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文师贤聊着聊着,吟出几句孔子的话感叹道。
古壶虽然不知道这几句话出自何处,可意思还是懂的,这是怀才不遇者的感慨。
到傍晚收工时,文师贤对古壶有相识恨晚的感觉,两人已开始称兄道弟。
“文兄,走,我请你吃饭,我们接着聊。”古壶拉着文师贤胳膊说。
文师贤看看监工,无奈地说:“我倒想吃你请的饭,可是——我的劳役还没完呢,走了会罚更多。”
古壶笑笑,走过去跟监工耳语一番,监工连连点头。
古壶过来拉着文师贤的胳膊就走,文师贤害怕地看看监工说:“这就走?抓回去还要被加倍惩罚。”
古壶一笑:“放心,你没看见我刚才都跟他说好了吗?他们不会抓你回去的,走吧,只管跟着我走。”
文师贤边走边不停地回头看监工,监工看着他们,不但没叫他们回去,还拱手施礼,文师贤这才放心地跟着古壶走。
古壶把文师贤带到县衙门口,直接就往里走。
文师贤惊得站住了,愣愣地看着古壶:“兄弟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不说明,我可不跟你走了。”
古壶微微一笑,拱手道:“不瞒文兄了,我是新任横头县县令,古壶。”
“县——县令?大人!”文师贤忙拱手打躬,古壶赶紧一把扶住说:“文兄不必如此,是古某隐瞒身份失礼在先。”
古壶对文师贤拱手道:“能认识文兄,是古某的荣幸,今日白天边干活边聊天,谈兴未尽,请到舍下尽兴一谈如何?请!”古壶虚手相请。
文师贤怔怔地重新把古壶上下一番打量,愉快地笑了笑说:“大人既然如此说,那恭敬不如从命,大人请。”
“哈哈哈,一起请!”古壶大笑着,拉起文师贤的胳膊,大步走进了县衙。
两人一夜长谈,直至感到肚子饿了,才发现天色窗外已经漏进曙色,
古壶决定,用文师贤,便把自己的把意思讲明,他拱手道:“文先生,我想请你到县衙来做事,给我当谋士,出谋划策,我们一起来把这横头县变成一个清明安宁富庶之地,这横头县搞定了,我们以后再一起去搞更大的地方,如何?”
文师贤认真地听完,沉默片刻,深深一躬拱手道:“士无用则无聊,士为知己者死,文某虽为无名寒士,却有一腔愿为天下苍生流淌的热血,我愿终生追随古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古壶扶起文师贤,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激动地说:“我们一起尽力,定能上还横头县一片青天,下给横头县一派繁荣。”
“文先生即刻回家收拾准备,我今日处理交涉好你的卷宗,再找个宽敞的地方所清扫出来,明日派人去接你们一家。”
“大人费心!”文师贤拱手道别,古壶把他送到衙门外。
看着文师贤远去的背影,古壶心中荡起波澜,面前似乎展开了一个战场。
在这战场上,他的作战对像,可能有表面的和隐藏的各种邪恶势力;可能有来自上级的和下级的重重阻力,还可能有来自百姓的贫穷愚昧和误解。
无论如何,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战场已经开始铺排开来。
要“打仗”就得有坚强的后期保障,说白了就是要有钱,目前首先要建立的两套信息系统,官面上的这一套系统,自然用官衙里的人,花官家的钱。
可自己私下建的这套系统,只能花自己的钱,还好,有从张万金那里弄来的那些财宝,还有在坐尿坝的铁矿铁厂里有自己一份,也不知那里的经营怎样。
古壶决定派定伯回去看看,要能带来钱,就尽量带些钱来。
他很快写了一封信,第二天一早,便把定伯叫来,说明了要他回去取钱的意思。
定伯听完,惊讶地看着古壶说:“古大夫,别人当官都是往家里带钱,你当官却要从家里拿钱来做事,你当的这是什么官哟?天下难找。”
古壶笑问:“定伯说真心话,你喜欢哪一种官呢?”
