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有发丝遮挡,别人不注意不知道脸上曾烙过字,一定是乌老爷调查了自己的底细,知道自己之前为身份是奴的这事,事先告诉了乡绅和村民们,人们才如此好奇而急迫地要证实。
更确切地说,乌老爷邀请自己来这里,真正的不是参加这开镰仪式,而是要当众羞辱他这堂堂县令。
不就是一个曾经的身份吗?乌老爷您老人家想用这个来羞辱我的脸面?我若不要脸了呢?不是说人不要脸,鬼都害怕吗?今天就让你们害怕一番。
古壶的思绪飞旋而过,化作脸上神秘的微笑,他把之前遮挡烙印外的发丝捋起盘固在头上,食指指着脸上的烙印,且上始终挂着微笑,走到一直盯着自己的乌老爷面前。
“乌老爷,有些世面你也没见过吧?”古壶靠近乌老爷,“下面的人远了看不清楚,你老人家帮大家看看,本县脸上这里曾经烙过什么字,再大声地念给大家听听,好吗?求你了,乌老爷。”
“这——你——大人?”乌老爷一时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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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原来乌老爷是个不识字的睁眼瞎。”古壶大声揶揄道。
“谁是睁眼瞎?”乌老爷愤怒地说,“县令大人,大伙都看见了,这可是你命令我念的,你可别反悔责怪我?”
“不会,绝不会责怪你,念吧,大声念给大家听听,我脸上这是个什么字。”古壶仍然一脸恳求的微笑。
“乡——乡亲们。”乌老爷指交通卡古壶的脸,大声说,“横头县县令古大人脸上,烙有一个字,这字现在依稀还能辨认,这个字是‘奴’字,奴婢的‘奴’。”
“好!谢谢乌老爷!”古壶突然高声叫了一声,转身对着台下一大片人说,“看来乌老爷不是睁眼瞎,乌老爷还是认得几个字的,大家没有听错,本县脸上这个字,是奴,是奴婢的奴。”
台下人群“嗡”的一声砸开了锅,古壶微笑着巡视着人们,稍等了等,这才伸出两条胳膊示意人们安静下来。
“乡亲们,我确实曾经当过两年的奴,不仅是我本人,我们一家人,我整个家族都曾经是奴。”
“后来,经过我的努力奋斗,我为朝廷立了功,朝廷消除了我们家族的奴籍,这事整个朝廷都知道,皇上本人也知道,朝廷因为我有报国为民的意志和能力,才任命我为横头县令”
“天下奴婢何其多?奴又如何?婢又如何?奴婢也是人,他们靠自己的血汗养活自己,一点也不比那些靠别人血汗养活自己的人低贱。”
“反而是,大多数正直善良的奴婢,比那些虚伪狠毒的老爷们高贵有用。”
“不信就亲眼看一看,今天是稻谷开镰仪式,我这个曾经当过奴的人,想跟在场的包括乌老爷在内的绅士老爷们比一比,比割谷子,看谁割得多,谁能给我两把镰刀?”
这一番话下来,在场的不管是老爷们还是村夫们奴婢们,所有人都惊呆了,全都愣愣地看着古壶,一时鸦雀无声。
“大人,给你镰刀。”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突然大声说,上前给古壶递来两把镰刀。
“谢谢你,小兄弟。”古壶接过两把镰刀。
众人更加奇怪地看着古壶,都知道人有两只手,可割稻时只用一手持镰,一人拿两把镰刀如何用。
人们正愣怔之间,只见台上的县令大人突然把两把镰刀抛向空中,两镰刀像两只调皮的猴子,翻着筋斗往上蹿。
蹿到最高处后停了一瞬间,又翻着筋斗片下扑,直朝仍站在台上的古壶头上而去。
眼看镰刀离台面还有两人高时,只见古壶突然出手,两手准确地握住了镰刀柄,而不是握在镰刀尖或镰刀口上。
“好!”台下所有人一起大声喝彩,谁也想不到他们这位年轻的县令大人还有如此身手。
古壶轻松地拿着镰刀走到乌老爷身旁,递给对方一把镰刀说:“乌老爷,我们一起来与民同割如何?”
“这——你——”乌老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乡亲们,乌老爷要和本县一起割谷子,大家高兴不?”古壶突然大声说。
“高兴,割了谷子吃新米了,请大人和乌老爷开镰。”人群爆发出欢呼声,围上来,簇拥着古壶和乌老爷。
“请吧,乌老爷,我们俩比比,看谁割得快。”古壶把镰刀塞到乌老爷手上。
乌老爷尴尬地笑着,和古壶一起被簇拥着到了田里。
在农夫们的欢呼声中,古壶麻利地割起稻谷,他就在乌老爷身旁,边割边看乌老爷。乌老爷无可奈何,小心翼翼地一棵一棵地割。
古壶大声吟诵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好诗,大人好诗!”周围农夫们大声称赞。
“乌老爷,你觉得这诗如何?”
“好诗,大人好诗!”乌老爷立起身,抹着脸上的汗,无不难堪地说。
割了小半个时辰,里正说够了够了,够今日仪式吃了,让古壶和乌老爷及所有人都收了镰刀。
用割下的谷子做成新米饭,就着乌老爷捐赠的猪肉羊肉,古壶与村民们欢聚一堂,吃了下午饭,太阳要落山时,才和定伯一起离开。
“乌老爷,一起走?我再让你看看我脸上的字,如何?”临走时,古壶微笑邀请乌老爷。
“大人先走,大人先走,老夫还要会几个老友。”乌老爷尴尬而丧气地摇着头苦笑着拱手送古壶。
“拜拜——”跨上马背的古壶,摇着手对乌老爷笑着吐出这么一句,转头一抖马缰,扬长而去。
“拜拜?”乌老爷一脸懵懂,摇头小声自语:“这是何处的骂人话?”
对乌老爷与乡绅们聚会的描写
回县城的路上,定伯犹豫地问:“古大夫,你当真认为奴婢也是人,也不低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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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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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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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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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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