男女老少不过五百人,可要是全进来,即便来上万官军,恐怕也难以攻破。”

  “太可怕了!”石诚感叹道,“你再带我看看习武练兵场吧。”

  “跟我来。”陆一丈从石诚手中接过火把说。

  石诚跟着陆一丈从兵器厅里的一道暗门进入一条暗道,又功弯八拐一番绕行之后,来到了一道石门前。

  陆一丈灭了火把说:“这外面不能有光亮,否则可能被人发现。”

  陆一丈转动了一个机关,轻微的响声后,石诚跟他出了这门,一仰头。石诚看到了有星星的夜空,这是露天院坝?

  可再一看,这夜空中有有许多遮挡物,睁大眼睛仔细一看,原来地上有不少粗大的石柱,石柱顶部石条连接成高低不同的网状巨篷,木条上面爬满了藤蔓。

  白天要是从远处看过来,这里就是一片布满草藤之地,可这下面却是一个宽阔和场地,足以容纳两三百人在这里面习武厮杀。

  “百年经营出如此坚壁堡垒,也真不容易啊!”石诚小声感叹出声来,“可是,这是一个罪恶之地,该当被铲平,它倒塌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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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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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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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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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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