定伯笑了:“当然是你这样的了,你花自己的钱为百姓做事,这是行善积德呢。”
古壶:“定伯心里亮堂着呢,去吧,快去快回,赶那辆两双马驾马车,路上小心。”他把信交给定伯。
定伯走后,古壶安排侯戈继续查访,现在重点调查那个住在县城的乌老爷的口碑。
侯戈这天出门用了两匹马,一马驼货担,一马当坐骑,从前些天的查访里,他已经知道乌老爷是横头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
乌老爷在县城有一座大宅院,他多数时候住在县城这大宅,除此外,乌老爷在乡下还有一座庄园,叫“乌庄”,相当于是乌老爷的别院,他有时也住在乌庄。
乌庄平时由乌老爷的管家经营管理着,乌庄离里镇不远,估计这乌庄就是二道毛的姐姐被煮死的地方。
乌氏在县城的大宅一定防护严密,侯戈决定先去探访一下乌庄,至于乌老爷在民间的口碑,二道毛姐姐被煮一事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是在这些天的查访中,说起位乌老爷,百姓大多是赞颂之声,说此人不但精明能干,还是个大善人,常给寺院道观捐钱,遇到灾荒年,还开施粥救济百姓。
侯戈不知道百姓说的是真心话,还是不敢说真心话,他决定到乌庄实地探访一番,到那儿可以先找二道毛,不过,古哥还没交代,现在还不能对二道毛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侯戈到里镇时,买了一些点心和熟食,直奔二道毛家。
走进二道毛家时,二道毛正在做饭,一见到侯戈,二道毛惊喜地跳了起来:“侯哥,你怎么来了?你们药材还没买够吗?你来得正好,在这儿吃饭,古大夫呢?”
侯戈笑了,摸摸二道毛的头说:“古大夫没来,药材还差几样,要在耽搁一段时间,有空这段时间,我先做点小买卖,瞧,我卖杂货呢。”
侯戈说着,把点心和熟食拎出来交给二道毛:“这里有点心和肉,今天陪我四处卖货,晚上就住你家怎么样?”ωωω.χΙυΜЬ.Cǒm
“太好了!”二道毛大喜。
吃了饭,二道毛便跟着侯戈出去走村串户卖货,二道毛能说会道,没多少时间就帮着侯戈卖出了一大半东西。
“你真能干,别卖快了,剩下的这些东西,你带我去乌庄周围卖。”侯戈对二道毛说。
“乌庄?”二道毛咬牙切齿,问侯戈:“你说的是乌天云那个狗贼的乌庄?”
“正是!”侯戈点头。
“为什么要去那里?你们要跟他做药材生意?”二道毛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侯戈问。
侯戈想了想,问:“你觉得古大夫和我是坏人吗?”
“不是!”二道毛摇头,“你们都是大好人。”
“这就对了。”侯戈微笑着说,“我们不是坏人,我们为你姐姐的事打抱不平,我想知道知道乌天云还做过哪些坏事,我想我多知道一些这个人的情况,必要的时候,帮你,帮被他欺负过的人出口恶气,你愿意帮我吗?”
“明白了,侯哥,我愿意帮你,走,我这就带你去。”二道毛是个机灵鬼,他明白了侯哥的意思。
约半个时辰后,二道毛指着前方大片房子说:“那里就是乌庄,周围一大片地也是他们家的。”
侯戈一看,房屋至少有百余间,全被高高的围墙围着,可见庄内有不少高大的树木伸出围墙,院中还有一座三层楼宇,高大气派,高出庄内其他房屋一大截。
“那楼名叫‘致远’楼,那楼上是乌老贼和他的朋友喝酒聊天的地方。”二道毛指着那高楼说。
侯戈:“知道了,我们近前去看看。怕里面的人认出你来,你就跟去了,就在这儿等着我。”
二道毛点头,侯戈随即牵着驼货的马朝乌庄走去。
到了大门口一看,乌庄大门的高大威武,富丽堂皇的气势,一点不比卢家庄的大门差,最特别的地方是,“乌庄”二字,是黑黑的木头构成的笔画,钉在金色的木板上而成,看上去宝贵又神秘。
侯戈欣赏了一下大门,便吆喝起来:“杂货唉,针头线脑,文房四宝,各种杂货,价廉物美呢!”
“唉唉唉——你叫什么?”一个门子指着侯戈,又指着门上方两个大字,“你没看见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乌庄,什么东西没有,谁稀罕你那些针头线脑的?走远点!”
侯戈不走,他说:“你们家主人当然不稀罕这些东西,难道仆人婢女不需要?难道他们自己不买这些东西,去偷主人的?我在这路上吆喝还不可以?这路不准人走吗?”
“你——”这门子一下被抵得哑口无言,侯戈又接着吆喝。
又吆喝了三四声,果然从门里出来四五个婢女打扮的女子,围着侯戈的货担挑选针线花布和胭脂,不一会儿,又出来几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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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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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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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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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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